我看中國農業農村四十年

我看中國農業農村四十年

2020年2月,一位老朋友轉給我一篇文章,標題大意是四十年來最沉重的話題一類,專寫農業和農村的。文章作者認為,中國自包產到戶後,農村和農業每況愈下,目前農村一片凋弊,農民絕後、農田荒蕪,現在中國人的飯碗已經端在美國手裡等等。由於我曾經用兩年多的時間在農村進行過調查研究,所以老朋友想問問我是不是這樣。

這個問題斷語式的下結論很容易,但無法說清道理,所以我就寫了一封比較長的信來說我的看法。

沒想到過了不久,又有朋友也來問這個問題。

再下來,我發現身邊不少朋友對這個問題都深感困惑,也存在不同認識,於是我把這封信整理了一下,又冠以題目,當作我個人對這些問題的看法發出。有些問題一時答不完,以後抽出時間後,再陸續回答。

以下是覆信。

尊敬的XX兄長:

你發來的這篇文章,我認真看了,由於一時抽不出時間,所以今天才回覆。需要說明的是,我是根據自己在農村的調查並結合平時積累的資料做出的個人回答,不一定準確,僅供參考。

這篇文章提出了許多問題,對改革開放四十年來的農業總體上進行了批評和否定,我覺得作者不客觀,是情緒化的。

比如文章說中國糧食主要是靠進口來的。

以2017年到2019年這三年為例,中國主糧生產(完全是自主生產)連續都保持著6.5億噸左右。按14億人口平均一下,每人每年佔有主糧大約在900斤。當然,這900斤是原糧。但如果按從前那種只吃主糧,副食從簡的要求,讓每個人吃飽肚子是沒有問題的。

可以回顧一下歷史:

1976年,中國糧食總產量為2.8億噸。

1982年,中國糧食總產量為3.5億噸(需要說明的是,也是這一年,中央發出了第一個“一號文件”,首次用文件的形式肯定了包產到戶)。

1984年,中國糧食總產量突破4億噸。

一個人只要認真踏實地、而不是大而化之地到農村去調查,就一定會發現自包產到戶後,農民勞動積極性大增,產量迅速提高,並很快出現了一個建國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現象:賣糧難。之所以難,可以歸結為多種原因,但最本質的原因是國家庫存容納不了。此後糧食產量連年攀升,到1996年,中國糧食總產量突破了5億噸大關,由此開始,中國主糧生產穩定地處於供略大於求的局面。也正是這個原因,從1999年開始,國家在全國範圍內大規模地搞退耕還林。規定凡農戶退耕的土地,由國家補貼糧食。農民退耕一畝地,國家無償地給他200斤糧食(在長江以南地區,補貼300斤)。補貼不是一年兩年,是連續補貼16年!截至2018年,中國實現退耕還林的面積達到了4.47億畝!想想看,這個攤子鋪得有多大!如果糧食緊張,誰敢實行這樣一種政策?

據我瞭解,雖然國家政策規定補貼糧食,事實上由於農民不想要糧食,而希望按糧價摺合成錢,所以沒過幾年,國家就順應了農民要求,將糧食統統摺合成錢補貼給農民——中國是從飢餓中走出來的,糧食是天大的問題,相形之下糧價又很低,在這種情況下農民寧可折成錢而不要糧,本質原因是什麼?

2000年前後,朱鎔基在四川考察退耕還林時曾發表講話,由於講話太長,我只摘錄兩段。

朱鎔基說:“過去‘退耕還林’這個話還是有的,但沒有條件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沒有糧食。1995年以後有這個條件了。”“去年遭到那麼嚴重的旱災,說是糧食減少900億斤,今年也是旱災,總書記很關心這個事情。但現在看來,一點兒也沒有影響糧食供過於求的狀況。糧食價格一點兒沒有上升。我倒希望糧價上升,但它升不了。供求關係擺在那裡。這是一個歷史的機遇,是天賜良機,或者說是千載良機,使我們能夠緩一口氣兒,彌補一下我們對大自然造成的損失。”

所以,糧食的總體情況是好的,不像作者說的那樣。其實我們在生活中也能感受到。現在的年輕人不愛惜糧食。之所以不愛惜,千原因萬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缺!

應當承認,這篇文章說的不少現象都是事實,問題只在於對這些現象應當怎樣看?

比如文章說“現在很多山區的土地已經撂荒”。這就是事實。包括我下鄉的山區農村同樣如此。但之所以撂荒,不外三個原因。一是因為糧食夠吃。二是因為種糧食不賺錢。三是響應國家的號召退耕還林。除此而外,我還看到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不少山區農民的土地不再種莊稼,改種經濟林木了。比如種核桃、花椒、中藥材等等。這些土地現象上是沒有種莊稼,但談不上撂荒。

三個原因中,第一個原因是根本。如果真的缺少糧食,那農民就絕對不會把土地撂荒,而且糧食一定會漲價。尤其是在糧食完全放開,人們可以自由地去市場購買糧食的情況下,這是一條鐵律。我當年下鄉插隊是在寶雞市陳倉區天王鎮的十二盤村。我們知青住屋對面有條溝叫磨溝,我離開那裡時,磨溝裡開墾出來的莊稼地已經直逼高高的山頂了,如今再去,滿目蔥鬱,全部退耕還林了。如果說綠水青山,它是我幾十年在對比中看見的最鮮活也最具體的綠水青山!

為什麼中國糧食耕種的面積少了,反而能吃飽飯了呢?

原因非常簡單,單產高了。

從前為了多打糧食,日復一日地苦幹。那時對糧食生產提出的口號是“上綱要”“過黃河”“跨長江”——“上綱要”是每畝地產量400斤,過黃河是600斤,跨長江是800斤。事實上當時非常多的農田別說跨長江和過黃河,連綱要都上不去,但是1982年包產到戶一實行,糧食畝產不僅上了綱要,而且過了黃河。發展到今天,無論小麥還是水稻,產量上千斤是太平常的事情。尤其讓我驚訝的是:從前陝北農民逃荒要飯是常事。如今陝北玉米畝產1千斤到2千斤也是常事。所以同樣種一畝地,抵得上從前種兩畝甚至三四畝地。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初“上綱要”“過黃河”“跨長江”的口號很快就消失了,沒有人再提起。這就和當初我們提出鋼鐵生產“超英趕美”的口號一樣,當時是作為一個很宏大的目標來追求的。後來實行改革開放,很快就趕上了超過了。

多年前中國已經悄然無聲地成為世界鋼鐵產量的第一大國,但不僅沒有人沾沾自喜,而且連知道都不知道,很平淡,反而是許多人提出意見,我們鋼鐵產量是世界第一,質量呢?

應當說,正是這樣一種允許質疑、允許批評的不斷倒逼,從根本上促進了中國進步。

關於單產的問題,我還想補充一句,由於地勢和氣候等原因,陝西曆來不是產糧大省,尤其是當下,單產比那些產糧大省明顯要低。但我還是舉本省的例子。1961年陝西全省糧食種植面積為7104萬畝,糧食產量為376萬噸;2011年全省糧食種植面積為4703萬畝,產量為1194萬噸。也就是說,種植面積比1961年減少了三分之一,但是總產量卻是1961年的三倍!所以一方面說土地撂荒了,另一方面糧食產量卻極大地增長了。如今陝西省的糧食產量保持在1200萬噸左右。

如果去農村走一走,會發現撂荒的土地大多是在山區或非主要糧食產區。中國糧食的主產區,比如東三省、河南和齊魯大地、江漢和江淮平原等,它們沒有撂荒,國家也不允許它們撂荒。這就起了定秤的作用。中國從五十年代末開始,經歷了一場巨大的糧食災難,無數人餓斃。這個教訓太慘痛了。正因為如此,沒有哪一屆領導人敢對糧食問題掉以輕心。

文章中有些問題的提出,是有道理的,應當引起重視。

比如土地大量使用化肥和農藥的問題。

這個問題嚴重到什麼程度,我沒有調查,不能亂說。但我知道眼下農村根本不需要除草,真正草長起來了,除草劑一撒就滅了草(發達國家基本如此,但我們與發達國家使用除草劑是否存在區別,存在多大區別,我沒有調查)。但有一點,農藥的使用也同樣是在進步中。我下鄉插隊時浸泡糧食種子的是劇毒農藥“1059”。這種農藥毒性有多大,我至今記憶猶新的是,當時許多雞吃了浸泡過的麥粒,被大量毒死。那時候山裡的豹子經常禍害村裡,今天叼走兩隻雞,明天叼走一頭小豬。村裡人曾千方百計地想辦法打豹子,但豹子非常機敏,根本打不到它。有一回豹子又咬死了一隻小豬,農民把“1059”往豬肚子裡灌了一些,扔到坡上。沒過兩天,一頭豹子就被毒死在這頭豬娃附近。

還有一件有關“1059”農藥的事,是一位老朋友聊天時給我講的。70年代初他從省醫學院畢業後,分配到陝北榆林當醫生。有一天送來一位病人,是中毒的跡象,但怎麼都找不出中毒的緣由,後來反覆瞭解,才搞清這位病人褲子上生了好多蝨子,他放了些“1059”農藥浸泡褲子,以殺死蝨子。由於蝨子咬得腿襠癢,他用手去搔,搔破了皮膚,再加上勞動出汗,而褲子上的農藥沒有洗滌乾淨,浸染了皮膚。這位病人最終亡故。

不僅如此,那時使用的農藥基本上都是“滴滴畏”“敵百蟲”之類,比較起來,今天的農藥對環保標準的要求遠比它們嚴苛得多。前兩年我在洛川瞭解蘋果生產,當地一些業務人員甚至提出了汽車不得在果園附近行駛的環保標準,這樣的標準,在從前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糧食產量的提高,肯定與科學種田,與種子、化肥和田間管理等各種因素分不開。這些因素中,哪一種因素起的作用最大?哪一種因素造成的危害最大?是需要用科學來說話並且進行權衡的。

再談糧食進口。

我瞭解到,中國確實每年都進口一些農產品。但主要集中在三類:大豆、蔗糖、棉花。其中主要是大豆。中國之所以進口美國大豆,據我所知有幾條原因。比如中美貿易逆差太大,中國選擇從美國進口大豆,多少算是平衡貿易逆差的一種補充。再者,美國大豆確實便宜,物有所值。而最重要的原因是種植大豆特別耗費耕田。中國的特殊國情是沒有那麼多耕田。整個大西北地區(西藏、青海、新疆等),能夠有效種植糧食的耕田很少。在這種情況下,又要兼顧生態,又要抓住主糧,又要豐富老百姓的飯籃菜籃,還要兼顧老百姓的水果和各類副食,客觀地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哪裡有砍樹不飛屑的事情呀!大豆的用途很廣,隨著中國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對肉類及各種副食品的需求都很大,而這些是大豆最主要的用武之地。想想今天中國人的食品有多麼豐富,這種豐富難道是憑空得來的?一方面天天能夠隨心所欲地吃到各種食品,另一方面卻想當然地認為農業這樣不對那樣不行。在這個問題上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中國大量進口國外大豆,是方向錯誤,是自己在扼殺自己的農業;另一種說美國向中國進口大豆是別有用心,是為了掐住中國的脖子,進而毀滅中國。這兩種論點都是站在極端的立場上,要麼危言聳聽,要麼“陰謀論”,不可取。

還要說一下的是,中國每年確實也進口一些糧食,但同樣也出口一些糧食。出口的糧食中包括主糧。

關於農民大量出外務工,這也是生活中的真實。但我恰恰認為,它是一個不可抗拒的趨勢。中國一定要朝發達國家走。所以農業人口一定會越來越少。我個人估計,有些農村註定會消失,有些耕田也註定會消失。你發來的那篇文章的作者說“再過十年,中國可能就沒有農民了,沒有人會種田了”,其實,只要讓糧食緊張一年,不用政府任何號召,農民就自動回去種糧食了。

對會種田不會種田怎麼看?

如果還像當年我們下鄉插隊那樣半原始地種田,其實不難。當初我們下鄉當知青,誰種過田?但是一學就會,並不比唸書更難。真正不會的,是現代化的種田。可以肯定,將來的農民種田,確實不會像從前農民那樣吆牛犁地,彎腰割鐮。從這個意義上說,將來的農民確實不會像從前老一輩農民那樣種地。但是反過來,老農民再有經驗,他也不會像今天的農民這樣種地。這個問題要看從哪個角度去看。不能就此否定老一輩農民的付出,但是以老農民的標準來要求新一代農民來種田,中國的農業就是死路一條。早在多年前,發達國家的農民佔總人口的比例就鮮有超過百分之五的(美國是個農業大國,農產品大量出口,但農業人口連總人口的百分之二都佔不到)。1976年文革結束時,中國農業人口的比例佔到總人口的85%以上,這個佔比在全世界都是驚人的。10個人中有8個半人在搞飯吃,就這還吃不飽,這樣一種狀況難道反而成了正常和合理?這樣一種人口就業狀況難道是我們所向往和追求的?

2011年7月,國家廣電總局電影劇本規劃中心組織了一批作家和編劇去東北黑河採風,我也參加了。採風期間,我向當地幾家農民瞭解他們怎樣種地,種多少地,結果讓我大吃一驚。他們有的一家人種10垧地,有的種15垧或者20垧(1垧等於15畝),還有些乾脆把土地轉讓給親朋好友去種,自己則跑到江對岸的俄羅斯去租地種。一租就是成千上萬畝。所以歸根結底,農業生產力不是以人多人少為依據的。真正讓今天年輕人還按照從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純粹消耗體力的方式去勞動,那才真讓人無語且悲哀了!

話再說回來,讓一些田地消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從前我們糧食不夠吃,於是平山造地,圍湖造田,所有的山坡都恨不得全開墾出來種糧食,從而極大地破壞了生態。如今全國急忙退耕還林和退田還湖都來不及。尤其從1998年長江大洪水以後,人們從洪水造成的災害中痛定思痛,經過多方研判,中央下決心把該退還給大自然的,統統退還給大自然。應當說這是好事不是壞事,是社會進步的表現。

至於農產品質量下降,這同樣不是事實。許多人說現在的農產品味道不如從前的好。其實一個簡單的原因是從前經常處於飢餓狀態,吃什麼都好。舉個例子,從前的蘋果是什麼樣的?不說咬一口就是蟲子,僅糖分、水分能和今天的蘋果比嗎?我年輕時候也吃過桔子和橙子。那時候能吃到就很不容易,我自己的記憶,當時的桔子和橙子普遍發酸,沒有一次能有今天的好吃。1995年我在京九鐵路採訪,在贛州第一次吃到了臍橙,覺得太甜太好吃了。當時我千里迢迢地帶回西安給家人們吃。由於市場競爭機制的確立,今天無論哪一種水果,果農都自帶壓力,都主動挑選最好的品種栽植。洛川蘋果從前都是紅五星、黃元帥、秦冠等,後來發現日本的蘋果遠比我們的蘋果口感好,水分足,於是專門去日本學習,之後改變品種,廣泛地種植紅富士。如今紅富士又可以分成多種類型。平心而論,總體進步的趨勢是非常明顯的。

當然,個別農產品由於品種的更換,甚至僅僅為了存貯和運輸的方便,選擇的品種口感不如從前,這同樣是事實。但我個人的看法,這不是主流,不是本質。只要存在市場競爭,優勝劣汰就是必然。農產品的質量不斷提高就是必然。就像從前的溫州皮鞋,就像義烏的小商品市場,初期都大量地通過假冒偽劣來賺錢,但是在競爭的過程中,市場會對生產者進行有力的倒逼,你不好,就死亡。所以真正有產品的高質量,一定是市場機制,而不是其他!

需要說明的是: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物。市場競爭同樣會存在問題,同樣需要我們警惕和注意。比如水果生產中,獼猴桃的生產就令人擔心。我瞭解到:如今的獼猴桃長得非常好,但確實是打了膨大劑的。這一點農民(包括當地政府)並不隱晦,我到眉縣去,向政府官員和農民都問起這個問題。他們也都坦然承認。我問農民:為什麼不堅決杜絕?回答說:你真的去種那些野生的、原始的獼猴桃,誰都不要!連一畝地都買不出去!

這個問題怎麼解決,我還沒有認真的調查和比較成熟的思考。另外膨大劑對人的危害是什麼?有多大?我也沒有確切的瞭解。但提出來,希望引起農業專家們的重視。

文章中涉及的問題太多,暫時回答到這裡。我的想法是:雖然有認識上的侷限,但只要是說真話,都應當引起農業專家和政府決策者們的警惕。當然,這樣的文章我看過多篇,有些文章我明顯地感覺到不實事求是,是帶著情緒在抹黑改革開放。坦率地說,改革開放之前,餓肚子是普遍現象。但令人奇怪的是,那時候不種莊稼的城市職工反而不會餓肚子(至多是相對飢餓),倒是埋頭種莊稼的農民普遍餓肚子。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實行包產到戶時,種莊稼的農民熱烈擁護,反倒是不種莊稼的城市人強烈反對,並且總帶著警惕的眼光在問“姓社姓資”,這一點我在走村入鄉的調查中體會太深了!

順便說一點,改革開放四十年,中國農村的進步是空前的。以陝西為例,突出的特點是山多平原少,尤其是十萬大山圍裹中的秦巴大山中的那些小山村,幾乎全都是從前“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翻版,如今連最邊遠的小山村都通了電通了公路。還以我下鄉的十二盤小山村為例,柏油公路一直通到山裡,家家戶戶用上了自來水,村裡不僅蓋起了許多兩層樓,而且有了健身廣場,有了公用垃圾桶,最讓我驚訝的是村裡的道路上還架設了漂亮的路燈。這是當初我做夢都不敢去想象的。我問過村裡農民,糧食問題狀況如何?回答呈現出一種多元。有些常年出外打工的農民,家中沒有勞力,就把耕田讓給親戚去耕種,自己在外面買商品糧吃。留在家中種田的農民則不存在吃糧問題。我問的幾家農民中,家家存糧足夠,有三家至今吃的還是七年前打下的糧食,這讓我驚訝不已!

還想說一句,我基本上年年都回當年插隊的農村去。去年秋天回村時,又出現了一個新情況。原本從縣城通往十二盤的班車取消了。就這個問題,我隨手記錄了一點兒心得。它也許能間接地回答一個問題,即對改革開放中農村所出現的負面問題該怎樣看待?長期以來,我總有一個感覺,我們不少人是從極端狂熱的政治氛圍中長大的,所以養成了狂熱地衷情於政治的習慣。其實評判社會事物不那麼容易,它不僅需要深入實際的調查,而且需要視野和站位,需要認真和廣闊的學習,並在這樣一個基礎上總結和思考。在對待社會事物上,最有益的是實事求是和客觀理性,最有害的是極端情緒。再早的歷史我沒有研究,但近一百年來,極端情緒對中國的傷害始終是最大也最致命的,它往往在很多歷史的關鍵時刻,扭轉了中國的國運,應當引起高度警惕。

時間關係,暫時回答到這裡,如有不對,懇請指正。其他問題,待我能抽出空時再繼續回答。

順致敬意!並祝安康!

作者:莫 伸

我看中國農業農村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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