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公重耳年齡考究,《國語》、《左傳》、《史記》的記載辨析

晉文公,春秋時代一位傳奇的霸主,歷來的說法是晉國驪姬之亂後,晉公子重耳在國外逃亡了十九年,歷經翟、衛、齊、曹、宋、鄭、楚、秦等國,最後在秦穆公的幫助下重回晉國,承襲君位,是為晉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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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歷史歷程在《國語》、《左傳》、《史記》三本史書中的記載是完全一致的,而唯一不同的是關於晉文公重耳年齡的記敘,《史記》所記載的重耳逃亡年齡43歲比《左傳》、《國語》所記載的17歲要大20多歲。如今大多數人採信的也是司馬遷《史記》中的說法,即重耳公元前697年出生;公元前656年出逃,42歲;公元前637年回晉,61歲;公元前628年去世,69歲。但若果真按照《史記》所記載的說法,仍然還是有許多值得質疑的的地方。

一.史記本身記敘的矛盾

其一,《晉世家》中記載了關於晉太子申生有個同母女弟(即妹妹)在秦穆公元(公元前659年)年嫁給了秦穆公,史稱秦穆夫人。而《秦本紀》則記載秦穆夫人為“晉太子申生姊也”,即姐姐,此其一自相矛盾處。再者,若按照《史記》記載,重耳公元前697年出生,則秦穆夫人最遲要出生在公元前698或699年,當他嫁給秦穆公時,已經四十多歲了,古代女子一般很早出嫁,四十多歲才出嫁未免年齡有些過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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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晉世家》中說重耳逃亡到母親的國家狄國生活了十二年,期間“狄伐咎如,得二女:以長女妻重耳,生伯鯈、叔劉;以少女妻趙衰,生盾”。等到重耳一行人將要逃亡齊國時,“重耳謂其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乃嫁。”按照《史記》記載,重耳公元前656年,43歲開始逃亡,在狄國生活了12年,重耳已經55歲了,這時他對妻子說等他二十五年,要到那時,重耳就已經80歲了,在古代,活到這個年紀相當有難度,重耳應不會作出這種沒有把握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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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史記》中記載了重耳公元前637年到達了秦國,秦穆公將先前嫁給了子圉的女兒辰嬴再次嫁給了重耳,後來辰嬴生了公子樂,此時重耳已經六十一二歲了,這對重耳是不是太有點難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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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按照重耳逃亡沿途各國的反應,如果重耳是個五十多六十歲的老頭,身邊的狐偃,趙衰等一大堆跟隨者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你能想象一群老年人浩浩蕩蕩的在各國奔走逃亡的場景嗎?而且齊國,楚國,秦國等也應該不會去擁立一個已經垂垂老矣的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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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重耳的外公狐突,舅舅狐偃,狐毛的年紀若按《史記》記載之說同樣令人詫異。《史記》記載有“懷公怒,囚狐突。。。。。。懷公卒殺狐突”。說的是晉懷公即位後想讓讓追隨重耳的人必須回國,讓重耳做個“光桿司令”,因此威脅狐突,狐突不願意,晉懷公就殺了重耳的外公狐突。晉懷公即位是公元前637年,重耳當時61歲,那麼他的外公狐突保守點算也得八十多,九十歲了吧。

另外,《史記》中還記載了晉文公四年,“楚成王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於是晉作三軍。趙衰舉郤縠將中軍,郤臻佐之;使狐偃將上軍,狐毛佐之,命趙衰為卿”;晉文公五年,“晉侯度河北歸國。行賞,狐偃為首”。在這兩次記載的救宋之戰,和城濮之戰中,狐偃,狐毛均統領上軍上陣殺敵。晉文公五年即公元前632年,此時狐偃,狐毛已經差不多80多歲了,上陣將軍,這也太過厲害了吧。

二、《左傳》、《國語》的十七歲之說

如若按照《左傳》、《國語》記載的重耳十七歲開始逃亡,那麼上述《史記》的年齡矛盾便可以解釋。即重耳出生於公元前673年,公元656年,十七歲開始逃亡,在狄國生活了十二年,二十九歲,他對狄國妻子作出25年的承諾,重耳那時54歲也能理解,之後齊國將齊姜許配給他,楚國禮遇他,秦穆公擁立他,他正值三十多歲的壯年,這一切便也就能夠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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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左傳》、《國語》中的記載還是能夠自圓其說的,大概是由於其是當時的史官直接記錄編寫的原因。而司馬遷在編寫《史記》時,肯定還是參考了這兩本史書的,但他沒有照抄史書,而是自己推論了一番得出了《史記》中的結論。我們不得而知,當時他可能還參考了哪些資料,對這個時間歷程進行了推理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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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當今的我們來說,我們不能用《左傳》、《國語》去證明《史記》是錯的,也不能反證《史記》正確,而《左傳》、《國語》錯誤。只有等新的歷史資料出現,用第三方的資料來證明哪一個記錄是準確的。

當然,若僅從個人角度來說,筆者還是採信“十七歲”之說。或許親歷歷史和遍閱資料,親歷的或許更準確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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