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可怕的敵人

近來總是在夜半時驚醒,沒有呼呼的寒風,亦沒有嘀嗒的雨,而是因為心事重重令人夢中都是那麼苦悶。

想來是自我封閉的原因,總是過度自卑在人前人後,害怕與人交流,更害怕被人否定,所以總是習於將自己處於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

人生中第一個迄今為止仍然無比清晰的記憶便是在高雪飄飛的早晨因為尿床而惹怒了母親,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讓她如此震怒,抱起我便決然走出門外,欲將我扔在村邊的已經結冰的河渠。那是的我連走路還不會,更別提說話了,感受到極度的恐懼便哇哇不停大哭。幸而鄰家有人聽到了我的呼救,在漫天飛雪的屋外將我從母親手中搶了過去,好像解救了孱弱的我。這件事從此成為了至今仍無法釋懷的鬱結。

那時候因為村子裡的人家大都住在壩子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家住在四野空蕩的平地上。在成長的歲月裡不斷更新著對於這個世界和親人的認知,或多或少的瞭解到母親曾經苦不堪言的生活。由於六七十年代的農村異常落後,家家戶戶大都有不少兄弟姊妹,同時重男輕女又比較嚴重,母親在家裡又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個妹妹。所以在一年級還沒有上完的時候她的父母便終止了她的學業,讓她承擔了家庭中的部分勞動力,這真的很不公平。都說爹疼大娘疼小,中間夾個受氣包,看來這話頗有道理。

在我的記憶裡是鮮少能夠看見母親笑的,對於家人總是一副怪怨的神情,總是以她那狹窄短淺的三觀來將我裹挾,一旦我的行為令她不滿或者回憶起什麼開心的事的時候,我便成了她那些悲傷情緒的發洩對象。這隊伍我的成長無疑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現在每當想起那些事的時候,傷口總會隱隱作痛,不知道該如何釋懷。

現在我雖然已經意識到了這種記憶的危害性,也在試著去抹除,但不知道這需要多久的時間。不過對於我而言,已經不會再像兒時那麼容易受傷害了,那些傷已足夠我去消化。

願自卑怯懦的我能夠走出過往,生活可擁抱,不幸可擦除,愛更可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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