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妈妈,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亲爱的妈妈:

笔未动,泪先流。回首十年,恍惚如梦,记忆深处,如隔山传来的笛音渺茫而苍远,清亮而缠绵。

妈妈,您可知道梦里有个女孩儿在向您诉说思念:当我稚嫩的小手陷进和面盆怎么也拔不出来的时候,我想您;当我反复缝一件破了洞的裤子时,我想您;当我牙疼的厉害,半边脸肿的像馒头时,我想您;当班里仅有三人考上高中并且其中有我时,在那个满幕繁星的夏夜,我想您;当我离开家乡奔赴大学的路上时,我想您;当我谋得了一份喜爱的工作,站在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时,我想您;当我十月怀胎,像您一样做了一位母亲时,我想您……尽管,我的艰难,我的痛苦,我的悲伤,我的喜悦,您都没有参与,我依然想您。这种思念融入骨髓,只因血浓于水。它最初不过是一粒毫不起眼的种子,随年岁流转,慢慢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风一吹,树一摇,叶一颤,我知道,您来了,也像一粒种子,生了根,在我心上。

妈妈,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自我高中一别,悠悠十年,无数个日夜,我都在问自己,您可安好?您—可安好?乔治·艾略特说:“我的生命是从睁开眼睛,爱上我母亲的面孔开始的。”妈妈,我想对您说:“我的生命是从在您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感受到您温暖的气息开始的”。我对您的思念,对您的渴望,穿越时光,从未改变。

妈妈,每当别人问我,您若回来,我还要不要您的问题时,我便沉默,话不投机半句多。唯有我明白,您对我的爱犹如李白笔下的桃花潭水那么深。在我幸福的沙滩上,您留下的足迹虽不甚多,却个个饱满,晶莹,深沉。您可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您坐在门口的木墩上,手拿一根针,身旁一缕线,二十粒玉米籽儿搭上几块布。我骑坐在您伸直的腿脖上巴巴的仰望着,沙包很快缝好了,我嫌装的籽儿少,您却满目慈爱的说:“粮食来之不易,可以了。”阳光洒在您的脸上,身上,暖洋洋的,好似您看向我时的微笑。妈妈,您可还记得,我坐在邻居家的井台边,您在帮我一口一口的挑选那截长了虫眼儿的甜秆上还可以吃的部分;妈妈,您可还记得,一个破落的院子里,为了把我的衣领洗干净,您双手冻得通红;妈妈,您可还记得,我们在我初中的宿舍里互诉思念,相拥而泣的场面……妈妈,妈妈,如果您忘了,没关系,我在记着,它们就像一颗颗珍珠被绳子串了系在我的项上: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力量;在我艰难的时候,催生希望;在我进步的时候,给我鼓掌;在我开心的时候,陪我欢唱。

妈妈,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妈妈,三千多个日夜,没有我的陪伴,您的天空定是阴雨连绵。记得您曾经说过,走在街上看到差不多年龄的别人家的孩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淌。妈妈,请您不要哭泣,我最爱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住着我可爱的模样。幼时难懂您的离开,现在想来,你们的婚姻,没有对错,身为女儿,我早已理解。小学、初中、高中您都牵挂着我,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守护着我。可如今十年了,您到底去了哪儿?我多想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重新聚成伞的模样;我多想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方落下;我多想退回大学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回到您的身旁。

妈妈,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

多少次在梦里与您相见,却哭着醒来。醒来后,梦成了翻飞的碎片,想要努力捉它们回来,凑在一块,泪水却早已模糊了视线。妈妈,您可知道女儿对您的思念?双手合十,我向上苍祈愿:愿有生之年,我们还能一见。

祝愿妈妈身体健康!

您的女儿:司佩

2019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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