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立宋遼夏三國鼎立的外交官

確立宋遼夏三國鼎立的外交官

富弼(1004年2月13日-1083年8月8日),字彥國,洛陽人,被皇帝稱為顯忠尚德的北宋賢相。多次出使遼國,對西夏情形也十分關注。他利用自己對宋、遼、西夏三國關係的透徹瞭解,助宋朝撬開遼夏同盟,使宋、遼、西夏三足鼎立的格局逐漸穩定下來。

慶曆二年(1042年),富弼出任知制誥,糾察在京師的刑事案件。官吏中有偽造僧侶名冊,開封府不敢治罪。富弼告訴執政者,請求將官吏捉拿交付獄吏,宰相呂夷簡對此頗感不悅。

正好遼國在邊境駐紮軍隊,派大臣蕭英、劉六符前來索要關南土地。朝廷選擇聘答的人員,都認為遼國情形不能預測,不敢前行,呂夷簡因此推薦富弼。歐陽修引用唐朝大臣顏真卿曉諭淮寧節度使李希烈出使之事(顏真卿被宰相盧杞排擠出使,為李希烈扣押,最終遇害),請將富弼留在京師,呂夷簡沒有將此奏上報仁宗。富弼入朝進對,叩頭說:“人主憂慮臣下恥辱,臣下不敢愛惜生命貪生怕死。”仁宗為此深受感動,先讓富弼接伴遼使。

蕭英等進入宋朝境內,朝廷中使迎接慰勞,蕭英聲稱有病不答謝。富弼說:“我從前出使北方,病臥在車中,聽到命令就起來了。如今中使到而你不拜謝,什麼原因呢?”蕭英慌忙起來拜謝。富弼與蕭英敞開胸懷盡情而談,蕭英十分感動高興,也不再隱瞞實情,就將遼興宗所要求的一切暗中告訴給了富弼說:“能順從,就順從他,不能順從,就用一件事情來搪塞他就足夠。”富弼將這些全部彙報給仁宗。仁宗只答應增加歲幣,並將宗室女子嫁給遼國皇子。

在第一次與遼使商議後,仁宗任命富弼為樞密直學士,富弼辭謝說:“國家有難,按理應不害怕煩勞,為什麼反而用官爵來授人呢?”於是擔任使者聘答。到契丹後,劉六符到別館設宴。富弼見遼興宗問好,遼興宗說:“南朝違背盟約,堵塞雁門,增加塘水,修治城隍,讓老百姓成為士兵,想要幹什麼?群臣請求興兵南下,我對他們說不如派遣使者索要土地,索求而沒有獲得,興兵也不為晚。”

富弼說:“北朝忘記了章聖皇帝(宋真宗)的大恩大德嗎?澶淵戰役,章聖皇帝如果聽從各位將領的建議,北朝軍隊將一個也不能脫逃。而且北朝與中原互通友好,這樣作為人主獨享其好處,但臣下一無所有。如果要發動戰爭,就會利益全部歸於臣下,而人主就要承擔禍患。因此奉勸發動戰爭的人都是替自己考慮罷了。”

遼興宗驚訝說:“這是什麼意思?”富弼說:“晉高祖欺騙上天背叛君主,末帝昏亂,土地疆域狹小,上下離心叛亂,因此契丹能保全軍隊而戰勝他們,但壯士健馬物資也失去一大半。如今中國疆域萬里,精兵百萬,法令嚴明,上下一心,北朝打算髮動戰爭,能保住一定能獲勝嗎?即使獲勝,損失的軍隊馬匹,是群臣負責,還是人主負責?如果互通友好不斷絕,歲幣全部歸人主,群臣又能享有什麼利益呢?”

遼興宗徹底覺悟,不斷地點頭加以肯定。富弼又說:“堵塞雁門,是為了防備趙元昊。塘水開始於何承矩,這件事在互通友好之前就有了。城隍都是修理好的,讓老百姓當士兵也是為了補充軍隊的缺額,並不是違背盟約。”遼興宗說:“沒有你的話,我不知道其中的詳情,但所要求的土地,是祖宗過去的地盤。”富弼說:“晉以盧龍送給契丹,周世宗又攻取關南,都是不同時代的事情,如果各自索要土地,難道對北朝有利嗎?”

從遼興宗處出來後,劉六符說:“我們的君主感到接受金帛是恥辱,堅決要求十縣,怎麼辦?”富弼說:“本朝皇帝說,朕替祖宗堅守國土,怎能隨便將土地送給別人呢。北朝要求的,不過是租賦而已。朕不忍心多殺死兩朝赤心之臣,因此委屈自己增加歲幣來代替。如果一定要索取土地的話,這就是一定要破壞盟約,假借這點作為託詞罷了。澶淵之盟,天地鬼神親自看到了。如今北朝先發兵挑起事端,過錯不在我們。天地鬼神,難道能欺騙嗎?”第二天,遼興宗召富弼一同打獵,將富弼的馬靠近自己,又說獲得土地就可以長久歡樂友好。

富弼反覆陳述不能這樣,並且說:“北朝既然以獲得土地當作榮耀,南朝一定會以失去土地為恥辱。兄弟之國,又怎能一國榮耀一國恥辱呢?”打完獵後,劉六符說:“我們君主聽到您所說的榮辱的話,意向十分感動覺悟。如今只有結成婚姻才能夠商議了。”

富弼說:“婚姻容易產生埋怨隔閡。本朝長公主出嫁,所送聘禮不超過十萬緡,哪裡有像歲幣那樣無窮的利益呢?”遼興宗告訴富弼讓他回去,說:“等你再來時,應當選擇一項能接受的條件,你就將盟誓書約帶來。”

富弼回朝傳達遼興宗的要求,又從朝廷得到兩條盟約及口傳之詞前往遼國。在樂壽駐紮,對副使張茂實說:“我作為使者而不看國書,假如國書言詞與口傳之詞不同,我的事情就失敗了。”打開國書看果然與口傳之詞不同,立即騎馬回到京師,在晚上請求覲見,改換國書才前行。等到達時,遼國不再商議結婚之事,一心要增加歲幣,遼興宗說:“南朝將東西給我們時言辭應當說‘獻’,否則就說‘納’。”富弼為此據以力爭,遼興宗說:“南朝既然害怕我們,對這兩個字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我們率領軍隊南下,不後悔嗎?”

富弼畫像

富弼說:“本朝兼愛南北,因此憚煩於更改和約,又怎能叫作害怕呢?即使不得已要動用武力,那麼應當以理由充足和無理來作為勝負,這不是出使的臣下所能知道的。”遼興宗說:“你不要固執,古代也有過這種事情。”富弼說:“自古以來只有唐高祖向突厥借用軍隊,當時贈送東西,或許稱作獻納。後來頡利被太宗捉拿,難道還有這樣的禮節嗎?”

富弼臉色言詞都十分嚴肅,遼興宗知道不能改變其想法,就說:“我自會派遣人商議此事。”又派劉六符前來。富弼回來上奏說:“臣下用死來拒絕他們,他們的氣焰已受到遏制,可以不允許。”朝廷竟然將“納”字贈與遼國。

富弼剛開始接受朝命,聽說一女死亡;再受朝命,聽說生下一個兒子,都不顧。又授職樞密直學士,遷為翰林學士,都誠懇地辭謝,說:“增加歲幣不是臣下本來的願望,只是因為正在討伐李元昊,沒有時間與契丹較量,因此不敢以死爭執,怎敢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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