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如何面对荒诞的世界

《局外人》是法国作家加缪创作的中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42年,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

《局外人》形象的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关于“荒谬”的观念:由于人和世界的分离,世界对于人来说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而人对荒诞的世界无能为力,因此不报任何希望,对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

《局外人》|如何面对荒诞的世界


(一)故事梗概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

小说的一开始,主人公莫尔索就以这样一种淡漠的语气开始了叙述,母亲去世本来应该是伤痛万分的,而莫尔索却以这样一种惊世骇俗的淡漠语气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震惊。

莫尔索到养老院参加母亲的葬礼,在前一夜的守灵中,他没有要求打开母亲的棺盖再看一眼母亲的遗容,他平静地喝牛奶咖啡,抽烟,在守灵的那个晚上打瞌睡,他在送葬时因为天气的灼热和刺眼的太阳感到心烦意乱、疲惫不堪,渴望早点上床睡觉。甚至,他在母亲葬礼的第二天,约了在游泳池偶遇的玛丽一起去看电影。

在此以后,莫尔索正常的工作交友,生活回归到正常的轨道,直到他为了躲避女人们的哭闹声而在灼热的阳光下的沙滩里行走,因为炙热的阳光而视线模糊,意识混乱而莫名其妙的杀了人。

第二部中,莫尔索被捕,监狱代替了沙滩,法官和律师代替了炙热的阳光,成为压迫莫尔索的生活主旋律。

法官和律师开始时对莫尔索好奇,后来因为莫尔索的冷漠,或者说不愿意配合法官大人表演深情与忏悔的游戏,而变得恼羞成怒。后来在法庭上,整个司法系统竭力把对于母亲去世的淡漠与主人公杀人联系起来,努力把莫尔索在人们的心中塑造成一个“没有灵魂,没有丝毫人性,没有任何一条在人类灵魂中占神圣地位的道德”的人,企图通过莫尔索在母亲去世后的所作所为,来说明它是一个泯灭人性的恶人,如果他是一个泯灭人性的恶人,那么他就是有预谋的杀人,而不是过失杀人。

这是整个司法系统对于莫尔索人性与精神上的迫害!打着公平正义,为道德发声的名义,做出的荒诞的行为。

预谋杀人当然比过失杀人更容易吸引人的眼球,满足人们某种自诩正义的道德批判。

人们会说:“看哪,那个人,是个连母亲去世都无动于衷的人啊,他杀人,才不奇怪呢!”


(二)关于莫尔索的分析


那么,如果莫尔索不是法官所说的泯灭人性的人,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来理解莫尔索对于人世的淡漠呢?

法国哲学家、文学家萨特评价:“无所谓善恶,无所谓道德不道德,这种范畴对他不适用。作者为主角保留了“荒谬”这个词,也就是说,主角属于极为特殊的类型。”

作者加缪在《局外人》英译本的序言中,对这个人物做出一连串的赞词:“他不耍花招,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他所生活的那个社会里的局外人”, “他拒绝说谎……是什么他就说是什么,他拒绝矫饰自己的感情,于是社会就感到受到了威胁”, “他是穷人,是坦诚的人,喜爱光明正大”, “一个无任何英雄行为而自愿为真理而死的人”。加缪对这个人物可谓是爱护备至,他还针对批评家称这个人物为“无动于衷”一事这样说:“说他‘无动于衷’,这措词不当”,说他“‘善良宽和’则更为确切”。

应该说,莫尔索是一个极为真实的人,他拒绝一切说谎与作戏。

他并非对母亲没有感情,只是不愿意强迫自己为了作戏而哭天抢地,昭告世人:我很伤心。

这一点,倒是与中国的一批魏晋士人不谋而合, 中国的魏晋时期,也是一个“荒诞”的年代。《世说新语》记载,任诞的第二则,阮籍在为母亲服丧期间,在晋文王(司马昭)席间饮酒食肉。可是这也并不表示他不深情,在母亲的葬礼上,他吐血几升,过度哀伤,形体消瘦,几乎到了没命的地步。

还有庄子在妻子死后鼓盆而歌,并不是因为对妻子去世无动于衷,而是表达了对生死的乐观态度和对妻子的无限哀思。

在《局外人》中,世界是荒诞的,人与世界互不相通,人与人之间互相隔绝,人人都在虚假的演着戏。

而主人公面对母亲去世的淡漠,恰恰是拒绝虚伪的表现,以荒诞的行为对荒诞的世界予以反击,应该就是加缪所要表达的。


(三)最后


“好像刚才这场怒火清除了我心里的痛苦,掏空了我的七情六欲一样,现在我面对着这个充满了星光与默示的夜,第一次向这个冷漠而未余温尽失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小说的最后,莫尔索看透了一切,清醒又真实的面对世界,认识到了世界的荒诞,同时又接受了它的荒诞。

虚伪与荒诞不仅仅是那个时代的专有,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不也尽是光怪陆离的表象吗?人与世界,人与人的隔膜,不也是时刻的存在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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