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的“掮客”頭腦

客,原本指替別人扛東西上山,賺點辛苦錢的人。


上海人的“掮客”頭腦

掮客


1891年,上海灘開出了一家“上海掮客公會”,那是一家代理外國股票買賣的機構,外國人叫“The Shanghai Sharebrokers Association”(直譯“上海股票經紀人協會”),都是一群“頭子”和“口條”非常活絡的人。


上海人的“掮客”頭腦

“上海掮客公會”


“頭子”和“口條”, 上海方言拿來比喻人的腦子靈活、能說會道。


滾滾不斷的外資注入了“掮客公會”,1905年,“掮客公會”向香港註冊,改用“上海眾業公所”(英文名稱“The Shanghai Stock Exchange”)新名字,在南京路上今天新康大樓的地方正式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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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康大樓


這種掮客,雖然也憑腳力掙錢,但是更需要鑑貌辨色、投機取巧的能耐,看似無本盈利,卻實在是一種費心機、費口舌的投資


眾業公所的大董事何東,就是一個“掮客”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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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


當年,何東辭職,把上海怡和洋行經理的位置讓給兄弟何福,自己改做眾業公所的股票“掮客”大股東,急速致富,他的機巧靈活,智力投資,成為上海人夢想發財的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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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和洋行


何東的財富發展到香港,成了香港第一任首富,被英國人封為貴族爵士,香港流行語“你以為你是何東啊?”,形容某人不自量力,也可見他的影響之大。


何東的父親是荷蘭人,也許祖上是伐木工出身,姓Bosman(伐木工),1859年到中國來打拼,娶了個廣東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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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與其妻張蓮覺


Bosman給自己取了箇中國名字“何仕文”, Bosman的粵語發音(Ho Sze Man),姓“何”保留了荷蘭的血脈。


混血兒何東的成功,有文化兼容的原因,也有牽線搭橋的本事,他的家族基因由此綿延世代,出了何鴻章、何鴻燊等出名的成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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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鴻章


上海人的“掮客”頭腦

何鴻燊


從“上海掮客公會”走出去的何東,留給上海很多他投資的公司和房地產,北外灘的大名路、塘沽路、南潯路、峨嵋路一帶,過去都是他的產業,他的每個成功都會激活一些上海人的“掮客”念頭,沒有錢,做中介,只需腦子活絡。


1926年,何東在上海的公共租界買進了西摩路、愛文義路口(今陝西北路、北京西路口)一塊地,請著名的匈牙利建築大師鄔達克,設計建造了一棟仿文藝復興時代風格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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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上海舊居


這棟房子的立面用四根貫通二樓的愛奧尼克圓柱支撐內廊,頂上的陽臺有玻璃頂棚。弧形陽臺鑄鐵花式欄杆,陽臺下是中式大花園,小橋流水,曲徑山石之間,一株百年古藤和兩棵百年香樟,濃廕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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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在何東故居二樓陽臺


太平洋戰爭爆發前,何東離開上海,到澳門避難,後來去了香港經商,他在上海陝西北路的故居,也成了留在上海人心裡一段難忘的“掮客”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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