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透徹的死無過心灰

人間美景,無非山花海樹,璀璨烽火。而今看來,最美的風景當在人心。說來也是有趣,2020年歲首,一時不慎竟恍惚間飛到南海西部。逗留九日,說長不長,說短也真是不短。

就從這九日說起吧!

第一日,飛機停步,踏上陌生的城。順著入城的路,放眼望去,植被豐富,有松有竹,椰子樹,菠蘿樹,隨處可見到,鳥聲清脆,不覺怪異。城裡景色悅人,樓宇高聳入雲,空氣是我此生呼吸過最清新的,幾近迷醉其中了。此時夜色近,萬家燈火熱。頗有些夕陽無限難留,徒剩夜儂你儂我儂。該是顛簸的緣故,無賴在車中睡去,醒來已入人家,一夜安好。

翌日,八九點醒來,莫名地被拉去訪友。說是訪友,更確切地說接受人家的洗禮。上,下午兩次,和我大談特談開發投資,低投入高回報,誘人的很。還好,理智尚存,我未信而歸,他們平淡而回。夜又深沉,賴在床榻,思索人云的話,更確信假的不能再假。

第三日,這是這幾日裡我最動心的一天。乘車遊蕩在這城裡,更多地瞭解這兒的人,這兒的山,這兒的水。人是最好的風景,除了多和雜,我沒有其他詞彙形擬。本地人見得很少,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後來我才瞭解都是和我一樣莫名地來。山,說有十萬之稱,雖未得見,卻也不是空穴來風,一座連一座,一峰接一峰。怎一個多字可述?又怎一個綠字可擬?水,是海的水,是白浪灘的海水。毛澤東主席《沁園春•雪》句“江山如此多嬌”六個大字傲然鐫在一方石上。往前去,又一方石,上鐫“黑沙白浪”四個大字,這片灘真能擔起這四個字,滿灘黑沙,如墨練一般望不到盡頭;海浪翻滾,一浪更比一浪兇,一浪更比一浪勇。泛白的浪湧,千軍萬馬一樣朝岸邊開來。心裡一絲文人氣躍然而起,有“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錯覺。而今歸來,我倒想反問問這片海這片灘,你受潮汐指引,能載舟前行,可淘盡糜穢。而這大好的河山,在你周遭被偏心人利用,何不怒而駁斥?用你潔白的浪將其洗滌?

司機師傅一路也在講此處的發展,聽也沒入耳裡,權當打發無趣的。

第四日到第七日,同樣的事情,相同的言論,不同的人說。可笑的是竟有不同的解答,我是多有疑問的人,我的疑問提出,給我的答案是還不用瞭解。怎讓我信服?我又怎會加入其裡?我是糊塗的?

第八日,故意爭吵起來,出門而走。隨意入住一家酒店,脫了精光,任花灑水流澆在我身上,一時有些惻隱。裹著被子同他們微信再敘,結果可想而知,無意義之為罷了。

第九日,歸去。路,依舊是那條來時的路,空氣,依舊那麼清新的空氣,樹,依舊那麼濃綠的樹。唯一不同的是來時與歸去的心。

試問,這美好的世界,美好的當下,怎麼會造就此類可憐人?

或許,我才是可憐人吧。

心有猛虎,卻不能細嗅薔薇,無能為力耶!而這就像一場死亡,最透徹的死無過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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