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外洩——乾隆野史之婚外情

事實上,作為皇帝眀謀正娶、大婚迎納的皇后,和作為太妃的兒媳婦,皇后此時此刻要去省視太妃,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甚至,這完全是不會有什麼阻礙的事情,只要皇后發話,所有近前的太監宮女無不唯唯諾諾,亦步亦趨。

然而,跟在皇上身邊,此時卻留在御舟上的太監宮女們,在此之前,早已經領命,都有由萬歲爺口諭、再由隨駕的內奏事處總管太監秘密傳諭的旨意,那就是,不得透露皇上此刻的行蹤和去向,否則,他們的那個腦袋怕是不再想留著吃飯了,那條小命怕也是不想要了。

所以,當皇后傳懿旨要在這深更半夜去省視太妃的當口,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明白,這將意味著什麼!他們無不知曉,此時此刻,若是不能想出辦法攔住皇后的行止,令皇后止步不前,那他們的腦殼真就不再能留著吃飯了,雖然這樣也會冒一些風險。

於是,那個一直在出面搭話的首領太監,雖然正為此事大感困惑,也只得冒著大不敬的罪名,明白回奏道:“小的回稟皇后,太妃已經安置了!”

“胡說!”皇后不禁怒眼圓睜,大聲呵斥道:“皇上不是還在太妃船上嗎?”

“這——,”首領太監知道自己的話出了紕漏。

“怎麼?”皇后一看他的臉色,頓時疑雲大起,“怎麼回事,你跟我明白回奏。”

那首領太監心想,此刻如若不說實話,皇后就會親自去,待到那時反倒不好;於是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太妃船上的燈都熄了。”

“那麼,”皇后進一步咄咄逼人地問:“皇上現在究竟是在哪裡?”

“皇上——。”首領太監早已經六神無主,口是而心非,急得滿頭大汗,囁嚅著無法說得出口。

這時的皇后也早已經按捺不住了,一顆心往下沉;她開始明白這件事情的蹊蹺在哪兒了,她知道,皇帝的行蹤不瞞別人,卻必需瞞她,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然則,是什麼樣不可告人的事情,竟至於非不能讓她知道不可呢?

皇后決意,就在此時此地,必將這件事情的原委,追究個水落石出!

於是,皇后吩咐所有的侍從,以及一眾大小太監和宮女,都遠遠迴避,只留下首領太監一人問話。

“你說!”皇后沉下臉,“你一定知道皇上現在哪裡?”

“是!”那首領太監已經臉色灰白如死,硬著頭皮回奏,“奴才知道,不過奴才不敢說。”

“為什麼?”

“一說了,奴才的小命就沒了。皇上非處死奴才不可。”“你就不怕我也能處死你嗎?”皇后盛氣凌人、怒不可遏地說。

這樣一說,那個首領太監禁不住全身顫抖,雙腿發軟地跪了下來。

首領太監知道,皇后與皇上一樣,對太監、宮女亦有生殺予奪的大權,而且要處死是頗為方便的,只要將內務府大臣傳來,只說一句:“這個人留不得了,拉下去打!”就能令其頓時斃命杖下;因為宮闈之間有許多不便名言或外人聞道的秘密;皇后所說的“留不得”,也許罪狀是調戲皇帝的嬪妃,那還了得,那是多麼荒唐和嚴重的事情!

這個首領太監在宮裡當差十幾年,對深宮大內的規制和顧忌,早已經是諳熟明瞭,也深知皇后言不輕發;而且,看此刻的情形,皇后自不會善罷甘休,既已等到三更,自然亦可等到天明,反正已成不了之局,如其硬撐著,自己吃虧,不如豁出一條命去,將事情的原委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好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是這樣的心一橫,首領太監便說道:“皇后只想,從前在熱河的時候,皇上老愛一個人到太妃那裡去,並且一去就是整個一下午,皇后您可就知道現在是怎麼的一回事了!”

只此一言,已將皇后驚得目瞪口呆!

半晌,皇后才言不己出地說了句:“你的意思,我的弟媳是在太妃的船上不成?”

“不是在太妃的船上,不過,她的那條船是緊挨著太妃的船的。”

皇后一聽,更是火冒三丈,醋興大發:居然還為傅夫人特備專船。

皇后的臉色鐵青,不由得自言自語地道:“好啊!我倒得問問她,原先她倒是怎麼跟我說來的!”

首領太監趕忙給皇后磕個頭,急中生智,以一種盡力轉圜而欲自保的考慮急切地說:“皇后息怒,奴才有話上奏皇后。”

“你說!”

“皇后犯不著與她一般見識,反正就快回京了,皇后且忍一忍,不也就過去了?”

哪知皇后已是不依不饒的架勢,“我忍不下這口氣。”皇后問道:“昨天晚上,皇上在哪兒?”

“奴才不知道。只彷彿聽人說起,皇上去看——。”首領太監又是猛然醒悟,再次失言了。

但是已經無法收回了,皇后也是一字一句聽得分明清楚,完全沒有掩飾的餘地了。

皇后很快地追問:“看什麼?你說!倘是再有個半句的支吾,我馬上傳杖!”

所謂“傳杖”,即是命內務府慎刑司罰以杖責。這一板子要是打下去,皮開肉綻不說,死罪還不知道能不能免,生生的活罪是已經難得逃脫的。

所以,既然事到如今,首領太監感覺已是完全沒有避責的可能了,故一切都已無所顧忌,且免了先吃眼前虧再說。

“是去看傅夫人的兒子。”

“什麼?她把兒子也帶來了!”

“是!”

這時的皇后,就不斷是氣惱;而且還有無限的悲痛。

皇后回想自己兩產不育,而皇上又似乎早經認定,她命中再無生子之福;所以萬機之暇,私下相處時愈發神態冷漠,已是令人難堪。如今才知道皇帝的冷淡是有情有緣,即使不是弟婦攛輟,至少也是有了弟婦,皇上才會心不在焉地移愛。何況目下竟然已有了兒子;看來,皇上和孫佳氏的這段露水夫妻的孽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拆得散,扯不開的了。

皇后如此轉著念頭,禁不住悲痛欲絕,生不如死。畢竟,她是先帝爺和當今皇太后當初親自選定的太子福晉,乾隆皇上即位登基後,又再蒙恩寵,以詔告天下的方式晉升當今堂堂正正的大清皇后,母儀天下;這多年來,她掌領後宮,服侍皇上,侍奉太后,表率嬪妃,已經是慈善尤佳,賢良不盡,臣民愛戴,朝廷倚重。

如今,堂堂一國之君的皇上,因為弟婦,而於家於國均皆不顧,幹起了偷雞摸狗、奪人之妻、苟且亂倫的醜事,寄情於外婦,專寵於人妻,不自思量而有悖於宗法,難以釋懷而荒謬人倫,此乃天地共鑑之荒唐,人臣同憤之妄誕……

皇后在這一刻,在不可抑止的情緒思維中,盡將一切可以用來譴責的、極其惡毒的語言都用上。

然而,皇后又想,這一切一切,天下人豈能干預、阻遏?天下人誰也沒有這個膽量!只有她,所謂母儀天下之皇后,才是唯一深蒙禍咎的不幸者,也很難以蒙獲同情和後援。另外來說,作為當今皇帝,和某個婦人玩弄一下感情的遊戲,也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稀奇事。若說到太妃那裡,太妃那裡也無可說,皇太后怕也是無可奈何了。

想了許多,皇后究竟是難洩心頭的怨憤,同時酸味直衝心底;胸中有一股火辣辣的氣在激烈鼓盪,恁是怎樣也不能消歇。

“走!”她斷然決然地說:“我到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的船上去!看看她到底是如何作為的!”

這一下,首領太監更是手足無措,又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千萬使不得,千萬使不得啊皇后!”

“為什麼?”

“皇上會因此而震怒的。”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皇后管自己上了船頭。

首領太監無法阻攔,萬分焦急;卻是一急急出一個計較,“等奴才去請皇上。”他說,“不管怎樣,主子得顧身份。”

這個說辭大派用場,皇后聽了未免踟躇;就這腳步暫停之際,那首領太監又藉機修正了自己的話頭。

“奴才有個拙見,可以替主子出氣。不過,這得主子全聽奴才來調度。”

“好吧!”

興許是那一句“主子得顧身份”的話起了關鍵作用,皇后打消了硬闖過去的念頭。她想,自己就這樣生生地闖了進去,等於是將皇上和孫佳氏雙雙捉姦在床!皇后捉姦,這在本朝乃至歷史中實屬罕見,那不是千古奇聞?

如今聽他有替主子出氣的辦法,自是求之不得。

但是一口氣終歸不出,皇后終是憋悶得慌。

“當初傅夫人原是許了主子的,奴才也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如今不妨趁皇上不在的時候,宣懿旨召見傅夫人,量她不敢不來,跟她發一頓脾氣,不就出了這口氣兒了?”首領太監緊接著又說,“這一來,傅夫人就永遠不會再去招惹皇上了。”

傅夫人不招惹!就怕皇上自個兒找了去招惹!

皇后在心裡如此想。但皇后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可鑑採納的辦法,於是想了想問:“如果她不來呢?”

“如若不來,那豈不是抗旨,她敢嗎!再說了,就算她不來,皇后不會找了去?”首領太監說,“每次皇后去看太妃,總是消息先到,傅夫人就立馬回到她的船上,躲了起來。明天皇后到了太妃那裡,先行敷衍一會兒,緊接著就直接上後面那條傅夫人的船,想是誰想阻攔也來不及了。”

“好!”看是別無他法,皇后毫不遲疑地說:“就這麼辦!”

“主子聽奴才的話沒錯。”首領太監起身說道,“奴才伺候主子回船。今天縱使等到天明,怕也是白等了。”

他這自作聰明的最後一句話,應是說壞了,皇后走還是準備走,心裡卻因了那句話,加深了對弟婦傅夫人的怨恨,暗自發誓,不惜破臉,也要儘早出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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