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跑去看砸土地廟,鐵鍬掄起的那一刻,土地爺的微笑不見了

小說:他跑去看砸土地廟,鐵鍬掄起的那一刻,土地爺的微笑不見了

時間飛逝,還有一天就可以去城裡姑媽家了,我和小堂哥這兩天是急的上躥下跳,巴不得時間走的快些。潔兒姐姐自從做了那個噩夢之後反而倒是身體好了,小嬸怕潔兒姐姐還沒完全康復,這幾日倒也沒有安排什麼活給她。

我們三個就成天一起在村子裡無所事事。一想到城裡的彩色電視機,高樓大廈,村子裡的一切彷彿都索然無味起來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有一天就要去城裡了,不過就在這天,又是怪事發生了,準確的說這不是一件怪事,應該說是邪事情,我其實是很不願回想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帶給我許多不好的記憶?但是我又不能不說,因為這件事和最後來我身上的事情聯繫緊密。

事情就發生在我們準備去城裡的前一天下午,大概一點多鐘的時候。

我和小堂哥吃完飯,就出院子去外面玩了,村子裡的大人小孩有點力氣的現在都去幫忙建祠堂了,村裡的街道除了以為老你奶奶圍在一起閒聊天,都看不見什麼人。小堂哥和我也準備去祠堂看看。

雖然爺爺在家裡說了許多遍,我們家人不給去新祠堂那裡晃悠,但是天高皇帝遠,村大爺爺看不到。

昨天小叔和父親還偷偷去幫忙了呢?

果然我和小堂哥一到修祠堂那裡,我的乖乖,感覺全村一半人都在這裡,村長爺爺和工匠們在一處高地對前面指指點點,村長爺爺時不時還捋捋餘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下面的眾人打樁的打樁,推牆的推牆,村裡沒什麼現代化的機器,一切都得靠人力,但是偉大的毛主席說過:人多力量大。

大家眾志成城齊心協力。一陣熱鬧非凡。

這時,一個嚴厲的聲音想起來:“你們兩個小東西,怎麼來了。快回家”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叔,小叔一臉嚴肅的呵斥我和小堂哥:“誰讓你們倆來的,你倆爺爺是怎麼說的?”

看著小叔嚴厲的面孔,我和小堂哥都低下頭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時候村長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了,輕拍著小叔的肩膀笑著說道:“邦子,你兇兩個孩子幹什麼?你家老爺子不也不讓你來嗎?小孩子愛熱鬧有什麼錯,今天他倆就留在這裡搭把手了。“

小叔一見是村長爺爺,一時也沒了話,賠笑道:“叔,這不太好吧。他爺爺…”

村長一下子提高語氣了,“有事你讓他倆爺爺來找我。”說完領著我倆往前走。

我本不想走的,沒想到村長爺爺勁那麼大,胳膊搭在我的腰上,一用勁我身子就不由得往前傾了。

我沒看小叔的表情,但估計是不太好看。

但是我也不怕,爺爺最疼我了,而且有村長爺爺撐腰。小堂哥顯然比我想的還開,兩隻眼珠子快速的轉動著,觀察著四周環境,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這祠堂修在郊外的山腳下,與土地廟相隔十來米左右,大人們在努力的幹活,我們一大群村裡的小孩吆嚷著爬到山腳,來到土地廟前。

說是廟,其實也就是一個幾平方米的小破房子,裡面供著一個土地爺的石像,土地爺咧著嘴大笑著,有點像西遊記裡的彌勒佛,但是土地爺戴著一頂帽子,而且有頭髮,身材也顯得嬌小一點。

三胖是村裡小孩的頭頭,比我大四歲,長得又高又胖,還白的很,為什麼我說他白呢?

各位慢慢看下去。

三胖帶著我們七八個孩子來到土地廟前說道:“我爸說了,這土地廟,就是“牛鬼蛇神”的發源地,是萬惡舊社會留下的毒瘤,是封建社會的糟粕。村裡要修祠堂了,我們不能留著這座土地廟破壞我們的祠堂。“

三胖的爹就是我們村裡唯一的一名高中畢業生,也是附近幾個村唯一的大學裡的一名語文老師。特別有知識,我爸爸很喜歡和他聊天,但是爺爺好像不怎麼喜歡他,在我這裡說過他幾句話。

我最聽爺爺的話。也覺得三胖爹不是好人。

三胖繼續在那裡說了:“現在是新社會了,我爹說了,土地廟這東西不能留。”

這時候吳木匠的兒子吳有才,也說話了,吳有才和三胖一樣大今年十歲了。個字不高,特別瘦,小堂哥經常背地裡嘲笑他像山裡的猴子。

他說道:“我爹說了,村裡祠堂大,一旦修建起來。這土地廟肯定不能留,一定要拆掉。”

這時候,小堂哥不服氣的頂了一句:“拆什麼拆,這土地廟,還要重新建大呢?”

吳有才一聽,兩個小眼睛瞪著小堂哥說道:“你說什麼?我爹說了,這廟一定要拆。”

小堂哥聽了更加不服氣了。“你爹說了,你爹說了就一定是真的嗎?”

“我外公說過這廟不可能拆掉的。”小堂哥外公也就是我二舅爺。那是鄉里面的幹部,平時在村裡時間不多,那在村裡可是很有威嚴的。

“一聽到二舅爺的名號,吳有才的底氣似乎不足了。”

不過三胖卻不在意,他大聲的說道:“你小子別以為你外公多厲害,馬上就要退休了。今天這廟是一定要拆掉的。“

小堂哥還準備繼續辯道。不過見三胖已經擼起袖子,看樣子準備來硬的了。這時候小堂哥多精明啊,不說話退到後面了。

三胖的身材就像是個一點小坦克,三個小孩都打不過他。小堂哥不吃這個虧。

不過我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有了牴觸情緒,但是我比小堂哥還要弱,我也只能沉默不說話和大多數孩子一樣。

三胖見眾人沒有人在說話了,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把鐵鍬說道:“大人們沒時間管這個小廟,今天我就來為大人們做點事,為祠堂做點貢獻。“說完擼起袖子,高高的舉起鐵鍬準備把土地廟石像砸了。

這可了不得,我忍不住了,我一把衝上去抱著三胖的肚子說道:“三胖哥,這不能砸,爺爺說了這是保護我們村的土地爺爺。“

三胖被我這一抱嚇了一個激靈。一把推開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三胖罵道:“小屁孩懂什麼。“

“就是就是,就你們院子裡的人最迷信,規矩多。都什麼年代了。“吳有才也站起來說話了。

小堂哥過來扶起來我說:“小悸,別怕我們找小叔去。’

三胖一聽小叔的名字,一把衝過來拎起小堂哥的衣服說道:“我看你去一個試試。”

小堂哥這時候沒有退縮,雖然矮了一個頭還是很兇的看著三胖。

對視了一會,三胖覺得沒意思,就放開小堂哥了。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看好了,看我是怎麼破處封建迷信的。”

說完一鐵鍬子打上去,頓時土地廟上面的破瓦被打的四散。周邊的牆也有一絲絲裂縫。

吳有才在旁邊稱讚道:“三胖哥,厲害。”

三胖一臉的笑意,彷彿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事情還沒結束呢?三胖又掄起鐵鍬砸向土地爺爺的石像。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一直微笑的土地爺爺笑容不見了,變得很是生氣。

我大喊著:“不要。”可是還是遲了。

土地廟裡那尊伴隨小村近百年的的土地像,到底還是被三胖給打倒了,“轟”的一聲砸倒在地,頓時石像像碎片四濺,整個土地廟裡面飛塵滾滾,我們幾個也震的人仰馬翻,叫喊聲連連不絕於耳!

這一下顯然三胖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大力氣,高了這麼大動靜。遠處的大人們也都聽見了,紛紛趕過來。

當時,我呆愣住了,驚慌的不知所措。

我驚慌失措的走近石像,石像的頭還有胳膊都散了。驚恐的是我接著發現那些石像的四肢竟然流出來的黑色的液體,一攤一攤黑色的液體從石像裡面流出來。流得地上到處都是。

三胖和吳有才也怕了,一轉身,早就跑了,我傻傻的呆立這一動不動,小堂哥跑過來拉著我往外跑。其他的小孩也早都跑下去了。

我看著地上土地爺爺的頭像,那笑容消失了。我的心也不由得很痛很痛。那種痛通的很奇怪。說不出的感覺。直到現在我也沒再體會那種痛的滋味。

大人們很快就趕上來了,小叔不由分說的拿起木棍往我和小堂哥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幾棍子。

倒是吳有才和三胖卻沒被打。村長爺爺見了倒下的土地石像長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後來我被領回家了。

回家之後又是被父親一頓打,白白的遭了兩次打,屁股都腫起來了,我怎麼解釋也不行。連爺爺這次都沒有出來替我求情。

我很氣三胖和吳有才,都是那兩個傢伙害的。

第二天我和小堂哥去了城裡了。回來後我才知道,三胖和吳有才也遭了罪。

白白的三胖砸了土地石像後,生了一場大病,全身發黑,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治不好。後來就一輩子這麼黑了。黑的像個非洲人一樣。

不過更慘的確是吳有才,因為吳有才居然死了。沒錯這個小小的瘦瘦的孩子居然在砸了土地廟之後沒幾天裡面,死了,醫院說是中毒了。沒及時救治。

許多年後我一想到這兩個兒時的玩伴還是有點遺憾。只是應了一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吳木匠在兒子死了後,帶著妻子離開村子去外地了,沒了吳木匠,祠堂的修建慢了許多。

我小堂哥在城裡一待就是一個月。好不快活,很快就忘記了村裡面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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