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在万籁俱静、黑夜笼罩的时代,鲁迅的文字如一道闪电、一声惊雷,震慑并惊醒了无数当时还沉迷在麻木愚昧中的人

鲁迅的思想是具有穿透性的,他总是拥有对不公平现象最本质的思考与见解,从而引起启发无数;鲁迅的思想又是卓越的,他对事物的看法摆脱了那个时代的限制,显得标新立异的同时,又有着不得不引人赞叹的深刻道理。即便到了现在,他的作品仍然具有穿透人心的感染力,真实地映照了社会。无数他笔下活灵活现的人物,都可一一对应在现实之中,庸众也好,精英也罢,都是如此。

精神上的伟大才能造就精英的出现,但现实却不断推动庸众的产生

1、《在酒楼上》中吕纬甫呈现出现实庸众思想精英的矛盾特点

在《在酒楼上》这篇文章中,鲁迅并未直接讲述“我”与吕纬甫的相见,而是先做了许多环境描写方面的铺垫。“深冬雪后,风景凄清”,寥寥八字,便已经为整篇文章树立了较为消极的感情基调。

同时,从“寻访了几个以为可以会见的旧同事,一个也不在,早不知散到那里去了;经过学校的门口,也改换了名称和模样,于我很生疏。”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这段描写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一种特别营造的陌生感,即“我”在远离这里后再次归来,其实已对这里无丝毫熟悉之感。相对应的,是“我”对故乡在感情的抽离,与之后碰到的吕纬甫也成为了一个近乎陌生的人。

在见到吕纬甫之后,“我”与他聊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双方相处的近况。但仅在短短的寒暄之后,吕纬甫就发表了对自身现状的感慨: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他形容自己是一只在原地打转的苍蝇,忙活了大半辈子,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太大成就,以至于面对“我”的邀约还需踌躇一下。

但是,如果将吕纬甫现在的生活放在当时普通大众眼里看来,虽确实说不上富贵,却也绝不算是一事无成。他能识字,有着一份教书的体面工作,虽有着诸多人生遗憾,但却可以勉强度日。而造成他这种对现状极其不满的根源,便是他年青时候的热血。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我与吕纬甫在年青时,都曾为了反抗封建社会而努力……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在那个时代,革命是一件神圣的事,但同时也是一件很难长久坚持下去的事。继续革命,吕纬甫就不得不面对敌人的威胁,无法正常生活;放弃革命,是背叛自己的理想,但却能生存下去。

吕纬甫选择了后者,他教起了自己曾经厌恶的子曰诗云,同时也开始厌恶自己。他对生活好似失去了目的,“无非做了些无聊的事情,等于什么也没有做”,只有偶尔才能从他的要眼睛中看出当年的光芒。吕纬甫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他早年参加革命,做到了行为与精神上的精英,在后期却向生活低头,成为普罗庸众。但他自知难堪,痛恨现在颓唐的自己,在精神上依旧处于类似精英的状态,却终究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这令人感到惋惜。

2、《孤独者》中魏连殳在现实的逼迫下从精英堕落至庸众的全过程

文章开头便将魏连殳的特别之处描写的绘声绘色,“所学的是动物学,却到中学堂去做历史教员;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却常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常说家庭应该破坏,一领薪水却一定立即寄给他的祖母,一日也不拖延”,展现出一个在普通人中被视为异端的形象,这也是魏连殳孤独的原因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与因为性格上的不善言辞所造成的孤独、不合群不同,魏连殳的孤独是由于周围人的落后与愚昧所引发的。在当时没有人可以在精神层面上真正理解魏连殳,他也无法同别人进行深刻的人生交流与倾诉,只能顾影自怜。

如魏连殳在其祖母葬礼上的哭泣,“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这是其余人未曾料到的,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的孤独表露无遗。

但即便身处如此境地,魏连殳也依旧对生活抱有十足的热情与信心。“不。大人的坏脾气,在孩子们是没有的。后来的坏,如你平日所攻击的坏,那是环境教坏的。原来却并不坏,天真。”从这段话说,我们可以深切感受到魏连殳对孩子们的喜爱及希望,甚至于我反驳这一观点后,他还对我十分生气。

魏连殳认为孩子在心灵上是纯洁无暇的,且是中国未来的希望,能承担起一系列重任。他认为这个社会是美好的,是值得自己去好好生存下去的,这也是其精神层面尚还处于精英状态的体现。

由于工作被辞退,魏连殳失去了经济来源,甚至不得不去典当自己曾经最爱的书籍,“他喜欢书,但不是藏书家,这种本子,在他是算作贵重的善本,非万不得已,不肯轻易变卖的”,他曾经那种孤高冷清的精神因金钱的压力而一去不复返。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他寄以最深厚希望的孩子无法帮助他,房东逼迫着他,他的朋友们也在离他而去,他对社会残存的美好希望逐渐消失,并在最后开始了自己疯狂报复的行为。魏连殳成为大帅顾问后,“脸也抬高起来,气昂昂的。对人也不再先前那么迂”,再不是以前那个虽孤独但平和的人了,他成为了一个典型的封建社会权力体制下的庸众。

虽然魏连殳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依旧只是一个需要担心日常柴米油盐的普通人。在受到现实的巨大压迫后,他们就失去了继续独立下去的资本,只得跟随大流而动,这也是其从精英堕落至庸众的本质原因。

特殊的时代环境和鲁迅自身的思想造就了文学中的典型例子

1、黑暗的社会不断压迫着普通群众

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下,除了身处政治体系中的人,

几乎所有中国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这时也是中国革命的高涨时期,如许多轰动世界的大事都是在这时发生,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并未对中国产生肉眼可见的巨大改变。

再加上后期敌人对新思想人士的逮捕和打压,中国的自救活动开始陷入一个低潮阶段。另外,这些活动通常都在城市中进行,影响的范围也仅限于学生等知识分子之间,中国广大的农村地区仍然保持着长久以来的陋习。富农与乡绅依旧压迫着普通农民,无数的生活悲剧不断发生,这些也是鲁迅文学创作的灵感来源。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2、鲁迅的思想随着自身经历的不同而陷入改变

鲁迅在最开始投身文学当中的时候,是富含一股挥斥方遒的豪放意气的,他效仿尼采、易卜生等西方先哲,痛批当时中国的黑暗一面,希冀能唤醒更多人。但在后期,正如鲁迅自己所说:我那时对于“文学创新”其实并没有怎样的热情。见过二次革命,见过太多荒唐事,看来看去,就看得怀疑起来,于是失望,颓唐得很了。

再加上鲁迅生存环境、亲情和疾病等现实性因素对鲁迅的影响,他陷入了自我疑惑和彷徨中。但同时,鲁迅对中国革命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在思想上有了更清楚的辨识能力,这也是其对庸众与精英做出分别的基础因素。

对黑暗的深层次描写下是勇敢面对现实的勇气

鲁迅在这两篇文章中表达的绝不仅仅只是对黑暗的批判,相反,他更想给予读者,即当时的中国人以改变现实、直面惨淡的勇气

。两篇小说中,“我”都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吕纬甫和魏连殳的生活及精神情况,仅表露出如同情、感慨等的正常情感。

但如果细细观察,我么能发现,不论是吕纬甫还是魏连殳,在面对我时都或多或少流露出不愿面对的状态。这说明,其实两个主人公都是存在对自己所处状态的羞愧情绪的,而他们最后的下场也都令人惋惜。而“我”则是与他们走上不同道路的人,虽也有所迷茫,但却不曾堕落,依旧在精神上处于一个反抗的状态。

鲁迅区分“庸众”与“精英”,不以事业为标准,而是特殊的新思想

总结

鲁迅对庸众与精英的分别,从来不是看人的身份、地位如何而是看其在精神上是否彻底堕落。如果我们从现在的眼光来看,鲁迅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其却从未将这一外界的评价放在心中,而是在不断思考中前进,做到了对己对人的公平公正。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清醒状态,鲁迅才能客观理性地对庸众与精英做出清楚明白地分别,以至于在我们现在看来,仍然深以为然,极有道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