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電影院裡會賣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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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電影院裡最受歡迎的特許經營零食其實和電影沒有太多關係,事實上它還曾被電影院明令禁止售賣。

桂·製造

為什麼電影院裡會賣爆米花?

我不吃

爆米花,是電影院特許經營的主打零食,它的香氣啟發了許多營銷策略和模仿食譜的誕生,不過,電影院裡並非總是充滿誘人的糖、鹽和黃油的味道。

爆米花的歷史很悠久,它能與作為後輩的電影在口味和場景裡實現共生,正是因為當年它拯救了剛剛起步的電影院產業,使其免於在大蕭條中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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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約8000年前,玉米由類玉米人工培育而來。與我們今天所知的現代玉米不太一樣,類玉米是一種野草。爆米花這個名字通常與膨大的玉米粒聯繫在一起,實際上它是一個玉米品種,其特點是玉米粒澱粉含量特別高,並且玉米粒壁很堅硬,這有助於其在高溫下形成內部壓力爆開,爆米花是中美洲最早種植的玉米品種之一。

《爆米花文化:爆米花的社會史》一書的作者安德魯·史密斯說:“爆米花曾在南、北美洲被發現,但就我所知,它只在南美洲流傳到現在。最終,商業貿易把這種獨特的種子帶到了北方。很有可能在19世紀初,北美的捕鯨者去了智利,在那裡他們發現了各種各樣的爆米花,覺得它們很可愛就撿起來,然後把它們帶回了新英格蘭。”

抵達北美東部的爆米花迅速被人接受,因為吃爆米花的人發現爆玉米花這件事非常有趣。到了1848年,爆米花已經流行到足以被收入美式英語詞典的程度。紅了的爆米花到處都能買到,尤其是在馬戲團和集市這樣的地方。事實上,只有一個娛樂場所沒有爆米花存在——電影院。

爆米花備受歡迎的一個原因是它的可流動性。1885年,查爾斯·克雷託發明了第一臺蒸汽爆米花機,這臺移動的機器完美滿足了參加戶外體育賽事或馬戲團及博覽會的顧客需求。在當時只有爆米花可以邊走邊賣,能在沒有廚房的情況下批量生產,而這是另一種脆脆的零食——薯片所不能實現的(最早的薯片是在廚房裡製作,不太適合大眾口味)。

爆米花在零食中佔據主導地位的另一個原因是它爆開時的誘人香味,街頭小販在賣爆米花時就利用了這一點。儘管如此,電影院還是不允許這種受歡迎的街頭零食進入他們的大廳。

史密斯說,電影院不想要爆米花,是因為電影院想要複製真實劇院的感覺,他們不希望漂亮的地毯粘上爆米花殘渣。電影院只想吸引高雅的顧客,而不想處理特許經營點製造的垃圾和觀影時吃零食產生的令人分心的噪音。

1927年電影實現了有聲化,它的觀眾變得更加廣泛,看電影不再要求有多高的文化水平(早期無聲電影的字幕限制了觀眾觀看)。到了1930年,全世界每週去電影院看電影的人數達到9000萬人次。大量的贊助創造了更大的利潤空間,而且電影音量已經壓制了零食的咀嚼聲,但是電影院的老闆仍然猶豫是否允許把零食帶進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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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電影院裡會賣爆米花?

1912年,伊利諾伊州的街頭小販向兒童出售爆米花Source: Kirn Vintage Sto

大蕭條為電影和爆米花提供了絕佳的機會。為了尋找一種廉價的消遣方式,觀眾紛紛湧入電影院。每袋5到10美分的爆米花是大多數人都買得起的奢侈品。對於爆米花供應商來說,玉米粒本身就是一項廉價的投資,10美元一袋的玉米夠用好幾年。

如果說電影院看不見爆米花的商機,但那些有事業心的街頭小販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們自己買了爆米花機,在影院外把爆米花賣給觀眾,然後觀眾再帶爆米花進入影院。正如史密斯所解釋的那樣,早期電影院的衣帽間外確實掛著告示,要求一起檢查顧客的爆米花和外套,爆米花似乎是最早看電影時吃的秘密零食。

除了要維持氛圍,早期的電影院並不適合容納爆米花機,因為電影院缺乏良好的通風設備。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顧客手裡拿著爆米花觀影,經營者們開始無法忽視這種零食的利潤。他們向攤販出租“大廳特許經營權”,每天向他們收取一定費用,允許他們在大廳裡(或者是在電影院門口的街道上)出售爆米花。小販們對這種安排沒有異議,因為在電影院外賣爆米花擴大了他們的商業潛力,他們既可以賣給觀眾,也可以賣給街上的行人。

最終,電影院老闆意識到,如果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自己的利潤肯定會飆升。對許多影院來說,銷售零食幫助他們擺脫了嚴重的經濟蕭條。

20世紀30年代中期,電影院開始走下坡路。史密斯解釋說:“但是那些開始提供爆米花和其他零食的公司倖存了下來。”以達拉斯的一家連鎖電影院為例,他們在80家影院安裝了爆米花機,但拒絕在最好的5家影院安裝,因為電影院老闆認為這些影院的檔次太高,不適合賣爆米花。

在兩年的時間裡,賣爆米花的電影院利潤飆升,而沒有爆米花的五家影院利潤出現了赤字。最終,電影院老闆明白特許經營能讓他們獲得更高利潤,於是他們開始在影院裡設置特許經營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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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進一步鞏固了爆米花和電影院之間的聯姻。與爆米花競爭的糖果和蘇打等零食麵臨著食糖短缺問題,因為菲律賓等傳統的食糖出口國與美國的聯繫被日本切斷了,從而導致了食糖的限量供應。

到了1945年,爆米花和電影已經密不可分:美國超過一半的爆米花是在電影院裡被吃掉的。影院開始加大促銷力度,推出一些在電影上映前(有時是在電影中間)播放的廣告,吸引觀眾在觀影廳裡吃零食。也許其中最著名的是《我們去大廳吧》,這是在1957年首次播出的一個長達40秒的廣告。在2000年,該廣告因其文化和歷史價值,作為保護對象被美國國會圖書館添加在美國國家影片登記表上。

儘管有各種各樣的營銷策略,電影院的裡爆米花銷量還是在20世紀60年代逐漸下降。罪魁禍首是一種新產物——電視,它減少了人們外出看電影的需要。史密斯說:“50年代,隨著美國人看電視的時間越來越多,去電影院的次數越來越少,爆米花產業開始走下坡路。”

爆米花並沒有在家庭中被廣泛食用,這主要是因為它的製作難度很大:消費者需要爆米花機、油、黃油、鹽和糖等其他配料來在家複製他們最喜歡的影院零食。

為了減輕這種負擔,商業品牌EZ Pop將自己定位為“一體化”爆米花製造商——只需將它家產品的外包裝放在熱源上,爆米花就會爆開產生香味。繼EZ Pop之後,Jiffy Pop又出現了,Jiffy Pop是一種著名的家庭款爆米花,它同樣使用了“一體化”理念。

通過使爆米花變成一種容易製作的零食,商業爆米花產品才得以在家庭中立足。在20世紀70年代,微波爐在家庭中變得越來越普遍,這也為爆米花創造了另一個繁榮:現在,只要按下按鈕,幾分鐘內就能在家享用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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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電影院裡會賣爆米花?

iPic電影院的豪華小賣部提升了傳統影院體驗和傳統影院美食 Source: iPic Theat

隨著爆米花重新成為家居零食,爆米花和電影,或者說爆米花和娛樂項目的傳統關係仍然存在。德國的諾曼底電子公司甚至用爆米花為其微波爐做廣告,聲稱它是“周內電影的贊助商”。

如今,爆米花產業以一種非常直接的方式,通過直接與流行電影或影院風格的微波爆米花相結合的商業廣告,將自身推銷為受人喜愛的復刻版影院零食。

但爆米花和電影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改變,而不僅僅是觀影廳或家庭影院之夜的味道:它已經改變了爆米花產業本身。在大蕭條之前,大多數出售的爆米花用的是一種白色的玉米品種原料,那時黃色玉米並沒有實現廣泛的商業種植,價格更是白色品種的兩倍。然而,商家更喜歡黃色的玉米,因為當它爆開的時候體積會膨脹得更大(用更少的原料製造更大的體積),並且有一種黃色色調,給人一種塗了一層黃油的感覺。

這也讓現在的人們習慣了黃色的爆米花,從而拒絕買白色的爆米花,而是要那種看起來像“電影裡的爆米花”。今天,白爆米花只佔商業爆米花的10%,黃色爆米花幾乎佔據了商業市場的其餘部分(其中一些顏色,如藍色和黑色,銷量微不足道)。

今天,爆米花對電影院的經濟重要性不亞於過去。顧客經常抱怨電影特許經營商鋪的東西貴,但這有其經濟基礎:爆米花製作便宜容易漲價,是電影院的主要利潤來源。據估計,電影院從特許經營中獲得85%的利潤,而這些利潤佔影院總利潤的46%。

近年來奢侈影院開始普及,它們也在重塑爆米花品牌。有些電影院提供了一種老派的觀影方式,試圖把觀影體驗等同於看現場表演(就像最早電影院老闆曾經嘗試的那樣)。正如擁有9家分店的豪華連鎖影院iPic的CEO哈米德•哈什米所說:“想想百老匯的現場演出,我們的電影院就能提供這樣的體驗。”iPic仍然向顧客提供爆米花,但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味道更好的影院快餐上,提供更大份量的熟食,比如香腸迷你漢堡和麵包。

即使人們對豪華影院的需求有所增加,但哈什米並不認為爆米花會被淘汰。他說:“爆米花是能做的最便宜的東西,對很多人來說,它帶來的體驗有一種儀式感。”他暗示,對於電影院老闆來說,廉價零食永遠不會失去其金子般的吸引力。

為什麼電影院裡會賣爆米花?

作者:Natasha Geiling

翻譯:桂

原文: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arts-culture/why-do-we-eat-popcorn-at-the-movies-475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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