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類之中,白米最佳,
一碗豬油撈飯,吃了感激流淚。
什麼?妳不敢吃豬油?
那麼死吧!沒得救的。”
——蔡瀾
蔡瀾在他的《死前必食》的美食清單裡,
歷數了各類珍饈美食,其中說到豬油撈飯,
用了感激流淚這般詞語,
這不是他第一次表達對豬油的熱愛了。
他說“叫一碗蔥油拌麵,一聞沒有豬油的香味。
沒有辦法,只有再叫一個蹄膀,
把上面的豬油拌進面裡”。
自稱豬油佬的蔡瀾,
算得上是豬油俱樂部的最佳代言了,
你把他的書拎起來抖一抖都能抖出半桶豬油來。
有人曾問他,
你覺得最無聊的一條健康建議是什麼?
蔡瀾回答:不吃豬油。
健康,是大部分人或這個時代放棄豬油的最大原因。
而最近,BBC公佈了一份研究報告稱,
豬油是世界上十大最營養的食物之一,
或可讓我們重新認識豬油。
緊接著,《每日郵報》也發文說,
豬油比黃油更健康。
看來,豬油的翻身指日可待了,
我要吃一碗豬油拌飯慶祝一下!
“豬油別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總是帶給我一種油然而生的快樂和安慰,
是一種瀰漫著市井氣息的,
拯救世俗的,溫暖的幸福。”
如果說這是動物油脂
留存在人類基因中的原始記憶,
那麼豬油的香氣就像是
從遙遠的過去射出的一支勾魂槍,
直接而精準地命中
我們關於飢餓和童年的集體回憶。
小時候廚房裡都會有一罐豬油,
放在搪瓷杯裡,
煮麵炒菜時擱一點,
整個樓道都是香的。
而在更早的計劃經濟時代,
糧油肉面憑票購買。
油水不足的情況下,
人民群眾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
在買肉時買肥肉或者板油,
回家煉成豬油,是改善生活的良方。
“喜歡下一碗最普通的青菜湯麵,
加點豬油渣,青菜甜油渣香,
湯麵有點燙,初春的寄望……”
關於豬油的吃法,
最經典的莫過於豬油拌飯,
也就是蔡瀾先生死前一定要吃的豬油撈飯。
一碗熱乎乎的米飯,放一小勺豬油,
撒一點蔥花,淋一點醬油,拌勻開吃。
豬油融化在米飯裡,讓每一粒米都油光閃亮,
晶瑩剔透,醬油恰到好處的鹹味,
蔥花幼嫩的香味,米飯的清甜,
都在豬油的香氣中被放大。
豬油拌飯在上海又有了新的演繹,上海人喜食菜飯,菜梗肥厚的小青菜切碎揉在米飯裡,加了豬油之後,油潤噴香。高階版還有加鹹肉或火腿的,不過讓我選的話,我會選加油渣的,油渣菜飯!米飯軟糯,油渣酥脆,上海青的清香和油渣帶來的油香,都在齒間爆炸,幸福生活不過如此!
作為豬油的副產品,油渣是更為期待的存在。小時候,家裡熬豬油的日子,把肥肉或者豬板油切成小塊,放到大鐵鍋裡,加一碗水慢慢熬煮。油越來越多,肉越來越小,最後縮成一塊塊金黃色油渣。
熱乎乎的油渣,咬開香脆的表皮後,油在嘴巴里崩開來。白砂糖的甜味雖微薄,卻是不容忽略的線,在豬油豐滿的肉香裡織出甜的經緯。燙了嘴也甘願。
說回豬油,各家有各家吃法,各地有各地口味,長沙的豬油拌粉,上海的蔥油拌麵,豬油八寶飯。寧波湯圓因為加了豬油而柔滑甜潤,中式糕點常用豬油作為起酥油,讓糕點變得有層次,口感香酥。
“若有用老派餵養、長時長成之黑毛豬某一部位的肥膘自炸豬油渣而結出豬油的麵攤,當然可放心的讓他在碗中擱豬油,只是這樣的麵攤不好找了。”
——舒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