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最温柔一刀|田氏伐齐究竟是个什么鬼现象?

田氏伐齐堪称中国历史上最漫长、最腹黑、最温柔、最奇特的篡位夺权了。这一有时又被看作春秋战国分界的历史现象究竟该怎么看?可以说已经两千年来被讨论了无数次了。

之所以说最漫长,是因为田完(伐齐第一代)从齐桓公十四年(公元前672年)流亡到齐国;到公元前386年田和(最后一代)列为诸侯;再到公元前379年, 齐康公去世,奉邑入于田氏,姜姓吕氏从此退出统治齐国的历史舞台,前后累计时间竟达293年。我的个天呀,真可谓一代又一代人的前赴后继、百折不挠啊。要知道明清王朝也就二百六七十年的国祚。

春秋列国图

之所以说最腹黑,是因为历代田氏长官真可谓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攻,则前后消灭了鲍氏、栾氏、庆氏、国氏、高等齐国大族;守,则“大斗出小斗进”收买人心积拢人望。齐景公时晏婴预言“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

之所以说最温柔,是因为整个齐氏姜姓国君们几乎都没有真正意识到田氏的威胁,大多数时候都是扶持与依赖,虽曾想到最危险的敌人就潜伏在身边,不知道“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齐桓公作何想?齐桓公之后最有作为的齐景公基本也采取了听之任之的策略。

之所以说最奇特,是因为田氏伐齐既有谶语,又在被秦始皇灭国后在楚汉风云中能够复国。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但又不知道是齐国祖先姜太公的功德不够还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适?上面说到的田完出生之后,他的父亲陈厉公为他预卜未来,卜辞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将来可能要代替陈而有国家,但又是不在 陈国而是在其他国家,不应验在他本人身上,而应验在他的子孙身上。如果是在他国,必定是姜姓之国,四岳之后。事物不可能是两个同时强大,陈国衰弱之后,他这一支将要昌盛起来!田氏伐齐就是借这一卜辞预先制造了陈氏将要取代 齐国吕氏的舆论。

战国七雄图

对田氏伐齐这一鬼现象,需要思考的究竟应该是什么呢?

比如说得国正不正的问题。史家研究的结果是只有杀人最多云云,得国才最正云云。所以,人们对大明王朝、大汉王朝是服气的。对隋、宋、魏、晋甚至包括唐等等皆多诟病。但对田氏伐齐却似乎有种乐观其成的氛围。

接着对比魏晋。魏与西晋可以说都是有大功于历史的,起码都是把分裂的中国先后统一了。但史家可以说对魏晋充满了鄙视与不屑。曹氏家族与司马家族可以说都是历史上很不光彩的主角,尤其是后者!但对田氏伐齐却一般只认为是礼崩乐坏的必然结果。同样史家似乎对三晋分家也是同样的看法。

如果归结到礼崩乐坏,也就说明儒家思想在当时确实还仅仅是儒家一家之言。《春秋》绝笔似乎是无可奈何之事。

其实是无解的,姜姓吕氏得封齐地是因为有大功于周,田氏伐齐得国是因为有德于民、民爱之。礼崩乐坏也罢,蓄谋篡位也罢,强权也罢,弱取也罢,历史就是这么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