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孤城閉,誰才是《清平樂》裡最悲慘的女人?

不知為何,正午陽光的張開宙拍小孩兒拍得很好,前面《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裡為了處理原小說穿越的問題,特別加了小明蘭小時候的戲,將小明蘭的聰慧、母喪後的陡然成長刻畫得細緻。

《清平樂》裡徽柔公主的天真與孝順,稚嫩與懂事,都表現得非常自然。小公主向梁懷吉撒嬌求幫忙做作業這段,企盼的眼神跟家裡要糖吃的小孩兒一模一樣,生動真實。

《清平樂》裡取原小說《孤城閉》中著重表現皇帝與公主之舐犢情深的那一面。

歷史上仁宗雖然自幼長在章獻太后膝下,但章獻太后教育他極為嚴苛。仁宗十三歲即位,二十三歲章獻太后去世後才親政,直到此時他也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李氏,悲痛異常。

作為人子的宋仁宗,身世有隱情,子欲養而親不在。而作為人父的仁宗,子女緣薄,最終長大成人的不過四個女兒。長女福康公主(《清平樂》中取名為“徽柔”),作為皇帝十多年裡僅有的孩子,受到的寵愛遠非一般公主可比。

《宋史》裡記載福康公主:“主幼警慧,性純孝。帝嘗不豫,主侍左右,徒跣籲天,乞以身代。帝隆愛之。”

這是說仁宗曾經生病,福康公主服侍在父親身邊,而且曾赤足散發向天祈禱,乞求以身代父受罪,這也使仁宗愈發珍愛她。這個小故事在《清平樂》裡也有表現。

嘉祐二年(1057年),宋仁宗為二十歲的福康公主舉行了隆重的冊封禮,晉封福康公主為兗國公主,這是宋朝第一個舉行冊封禮的公主。同年公主母苗氏母憑女貴,晉封為賢妃,三代特贈東宮三少官。

但是,仁宗不僅是人子人父,他還是人君。《清平樂》裡,富弼與仁宗有一段關於公主和親的討論,仁宗幽幽地說:“朕捨不得”。

這一段討論,可能是出自魏泰《東軒筆錄》的一段記載,但筆記中的仁宗說出了不同的答案。

富鄭公弼,慶曆中以知制誥使北虜還,仁宗嘉其有勞,命為樞密副使,鄭公力辭不拜,乃改資政殿學士。一日,王拱辰言於上曰:“富弼亦何功之有?但能添金帛之數,厚夷狄而弊中國耳!”仁宗曰:“不然。朕所愛者土宇生民耳,財物非所惜也。”拱辰曰:“財物豈不出於生民耶?”仁宗曰:“國家經費,取之非一日之積,歲出以賜夷狄,亦未至困民。若兵興調發,歲出不貲,非若今之緩取也。”拱辰曰:“犬戎無厭,好窺中國之隙。且陛下只有一女,萬一欲請和親,則如之何?”仁宗憫然動色曰:“苟利社稷,朕亦豈愛一女耶?”拱辰言塞,且知譖之不行也,遽曰:“臣不知陛下能屈己愛民如此,真堯舜之主也。”灑泣再拜而出。

在魏泰的記載裡,是王拱辰參奏富弼使遼一事,認為富弼增加錢幣與遼議和之舉,是損己利人,怎麼還能嘉獎他。

仁宗認為,人民更重要,錢財次之。

王拱辰辯駁說,難道錢財不出於人民?

仁宗說,議和的錢幣取自國家經費,每年賜給遼人,人民並不會覺得急困。但若是興兵頻煩徵稅,則不可計量,對於人民來說,將更會陷入困境,那還不如如今的緩兵之計。

王拱辰並未放棄議遼,進而諫言,如果是遼人貪得無厭,要求以陛下獨女和親,那又該如何?

仁宗聽到此語,突感哀憫,容色都變了,但還是說,為了社稷江山,我又怎麼能憐惜獨女呢?言下之意是,事若到了無法退避的時候,他也只能犧牲女兒。

比起《清平樂》裡皇帝的直接反駁,魏泰筆記中的仁宗在理論上選擇了犧牲女兒,他身為人父與身為人君的矛盾衝突,表現得更為明顯。

這樣的矛盾,在他對公主的婚姻態度上,也依然延續著。

他給公主選擇駙馬李瑋,不僅僅是出於給予舅家李氏的極高榮寵,更是外朝滿意的結果。

或許仁宗以為可以全了對舅家的愧疚,也可以全了對公主的寵愛之心,還可以免了朝臣對於外戚干政的擔憂,但是李瑋與公主的婚姻卻是徹頭徹尾的一場悲劇。

熙寧三年(1070年)正月九月,公主鬱鬱而終,年僅三十三歲。

當時的皇帝宋神宗,在祭奠完公主後,發現公主衣衾生有蟣蝨,衣服飲食藥物甚至召喚醫生都無人照應,以致於自己取炭火取暖而灼燒顏面。神宗慟哭失色(見於《王安石日錄》),將李瑋貶為郴州團練使陳州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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