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李巖
這兩天，新組建的應急管理部消防局局領導陸續披露。
有意思的是，在消防部隊退出現役、由公安部門轉隸應急管理部後，消防局領導的人事安排仍然保留了“公安特色”，即採取局長、政委雙主官制。
新單位，老同事
目前，應急管理部消防局兩位副局長、一位副政委已經公開露面，政知君注意到，他們均來自公安部原消防局。其中，原任公安部消防局副局長的瓊色、羅永強出任應急管理部消防局副局長；原任公安部消防局副政委的詹壽旺出任應急管理部消防局副政委。這意味著，三位履新的局領導其實很熟悉，在以前就是搭班子一起工作的老同事。
查閱簡歷可以看出，上述三位消防局領導都是“60後”，其中副局長瓊色1961年生人年齡最長。此外，瓊色還有一個特殊之處，出生於藏區的他是一位少數民族（藏族）幹部。
公開的履歷顯示，瓊色1975年進入中央政法幹校藏班學習，三年後在西藏公安廳政治部參加工作，而後調到治安處消防科，歷任西藏公安消防總隊駕駛員、參謀、幹事、營房助理員，西藏公安消防總隊副總隊長。2012年，瓊色離開西藏，調任浙江省公安消防總隊政委。在浙短暫任職後，2013年夏天瓊色北調入京任公安部原消防局副政委，兩年後任副局長。
再來看看另一位副局長羅永強，他和瓊色一樣於2015年履新公安部原消防局副局長。不同的是，在2015年這次履新副局長前，羅永強曾“入京”再“出京”。簡歷顯示，擁有在內蒙古消防一線工作經歷的羅永強曾調任公安部消防局辦公室副主任，而後擔任公安部消防局後勤裝備處處長。2015年履新消防局副局長前，他還曾“出京”擔任吉林省公安消防總隊總隊長。
兩位副局長得到披露後，詹壽旺履新副政委的消息也被曝光，政知君注意到，瓊色其實是詹壽旺的前任。
上文提到，瓊色2015年履新公安部消防局副局長前，一直擔任副政委。而也正是在這一年，詹壽旺從江蘇調入北京接過了消防局副政委的職務。
簡歷顯示，1962年出生的詹壽旺曾長時間在自己的家鄉浙江工作。和他的兩位同事一樣，詹壽旺同樣是在消防一線幹起來的。1979年，詹壽旺從浙江省公安消防總隊溫州市支隊平陽縣中隊戰士的崗位上開始了他的消防生涯。直到2004年調任公安部消防局政治部副主任前，其一直在浙江消防系統任職。
2015年底，詹壽旺履新公安部消防局副政委、紀委書記。
公安部門不再“自己監管自己”
按照機構改革意見，原來隸屬公安部管理的消防部隊退出現役，改為行政編制，劃歸應急管理部管理。看起來，公安部門此後或將不再負責與消防有關的事務，但事實並非如此。
會議指出，要緊盯“城中村”等區域場所，提請公安機關督促基層派出所認真履行消防監管職責，同時要壓實鄉鎮政府、街道辦事處消防安全網格責任，切實減少“小火亡人”事故。
不難看出，公安機關並非不再涉及消防領域，它成為了監管者的角色。
在國務院2017年10月份印發的《消防安全責任制實施辦法》中，政知君找到了權威解釋。辦法明確，地方各級人民政府負責本行政區域內的消防工作，政府主要負責人為第一責任人，分管負責人為主要責任人，班子其他成員對分管範圍內的消防工作負領導責任；國務院公安部門對全國的消防工作實施監督管理，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公安機關對本行政區域內的消防工作實施監督管理。
而上述會議中，瓊色、羅永強同樣提到了該實施辦法。會議指出，各地要把《消防安全責任制實施辦法》作為一項基礎性、長期性工作一抓到底，要持續深化實施辦法大培訓，6月底前組織對省、市、縣三級政府和行業部門全部培訓一遍。這意味著，這個去年印發的文件並未因為機構改革、消防部隊轉制而失效，反而要“一抓到底”。
去年底，公安部原消防局局長曾就這則辦法進行解讀。據悉，該辦法的出臺首次對消防安全責任制的實施作出全面、具體規定，公安部門明確了監管責任。政知君注意到，如今消防部隊從公安部門劃歸到應急管理部管理，實際上有助於公安部門履行其監管職責，避免了“自己監管自己”的尷尬。
現役消防 VS 職業化消防
對於消防部隊從武警現役轉制行政編制一事，公眾的討論一大熱點聚焦在現役消防體制和職業化消防之爭。目前，消防部隊退出現役已成定局，有專家認為，朝著職業化消防方向改革勢在必行。
實際上，對於職業化消防改革的呼籲很早就有。2015年，天津港發生令人心痛的大爆炸。央視在節目中曾連線清華大學公共安全研究院副院長、中國消防協會專家委員會的委員袁宏永，他那時建議公安部消防局獨立出來參照公務員享受待遇，這樣消防隊員能幹一輩子，這樣就可以在多次的滅火過程中不斷積累經驗。
正像專家分析的那樣，對於現役消防的詬病主要集中在消防經驗。現役體制意味著“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戰士用服役的前半程終於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消防員，但轉眼間就要退役離開消防一線，消防骨幹沒法一直幹下去。國外許多發達國家大多采取的都是職業化消防體制，對於消防員而言消防是可以終其一生的職業，其消防經驗可以得到積累、傳承。
確實不能小看消防經驗，現代社會中的消防工作，經驗和專業知識可能確實要比“拼命”更加重要。天津港火災中，由於引燃的是化學藥品，一些不具備專業知識的消防員仍然採用傳統的“以水撲火”，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置自身於危險。
但是，職業化消防也絕非“百利而無一害”。目前，國際上的消防職業化改革主要有兩種方式：
消防工作“外包”給企業，實現職業化的同時，消防的公共服務屬性也將減少，需要進行市場化收費；
將現役公安消防轉為“職業化”公務員。
先來看看第一種方式，市場化收費如何定價、如何監管，將成為一個不容易落實的問題。而且，即便從技術性的角度解決了定價問題，老百姓能否接受付費消防，同樣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實際上，前文提到的《消防安全責任制實施辦法》中也已經明確政府專職消防隊的公益屬性。
1984-2009年，深圳率先實行了消防職業化的改革試點，建立了內地第一支公務員編制的職業化消防隊。但由於消防經費由地方財政負擔，造成地方財政壓力加大。另外，公務員編制的“職業化”消防員在搶險救災時的奉獻精神和工作積極性無法保證。一些危險的任務，甚至出現了從外地調派現役消防員進行搶險的情況。
上述的兩點弊病，也成為詬病職業化消防的主要原因。如今消防部隊已經轉制，我國消防體制將如何避免上述弊端，我們拭目以待。
資料丨中國消防網 中國青年報 新華網 澎湃 央視
校對丨李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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