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怒罵皆成文章,古人精彩口才鑑賞!

在我國的浩瀚典籍中,古人精彩言談隨處可見,其中有慧語,有豪語,有狂語,有諧語,有冷語,有清語,可謂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今日試錄幾則,與諸君分享:

北齊高祖高歡曾對郭璞的《遊仙》詩大加讚歎。眾大臣都說:“此詩精美,確如皇上所言。”石動筩(tǒng)卻大聲道:“此詩有何了不起?如果我做,可勝他一倍。”高歡怒了,說:“你敢說這樣的大話,真是該死。”石動筩當即答道:“如果不能勝過,臣甘願去死”,大聲說:“郭璞《遊仙》詩說‘青溪千餘仞,中有一道士。’臣的詩是:‘青溪兩千仞,中有兩道士。’”高歡大笑而罷。


北宋郭功甫曾經路過杭州,拿出自己的詩作給蘇東坡看,並大聲吟誦起來,聲震林木。吟完後,問道:“我的詩能打幾分?”蘇東坡道:“十分。”郭功甫大喜:“居然如此謬讚?”蘇東坡接道:“七分是讀,三分是詩。”郭功甫立即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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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時,蘇州名妓張好兒,徐娘半老時仍是風韻婉麗,年輕人都爭著與她交好。有次,有位年輕官員邀她去遊虎丘,他眼盯張好兒,開玩笑說:“老便老,終是小娘——老雖然老了些,畢竟也是個小娘(妓女別稱)。”張好兒應聲答道:“小便小,終是老爹——小雖然小了些,畢竟也是個老爹(稱做官者)。”同遊之人無不捧腹大笑。


宋真宗訪求天下隱士,派人將楊樸召去。真宗問:此來有人作詩相送嗎?楊樸答道:臣的妻子作詩一首——更休落魄耽杯酒,再莫猖狂愛作詩。今日捉將官裡去,這回斷送老頭皮。真宗大笑,知其心意,遂放其歸去。後,蘇軾在湖州作詩,被御史臺檢舉,按旨將被逮捕。妻子見其出門,哭了起來。蘇軾道:“子獨不能如楊樸之妻作一詩送我乎?”你們怎麼不能像楊樸妻子那樣作首詩送給我呢?其妻聞言,不禁破涕為笑。


明代王世貞有位門客喜歡下棋,可是棋藝不高。某次,此門客正與人下棋,忽然看見王世貞走了過來,便趕緊站起來說:“我的棋藝不值一看。”王世貞笑道:“

君棋甚佳,但長不落——你的棋藝很好,只會進步,不會退步。”


唐代武則天有次曾召見刑部官員徐有功,怒氣衝衝責備道:公比斷獄多失出,何也?——你最近斷案為何總是出錯,以致很多人無罪釋放?徐有功明知被人誣告也不辯解,反而藉機規勸武則天少殺,遂應聲而答:“失出,臣小過;好生,陛下大德。”——即使我斷案不準、誤放人犯,那也是微臣的小過失;而愛護生靈,澤被天下,那才是蒼生希望陛下您所擁有的大德。臣因小過失而死不足惜,陛下的恩德若能普濟廣施天下,那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武則天默然良久,到底未殺徐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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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靖年間,徐渭曾做胡宗憲幕僚,很受信賴。某次,胡宗憲對徐渭說:“君文士,君無我不顯。”意為:您是文士,但你沒有我就不能榮耀顯達。徐渭朗聲道:“公英雄,公無我不傳。公惠我以一時,我答公以萬世。”意為:您是英雄,但你沒有我就不能名揚後世。您帶給我的好處在於一時,我報答您的好處在於千秋萬世。


明朝人汪道坤藏書萬卷,有人問:您能全部通讀嗎?汪道坤笑答:“漢高取天下,屬意者關中耳。”漢高祖奪取天下,所關注的只是關中地區啊。意思是:讀最重要的即可,何必通讀所有?


北齊蘇瓊拜見東荊州刺史曹芝。曹芝開玩笑說:您想當官嗎?蘇瓊不卑不亢,答道:“設官求人,非人求官。”意為:應該是設了官位去尋求適合的人材,而不是為了某個人而去尋求設置官位。曹芝很是驚奇,立即聘蘇瓊為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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