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生活:四

我們的落腳地在雲貴交界處,隸屬盤縣平關鎮小岔河村。沿河有熙熙攘攘十幾戶人家,原來是個不毛之地,那時候還能看出原本特別貧困的痕跡,現在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挖煤人落腳,給這個村子帶來了較好收入,開始產生新的變化。能從他們逐漸精明的言談裡感受到世事的無情,相對而之,我們則還是憨厚老實的挖煤人。

河的對岸是雲南富源後所鎮地盤,幾個連著的山坡上分佈著大大小小几百口小煤窯,都得力於那些有經濟頭腦而膽識的人,來自城市農村都有,五花八門的人都有,招式也是繁多花樣,讓挖煤人給他們產生最大利益為主。當然,生死不談。

住在貴州,勞作在雲南。我們都是雲南人,因此,常常挖煤人相互笑談:上門戶。

對於貴州的利益而言,當地政府不會反對這種私挖濫採,因為煤炭全部都拉往盤縣平關。雲南方面則堵擊制止,經常出動執法人員打擊,有時執法人員多大上百,當然,大部分是從富源、後所招募的協管。因此,執法存在著很多漏洞。

為了躲避執法,我和工友們依照老闆安排都在夜間勞作。

那晚,雨下的特別猛烈,風也是突常的殘暴肆虐,好像冪冪中在暗示著什麼。剛到井口,我脫下滿身煤炭混著雨水的衣服,準備光著身子單靠一件皮褂搖出幾頓泥煤。一束電筒強光射住我,接著我聽到工友求爹告奶的哀求聲、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和著棍棒劃出暴雨的強擊聲。“狗日的些,想跑就死……。”我光著屁股站在雨裡不知所措,接著就是迎頭來的亂棒,下意識的坍塌在地,我感覺腰部受到了重擊,無法動彈。幾個執法人員把我拽起,一同和工友們被壓走了。

那個夜裡,嚎叫撕心裂肺!好多工友面目全非,全身皮鞭傷痕,大哥耳朵被直接撕裂,全身沒有一處不是淤青。

折磨三十幾個小時,我們才等來老闆的贖金,每人三千塊錢。煤礦生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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