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姑娘家竟然發出了男人的聲音……(民間故事)

時至中午,生產隊長一聲令下:將地頭上的糞全部撒到地裡再收工!儘管社員們不太情願,但也沒說什麼。稍作喘息,一個個勒一勒緊的不能再緊的褲腰帶,推的推,拉的拉,裝的裝,又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正是秋收種麥的季節,太陽依舊火辣異常。

鐵妮扯下脖子裡的毛巾,擦一擦滿臉的汗水,又順勢將胸前黑黝黝的獨根髮辮撩向身後。她身材高挑硬朗,微黑通紅的臉龐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青春健壯的潑辣美。她是縣裡的勞模,出圈、推糞等等莊稼活巾幗不讓鬚眉。別人推糞要拉車的,她從不要,她感覺一個人推車才自在。她彎腰弓步推起剛裝的一車糞“噔噔”朝地中間走去。突然,她身子晃了晃,小車一歪,人隨小車栽倒了滿是玉米茬的地裡。大夥扔下手中的營生呼啦圍了過來,只見她雙目緊閉,牙關緊咬,面色蒼白。生產隊長一看也慌了神,忙吩咐幾個用推車,左右攙扶著推回了家。鐵妮的老孃健壯急得團團亂轉:“好好的,這是怎麼啦?這是怎麼啦?”

村裡的赤腳醫生老扁聽到消息,揹著醫療箱風風火火趕了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土炕上的鐵妮,忙將右手三指搭在她腕脈上。好生奇怪!脈象弦細而緊急,浮取小急,按之堅大而有體止,如按仰起之刀口,銳利而堅厚。老扁大驚,心中暗呼:怪脈!老扁自身中醫世家,又被村裡推薦進修了“赤腳醫生”,對於脈象爛熟於心,他明白此脈理當為:心元血枯,陰竭陽絕,而邪氣獨盛,正是肝腎陰竭的徵兆!他又急忙拿出聽診器想進一步診斷,這是躺在炕上的鐵妮突然長長的吁了口氣,竟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她雙眼陰鬱而僵直,發出了陰沉的男人聲音:“我是三壞,走得急,是回來看老婆孩子的!”屋裡的人們聞聽,都不由得毛髮倒豎起來,趴在窗外看熱鬧的小孩子們“哇”地一聲嚇得撒腿就跑。老扁定了定神厲聲問道:“你真的是三壞?!”嗯,不差。"老扁心中的火“騰”就起來了,指著“三壞”的鼻子罵道:“你這不仁不義的狗東西,人家鐵妮還是大閨女哩,趕快滾!”“三壞”帶著哭腔央求道:“沒有別的,我就只想看看我的孩子、老婆!我走得急,放心不下啊!”

一個大姑娘家竟然發出了男人的聲音……(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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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人把信傳給了三壞的老婆春菊,春菊忙叫上小叔子四蛋帶上一雙兒女趕了過來,一進屋她就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死鬼,活著不讓人省心,死了也不讓人安生!”“三壞”委屈地說:“走得急,惦念你和孩子,就過來看看。”四蛋不耐煩地說:“哥,既然你走了,就嫑回來了。嫂子和孩子們都挺好。你還有什麼事兒,說完了趕快走!”“三壞”機械的招手春菊示意近前,壓低嗓音神神秘秘地說:“外間屋左門仡佬裡埋著一個罐,裡面擱著十塊錢、五斤糧票|、五尺布票。”儘管“三壞”的聲音壓得很低,屋裡的人們還是全聽到了,發出了“呀”的驚歎。要知道出一天工掙一個工分,一個工分也就是七分錢,幹一年能分十塊錢的紅就正經不錯了,十塊錢足以讓一個四口之家過一個豐盛的好年!春菊一聽發瘋似的跑回家裡,果然在門仡佬挖出了一個罐,罐裡果然存放著一堆零碎的硬幣和紙幣: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一毛的,兩毛的,五毛的。除此之外,就是五尺布票和五斤糧票。春菊又發瘋似的跑回“三壞”身邊,忍不住嚎啕大哭。四蛋忙勸嫂子:“嫑哭了,這是在人家呢。”春菊這才止住了哭聲,紅著眼哽咽地說:“俺娘們你也見了。事你也交代完了,趕快放心的走吧。”“三壞”怔怔地說:“外面下雨呢,我再等會。”人們往外一看外面果真下起了細雨。在一旁的老扁忍不住了:“嫑磨嘰,叫你走你就趕快走,不聽話就吃我一針。”說完,從醫療箱裡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銀針。三壞活著的時候最怕扎針,一見那麼長的,此時的“三壞”嚇得渾身哆嗦,連忙應承:“我走、我走、我馬上就走!”可又心不甘地說:“外面下雨呢。”四蛋見狀忙撩起襖尾巴(方言,即衣後襟)說:“哥,你就鑽在我襖尾巴後面吧,準淋不到你。”“三壞”應諾一聲,鐵妮便直挺挺的倒在了炕上。

四蛋撩著襖尾巴來到了村裡的五道廟前,在地上畫了個“十”字,又念念叨叨的焚了一疊紙,便算是“送走”了哥哥,等他返回鐵妮家時,鐵妮已恢復如初。問起被“附”之事,她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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