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本身就是麻煩的
這是一個與他人互相敞開互相融合的
並不輕易的過程
沒有一定的聰慧與心力很難做到
| by 慶山 安妮寶貝 |
從臨江大道沿著走，到花城大道。
這段路程步行耗時45分鐘左右，不到一小時。公車大概15分鐘左右，打車就更快了5分鐘內即可到達目的地。從畢業實習到正式工作以至工作晉升，從我們認識到在一起以至現在和平分手。這段路我走了多少次已經數不清楚了，卻記得我們牽手經過時落在肩上的每一片落葉。葉子從青翠嫩芽到枯黃經絡，蔓延展開的是我和你之間的句點。
第一次經過這裡，是你讓我在你的公司樓下等你。拖著三個行李箱的我在你公司大樓底下對面那條空檔的馬路邊上，百無聊賴的數著樹葉，手指卻難掩心中緊張，指甲旁的皮屑被摳的坑坑疊疊。左邊一點是施工隊，那一年那棟樓還沒裝好，封鎖了一部分的路口。
不多會兒你穿著西裝下來，梳著的油頭很好看。站在公司樓下過道出口倒也不嫌坐在行李箱上的我給你丟人，熱情四射激動萬分的對著十分惹眼的我揮手。
你走過來距離我越來越近。
太陽曬著斑馬線，皮鞋在黑白相間的框框裡一步一個光圈，一下兩下到光圈並列停在我的腳跟邊兒上，這些光圈像是為了我們的團聚而譜出的好聽的小曲兒。 你牽起我的手擁抱我，騰出左手招來計程車，打開車門，讓我坐進去，你坐到我的旁邊。
新換的香水很好聞，像大海又像密密生長的大樹枝繁葉茂像偶然透射在叢林隙縫間的下午兩點的陽光，還帶著些頭頂啫喱水的香氣。你讓我把頭挨在你的肩上，握著我的手將它們搭在你大腿上。
窗外車子經過臨江大道上一排排樹木，我叫不出名字。那天的天氣很好，主角也只有你和我，樹葉陽光鳴笛聲閃爍的車尾燈都是陪襯。那天你出奇的高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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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有次。
加班到後半夜，沒有計程車也沒有滴滴專車。這個我無數次在車上經過的地方，卻分不清哪個分叉路口能找到對的那個拐角可供直行並抵達我們居住的小區。出於私心的不想給你打電話，知你早起。但也出於私心的在轉了半圈徒勞無功後，依舊給你打了電話。
“喂…你怎麼還沒睡？”
“沒有，剛想起來有個電影沒看，就看了一會兒。”
“我…找不到是哪個拐角了。”
“你呆在那兒，別動…我出來接你。”
又像你接我那天，我站在大樹底下路燈映射著樹葉照出我的影子。裙子在光影下面狂歡隨著時不時的微風擺動，夜間光滑的柏油路像是對白天無數汽車碾壓而發出抗議，像生了爸媽氣的倔強小孩被路燈照射著也不願露出背面的影子。
你從停在我面前的計程車上下來，接過我手上的電腦站在我的右邊，左手牽著我。側身墊腳幫你取下剛剛恰巧停靠在你頭頂那片落葉，我們又在凌晨2點鐘步行散步回家了。
在這種屈指可數的兩點鐘裡，你喜歡向我描述我們的未來。說到高興的時候一紮馬步讓我到你的背上來，揹著我一圈圈打轉，路燈也變成城市黑夜的星星點點。我雙手環繞你的鎖骨位置，手掌貼在你左側，隔著白色T恤也能感受到你的心跳，安穩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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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那次。
酩酊大醉的你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著，路上的光影像個熱心腸的奶奶想要攙扶你一把似的尾隨著你搖擺不定的身軀。我跟在你的後面想要接著你一點，怕你摔倒又怕你衝出馬路。你推開我，推的一步兩步三四步應接不暇的左右邁步，白襯衫的角角跳出皮帶搭在西裝褲上面，像拖著下巴等著看糗事的搗蛋天使。領帶鬆鬆垮垮在白襯衫的紐扣邊跳舞，隨時準備一場和主人的今宵有酒今宵醉。
我跟在你身旁，你大概是不耐煩的。
啫喱抗不過往外頻繁冒出的汗珠，支撐了一日的油頭坍塌鬆散。你將左腳的皮鞋脫下朝我扔過來，不偏不移正中我白色帆布鞋的鞋面上。狠狠的頓了頓屁股坐在地上對著我大吼：“我讓你走啊，是讓你徹徹底底的走，不要再出現再我面前！看見你我就難受，我很累啊你也很累不是嗎？”
我走上前去試著將坐在地上如同洩了氣的氣球一般的你，給攙扶起來。你一把拽過我的手腕將我整個人往你懷裡塞。路燈打在極為不自然的連體嬰的身上，那是我和你。像剛開始一樣，你搭著我的手讓我在你的懷裡。你低著頭眼淚掉在我的臉上、膝蓋上、小腿和地上那個等不及一場大雨的枯黃的葉子上。
你抓著我，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卻全然不顧掛滿鼻涕眼淚的自己。捧著我的臉用你那對因理想而炯炯有神，因愛人而傷逝全顯的眼睛看著我，用因為抽泣而顫抖的聲線哭訴：“我真的很愛你，捨不得丟下卻又沒有拿起來的能耐了，我們分開吧我認輸了，我逞能是為愛你，坦敗亦是為愛你。從過去到現在以至未來，我不會再像愛你這樣愛及別人。”
你像極了出征時披著在風中飄起的紅斗篷鬥志凌雲的將軍豪傑，在敗北後坐在梨花樹下暗自發狠將劍深埋地底，斗篷也失去了光彩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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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從未肯聽我說過，這外面的大千世界，是你帶我領略。從臨江大道到花城大道，整個廣州都是我愛你的印記。夏季打在臉上不燥熱的風，春天開滿益處的木棉，冬季將整個人塞進風衣裡依舊被打溼的冷氣，秋天卻總是羞噠到不見。
這城市的每一個足印都有你的軌跡，四處藏著你愛我的故事，像南方的溼冷總要讓你疼到骨子裡，再從胃裡開始發出悲痛的響聲。無數個日夜交替的燈影，像你跨越黑白相間的斑馬線一般。我對這城市的記憶除了你以外還是你，原來從臨江大道走到花城大道其實用不了那麼久。
凌晨兩點鐘的臨江大道還是沒變，只是少了一個向我描述著彼此未來的人；我們常常笑話的那條臭水溝已經變成了新開餐廳的風景線；你公司對面的左邊的那棟大樓也早已營業，興旺且川流不息；村長家的麻辣燙還是每天下午5店才開始營業，凌晨1點鐘還有的吃。
三年，我從你的傻姑娘，長成了一個傻姑娘。 不論這路怎麼走，不論選擇哪一種交通方式。計程車公交車疾走慢走散步，我所走過的每一條路，都領著我回來找你。
卻，再也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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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找什麼？”
“－自由，那種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期待，什麼都不依賴的自由。”
－ END －
一定在最後要說點什麼...
人與人之間，都是旅伴關係
大多數只能陪伴著走一段路
希望你們每一位，在每一次的結束
不管何時何地何種境遇
都對那個人保持著善意和祝福，也願意他得到自由
-就到這吧-
圖/源於網絡
文/傅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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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確殘酷，但是你別害怕/
你要是害怕，我把我的心給你/
與你為伍/
我是傅大俠，我想和你在這裡遇見江湖/
少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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