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他和他的女人，去當地的民政局，準備結束他倆為期不長的婚姻。他開著車，女人坐在邊上的副駕座。車窗外，野花和油菜花開得正豔，飛鳥在空中輕盈展翅 ，天很藍淨也很高遠。他的心情，卻灰暗得沒有任何色彩。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結束這婚姻。
一路上，他反覆地回憶著過往，細數兩人爭吵的畫面。想他為了安穩過日子，戒了酒，離了賭，每天下班準時回家，買菜做飯樣樣上手，連應酬，能推都給推了，就這個樣子，卻還被女人懷疑有地下戀情，而胡攪蠻纏。隨時要視頻，給她發定位……每天十幾次，他覺得自己就像囚犯，全沒有一點自由。
“我要跟你離婚……！”一次爭吵中他爆發了，激憤地說出這樣的狠話。那時他的心裡，已是疲憊至極，幾乎要接近崩潰了。女人不做聲，任他發洩，過後告訴她：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明天就去辦手續。
他繼續開著車，野花和油菜花轉眼消失，一幢精緻的小樓出現了，紅磚紅瓦，喜氣地矗在一塊大場地上。他開過去停了車說：“到了。”女人轉瞬即逝地一愣，抬表看了看說：“噢，那快進去吧，下午還要上班。”
他們一前一後上了樓。填表，拍照，複印……不到半小時，辦完了相關手續，這個過程誰也沒有猶豫過，就像在完成一項工作。很快，他們便來到領證（離婚證）處排隊。他們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隔得很開，臉上不喜不悲。偶爾對視，他苦笑著籲一口氣，盡顯無奈的意味。
在他們前面，亦有幾對領證人。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出了門，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埋怨身後男人的不負責任。男人看上去像成功人士，他略低著頭跟在女人的身後，頻頻說著對不起，似乎要求得她的原諒。然而，已成陌路。還有幾對，一坐上去，大筆一揮，各領各證，各走各路，各回各家，絲毫看不出曾是親密的一家人。有一對中年人，女的一臉不耐煩，男的滿臉堆著笑。男人白白淨淨，戴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斯文。他總在環顧四周，說些他自以為輕鬆幽默的語言。當女人催他簽字時，他的笑容沒有了，只愣愣地看著女人，把眼鏡摘了下來。
終於輪到他們這一對了，工作人員經最後確認，拿出一張紙要他和女人簽字按手印。這時下定決心要離婚的他，卻發現先前的果決突然無影無蹤，競是滿腹的遲疑。自言自語地說：“這字一簽就生效了，作數了。”他轉過頭看著她說“你先來籤吧?”
“可以。”她接過他手中的筆，利索地在紙上籤了字，然後也不按手印便走了出去。他拿過紙一看，先是驚詫，再是一身輕鬆地放下筆，扭頭追了出去。到了室外，他才聽見工作人員的數落聲：開什麼玩笑？“我多疑因為我在乎”算籤的哪門子的字。
文/寒慕楓
圖/網 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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