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 學習,是 一 輩 子 的 事 兒 」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忽聞余光中先生病逝的消息,內心一顫,有種難以言表的茫然愁緒。那個寫《鄉愁》的詩人走了……

提到余光中先生,或許大家都熟知他那首著名的詩——《鄉愁》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余光中先生,一生漂泊,這首詩是他求學海外歸國後所寫。表達了詩人對故鄉、祖國濃濃的不捨之情,以及渴望祖國早日統一的美好願望。一首詩,陪伴一代人走過歲月滄桑。

也許金陵的風光雅緻早已融入他的血脈,也許巴山的夜雨野風早已浸潤他的內裡,也許江南的杏花春雨早已沉醉他的靈魂。一首《鄉愁》,悽切動人。而今,寫《鄉愁》的詩人走人,而他也成了我們的鄉愁,我們在外頭,他在裡頭……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或許大多人都是從這首《鄉愁》知道余光中先生的。而余光中先生自稱他的寫作有“四度空間”,詩歌、散文、評論、翻譯。他馳騁文壇半個多世紀,涉獵及其廣泛,也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其中部分還被選入語文教材。

先生的文字極具美感和韻律,意境深遠遼闊,情感細膩而纏綿。含蓄雋永,意味深長,又富有節奏感。如《尋李白》中的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

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手法靈巧獨特,字字珠璣,讓人口齒生香。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記得第一次在高中語文課本中讀到他的《聽聽那冷雨》,就被深深折服。用當下流行的話來說,能寫出這種文字的人,我十輩子也趕不上。

文章開頭,“驚蟄一過,春寒加劇。”

驚蟄,春寒。一個是節氣符號,一個是詩詞意蘊。它們自帶詩意,不覺讓人想到杏花春雨,想到青石馬路,想到寂寥悠長的雨巷,想到結著愁怨的姑娘,勾起內心悠遠的愁怨。

他是廈門人,至少是廣義的廈門人,二十年來,不住在廈門,住在廈門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過說到廣義,他同樣也是廣義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兒,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時代了。再過半個月就是清明。安東尼奧尼的鏡頭搖過去,搖過去又搖過來。殘山剩水猶如是,皇天后土猶如是。紜紜黔首、紛紛黎民從北到南猶如是。那裡面是中國嗎?那裡面當然還是中國永遠是中國。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遙指已不再,劍門細雨渭城輕塵也都已不再。然則他日思夜夢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裡呢?

雨不但可嗅,可親,更可以聽。聽聽那冷雨。聽雨,只要不是石破天驚的颱風暴雨,在聽覺上總是一種美感。大陸上的秋天,無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聽去總有一點淒涼,悽清,悽楚,於今在島上回味,則在悽楚之外,再籠上一層悽迷了,饒你多少豪情俠氣,怕也經不起三番五次的風吹雨打。一打少年聽雨,紅燭昏沉。再打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三打白頭聽雨的僧廬下,這更是亡宋之痛,一顆敏感心靈的一生:樓上,江上,廟裡,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場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該是一滴溼漓漓的靈魂,窗外在喊誰。

杏花春雨,江南鄉愁也留不住你

這是我非常喜歡的兩個片段。

第一片段中,先生因雨想起自己久違的故土,想起那塊只有氣候和氣象報告牽連在一起的土地,那是故鄉啊!雖“共飲長江水”,卻是“日日思君不見君”。任你不是遠離故土的異鄉人,依舊能深切感受到先生對故鄉、對祖國的深濃情愁。

雖然那時我還只是個在小縣城上高中的小子,算不上什麼離開故鄉,但讀到先生的文字,彷彿自己就是那個“川娃兒”,那個“五陵少年”。少小離家,而今“老大”,何時才能歸回?兒童相見,是否也會笑問客從何來呢?

故土!歸屬!

像是李劍青《匆匆》中唱的那般

我依然在虛幻之中奮力尋找

尋找我的歸屬

人若是離開故鄉

像樹離了土

第二片段,作者化用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詞人三寫聽雨,描繪出三幅畫面,將少年、壯年、老年幾十年的時空融合,這亦是他一生的真實寫照。作者曾為進士,但世事動盪不安,很快南宋滅亡,深懷亡國之痛的他後來隱居不仕。他的一生亦是在顛沛中度過。

少年歌樓聽雨,紅燭羅帳,追歡逐笑,甚是享受;壯年客舟聽雨,雁陣驚寒,孤苦漂泊;而現今歷經人生無情的悲歡離合,倍感寂寞孤獨,僧廬聽雨,怎不叫人內心酸澀,感慨萬千呢?是啊,人生無情,就讓臺階前的小雨下到天亮吧。是無奈?是豁達?

先生自小受到優秀古典文化的濡染,有著深厚的文化素養,唐詩的豪情,宋詞的清婉早已和他融為一體。他的文字,總是詩意拂面,壯闊而柔綿,就彷彿溪亭日暮遇見那個江南採蓮的女子,讓人心旌動盪。

先生用詩話的語言,借雨將內心的愁緒抒寫得淋漓盡致。疏雨滴梧桐,驟雨打荷葉,離愁遍地。先生一生多漂泊,定是深感竹山先生顛沛之後的淒涼愁然。階前的雨任他下吧,那是一滴滴溼漓漓的靈魂,在窗外喊誰呢。

都說少年憂愁,我也曾是個愛極了雨天的人。少時住的房子是紅磚青瓦,人倚木窗中,臥床聽雨眠,這或是童趣中不可多得的記憶了。隨著時歲徙轉,聽雨也不再是少時歡愉,更添了悽楚愁緒。

雖今斯人已逝,但“鄉愁”必將長存。

·THE END ·

感謝閱讀


圖片 | 網絡

文 | 野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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