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邪致喘三種表現

飲邪致喘三種表現

喘症臨床多見,是以呼吸困難,短促急迫,甚至張口抬肩,鼻翼煽動,難以平臥為特徵的病證,其基本病機為氣機不得下降而上迫,出現呼吸困難。《傷寒論》中有許多條文提到喘,致喘的病機多樣,而飲邪致喘臨床亦多見。《傷寒論》中將飲邪致喘歸納為三種表現情況。

飲邪阻肺致喘

“諸痿喘嘔,皆屬於上。”喘證可責之於上焦,“肺病者,喘息鼻張”“邪在肺,則病皮膚痛,寒熱,上氣喘,汗出,喘動肩背”,《黃帝內經》中已提出肺為主病之髒。肺為嬌髒,飲邪積聚於肺臟,阻滯氣機,以致肺氣肅降失職而喘,且飲邪為陰邪,性冷,形寒飲冷則傷肺,陰邪襲肺,寒性收引凝滯,可致肺主氣、司呼吸功能失調。單純的飲邪致喘表現為咳喘急促,不欲飲水或喜熱飲,可伴隨咳吐清稀痰涎,或口中唾液較多,脈弦滑,苔潤,可罩有一層黏液。《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中雲:“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此處側重於飲,指一定量水液停留於肺臟,飲邪為陰邪,多由陽氣虛弱,氣化無力所致,故以溫藥溫補陽氣助水運,化水飲,且喘為氣機上迫之象,故治則宜溫化水飲、平衝降逆。

“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熱不渴,服湯已渴者,此寒氣欲解也,小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為飲邪停滯於肺作喘,故以乾薑、細辛、半夏溫化水飲,桂枝平衝降逆,麻黃宣肺平喘,合奏化飲降逆之功。此處的寒氣欲解為水飲已化之意。

由此兩方可見,飲邪致喘則溫化水飲,飲邪上衝則降逆平喘。方可用小青龍湯及射干麻黃湯。藥可用乾薑、半夏、細辛、麻黃、桂枝等化飲降逆平喘。

飲邪挾熱致喘

飲邪為陰邪,但臨證時患者病情多寒熱錯雜,如飲邪挾熱,或患者素為體陽盛體質,又有飲邪襲肺,亦或飲邪久蘊而化熱。臨證可兼見熱象,如舌紅,脈浮或數,煩躁,治宜化飲清熱。

“咳而上氣,此為肺脹,其人喘,目如脫狀,脈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湯主之。”越婢加半夏湯出自《金匱要略·肺痿肺癰咳嗽上氣》,肺脹即肺氣脹滿,多由風邪外襲,水飲內停,邪實氣閉,肺失宣降所致,其臨證表現為喘而煩躁。故用越婢加半夏湯宣肺散飲,降逆平喘,兼以清熱,方中麻黃宣肺平喘,半夏、生薑溫肺化飲,石膏性涼透散宣發鬱熱,大棗、生薑、炙甘草安中和脾。

小青龍加石膏湯為寒飲挾熱致喘,方由小青龍湯加石膏組成。石膏多用來宣散肺中鬱熱。“石膏其性涼而能散,有透肌解表之力,為清陽明胃腑實熱之聖藥,無論內傷外感用之皆效”,石膏力能清透鬱熱,觀張錫純之經驗,臨床可用15~50克。

越婢加半夏湯鬱熱更為嚴重,故麻黃和石膏用量均大於小青龍加石膏湯,其配伍也有所不同。麻黃石膏兩藥相配發散水邪,清瀉鬱熱,但應注意兩藥比例。若石膏量大於麻黃,如越婢加半夏湯中石膏與麻黃比例為8:6時,則重在透鬱熱,而小青龍加石膏湯中石膏與麻黃比例為2:3,則重在化飲解表發汗,兼以瀉熱。

正虛飲停致喘

除寒熱錯雜外,病情複雜時常虛實夾雜。病人久病致虛,既有飲邪存在,又有正氣虛衰。或素體虛弱,復生飲邪,如此視虛實程度確定治法,扶正不可助邪,驅邪不可傷正。

“膈間支飲,其人喘滿,心下痞堅,面色黧黑,其脈沉緊,得之數十日,醫吐下之不愈,木防己湯主之,虛者即愈,實者三日復發,復與不愈者,宜木防己湯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木防己湯與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便為飲邪致喘後期虛實夾雜病情複雜的代表方。水飲停留心肺胃脘,飲邪上迫肺,心陽不布,氣機不利則氣喘,此時飲邪不僅停留在肺臟,也多侵襲其他臟腑。心下痞堅為水飲停聚,面色黧黑為水飲上泛,而吐下之餘,定無完氣,已有正氣虛耗,其脈沉緊為水飲聚集。《金匱要略·水氣病脈證並治》中有“脈得諸沉,當責有水”,但此脈應按之少力,已現虛象,如此用木防己行膈間水飲,瀉經絡之溼邪,逐臟腑之水氣,以人參輔助正氣,扶正祛邪同施。若仍舊未愈可知病重藥輕,故加茯苓、芒硝加大祛飲消積之力,以驅邪為主,而去石膏防其性涼再傷正氣。待病情穩定後,再根據病情遣方用藥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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