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魚龍混雜的世界裡,她要他守色戒斷手足!

三月初的一天,沈教練把個叫商臨的男人丟我車上,然後就抱著肚子往廁所奔。

商臨模樣長得特好,關鍵還高。我閒得無聊就故意控制不好離合把車弄的一聳一聳,單純想整蠱一下。

他的頭撞了頂棚幾下,當場臉色黑極了。

有同事來敲車窗打趣我:“你們車震呢?”

我剔了商臨一眼,逗他說:“帥哥,車震你熟嗎?”

商臨斜我一眼,沒應聲,然後不問自取走一張我的名片就下車去打電話。

同事上來,指了指站在毛毛雨中的商臨:“他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沈教練的朋友。我不熟。”

同事盯著我,無奈地搖頭笑:“不熟你還調戲人家。”

我伸個懶腰:“成天和你們這群老爺們待習慣了,耳濡目染燻的。在駕校難得見著個這麼帥的男人,逗著玩兒呢。”

這件事我本沒放心上,但晚上忽然接到商臨的電話。

“哪天有時間來和我研究車震的原理。”

聽著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意思是想讓我去他家?這話兒實在曖昧過頭。

我趕緊同他說:“我有男人,去你家不合適。”

他默了會兒,再開口時似乎笑了一下:“怕了?怕就少拿我逗悶子!”

電話通了好幾分鐘,但我們都沒再說話。

後來幾天我們就沒有聯繫了。

再看見他是一週後的事。

他早上九點來的,高端夾克裹住他有型的身材,引來很多女學員的目光。他和沈教練嘮完磕後過來同我打個招呼。跟著我的幾個學員瞎起鬨非說他是我男朋友,他不解釋,看我的眼神挺溫柔,兀自抽幾口煙也就默過去了。

那時候我還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回頭想想也真是傻。

和他發生關係的契機是因為一個叫悠悠的女學員。她提出要商臨要請客吃飯,當時我還在想這姑娘肯定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更多的學員開始瞎起鬨,我說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可沒人相信。

“一頓飯無所謂,我請就是。”

商臨不知道發什麼瘋,真訂了個七星級酒店的包房,排場搞得特別大。

我從沒刻意打聽過商臨是幹什麼的工作的,但這頓飯足夠證明他的經濟實力。

飯桌上,起初大家有說有笑還挺好,後來別的學員把我往死裡灌,就跟集體說好的一樣。好幾次都是商臨在幫我擋酒。那個叫悠悠的女學員不願意,說高興就應該多喝。我喝多了,悠悠還總敬我酒。商臨握住我酒杯,懶懶地對別人說:“你們要喝衝我來。”

可想而知,後來一桌子人跟瘋似的在包間裡呼呼喝喝,就沒剩下完全清醒的人。

要不是這樣,可能就不會發生那種事。

我疼壞了。

商臨像鐵一樣穿過我的身,酒店的床一下一下撞著牆壁,我後背也不停地磨蹭。

意識開始清醒的時候我無力的罵著他,越是罵得難聽,醉酒的他就更發狠地撞過來,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

那晚我們真的很瘋狂。

衣服被丟了一地,套都用掉好幾個。

我很清楚已經發生的事是無法挽回的。

半夜他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他抱著我喊:“唐穎。”

瞬間我心口像是被劈下一道雷,但怎麼說也活到了二十好幾,遇到這種事總不能去死。沒多久他醒了,我已穿好衣服坐在床邊修剪完自己的指甲。

我問他:“唐穎誰?”

他詫異地瞧我。

我說:“你睡著的時候喊這名字來著。”

“有這事?”商臨拿過擺放在床頭櫃上的一罐咖啡,拉開拉環才回答:“是有那麼個人,挺熟。”

我覺得他渣得沒邊,搞不好拿我當成了替身。如果真是這樣也是夠倒黴。我失去了第一次,他連睡的是誰都沒搞清楚嗎?

商臨坐起來,瞧見床單上的斑斑血跡後臉上就透點躁:“昨晚我酒多了,動作粗暴了點。如果你打算以後跟我,跟就是了。”

對他而言這是多麼輕鬆的一句話。

我手上有點存款,真心不算太缺錢。但一時興起就對他攤開手:“好啊,跟你是吧?一月能給我多少零花錢?”

他卻臉色不變,裹條浴巾下床說:“錢我有的是。”

我終於爆發了,怒甩他一句:“誰稀罕你的錢!你搞清楚,我不告你強姦已經是網開一面,別以為這世上所有姑娘碰上個有錢男人都恨不得上去舔屁股!”

他沒說什麼,背過身去,仰頭又喝幾口咖啡。

脫了上衣的商臨確實有讓人垂涎的身材,可他整個後背全是疤,大大小小深深淺淺,每一道疤都像在告誡我,他也許不是什麼好人。

回去的路上我心裡其實很堵得慌,真心覺得特別不值。

像他這種皮囊好又有點錢的,肯定很多小姑娘喜歡。八成身邊的紅顏知己多得能湊幾個麻將桌,而我卻把第一次竟給了個不熟的人,這筆賬怎麼算都是我虧。

渾渾噩噩地回到了住處,我聽見有人喊我名字。

抬眼那麼一瞧,我瞧見了喊我的人。

他是周明,我答應和他談戀愛沒多久,我們只牽過手,接吻都沒有過。

周明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旁邊還站著個女的。

真就巧了,那女孩就是提議商臨請客的悠悠,吃晚飯那會灌我最多的就是她。

“程教練,你可算回來了,昨晚你和那人……”悠悠故意裝作不好意思說下去,扶住滿臉頹廢的周明,更加無害地說:“周經理,你看看她脖子都被吻成什麼樣了?在你面前裝矜持,根本就是在玩欲擒故縱。別人的床她爬得快著呢!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

突然間我全明白了,絕對是被人揹後捅了刀子。

我脾氣不是很好,看見有人光明正大的興風作浪,心裡本就不舒坦的我“咣”一腳蹬在悠悠肚子上:“再說一次我聽聽。”

她慢慢蹲下來,也不知道是真的很疼還是故意裝的。她甚至還仰起頭哭得梨花帶雨地說:“程教練,我又沒亂說,你怎麼能打人?”

“打的就是你!”我當時心裡那個火真被點燃了,直接說:“姑娘,我玩的是不是欲擒故縱和你有關係?和誰開房跟你更沒關係。倒是想問問,你跟我學車也有半個月了,和周明認識我怎麼沒聽過?心機夠深的你!”

周明瞪著我,眼神就像要吃人:“你過分了啊,悠悠是我老闆的女兒,我和她清白得很。介紹她去那學駕照,想給你抓業績,擔心你覺得欠我人情才沒告訴你。結果悠悠看見了什麼?教過的男學生是不是都弄過你?程乙舒,你真他媽髒!”

周明是第一次對我這麼兇。

我腦子很混亂,氣得說:“你說的對,睡過我的男人可多了。周明,早看清早好,別杵我家門口,滾邊去。”

“程乙舒,你!”周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甩掉他的手,眼神挪到那個叫悠悠的女孩身上,而後又剔了周明一眼說:“悠悠對你的事好像還挺上心的,她八成是看上你了。沒見她這會疼著?帶她走!我對她這種假白蓮嚴重過敏!”

周明和木頭人一樣定了好一會,他眼神裡憎恨和不捨肆意交織。

我嘴上不肯吃虧,可內心其實覺得自己愧對周明。

周明追了我一年多,他曾為了討好我而去討好我身邊所有閨蜜,請她們吃飯,給她們買包,種種事件太多了。

雖說我對他沒什麼愛,但單身這麼多年也就周明讓我決定談回戀愛。

所以,昨晚發生的一切何止是噩夢一場?

周明走後我就把自己關在屋裡,點上一支菸,盯著鏡中的自己。

我天生的單眼皮,眉心正中央有顆極小的美人痣,一頭黑髮柔順滑下,身材也很火辣。

打小就怎麼沒缺過追求者,十幾歲的時候因為心高氣傲所以不談,二十二三的時候因為沒合適的人選所以不談,現在二十四了還沒結婚的打算,單純只是恐懼婚姻給女性造成的種種傷害。

又或許我內心其實很期待會有個讓我死心塌地的男人出現。

罷了。

連續抽完三支菸,手機響了。

早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只是沒想到來這麼快。

電話裡駕校領導說接到了聯名舉報,指我行為不檢點,決定開除我。

我把電話掛了,皺著眉頭。

說起來我平時的確黃段子亂飛,可十幾個小時之前我還是清白姑娘呢。

外頭突然狂風大作,擾得我心裡挺煩。

丟了工作,沒了清白,人生中第一個談的男朋友也吹了,所有的倒黴事都湊一塊去了。在家裡沒日沒夜躺了三天。第四天,悠悠給我發短信,內容十分的簡明扼要:我在你家樓下,出來!

我把手機扔在一邊,壓根就沒當回事,自顧自打了盆水舒舒服服泡腳。

十五分鐘後我又收到她的短信:我過來是想好好和你談談周明的事,見個面都不敢?你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是嗎?

我覺得沒什麼談的必要,她喜歡周明,要真能被她勾到手儘管拿去便是。對我來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可短信接二連三的來,我實在是被搞煩了,火速敲下一行字:原地等著!

一雙腳泡得正舒服,被迫只能從盆裡縮出來擦乾,走在陽臺往下望,還真看見悠悠抱著胳膊在下面等。

轉身取來了洗腳水,心想總不能浪費,‘譁’的就往下招呼。

耳邊立刻就竄進悠悠的尖叫,倒也讓我鬱結了幾天的心情舒暢些。

隨便套了身牛仔衣下樓去,遠遠就瞧見悠悠的溼漉漉站在那,跟個水鬼似的。

“程乙舒,是不是你倒的?你倒的水對不對?”悠悠漲紅臉,氣急敗壞地指著我。

我裝蒜地“嘶”了聲,繞她走一圈,:“喲,是你啊。差點以為是哪來的落水狗!”

悠悠氣得跳腳,再也端不住平時虛偽的形象,咬牙切齒地朝我吼:“你!程乙舒你得意個什麼勁!不就是個臭打工的。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早該被駕校開除了!”

“所以背地裡的髒事都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麼了?”她答得理所應當。

她說話間我已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火速豎起一頭散下來的頭髮。來時就想好了,要是一會她敢對我動手,我也絕不和她客氣!

她一連推我好幾下:“程乙舒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一聲,周明我要定了。不怕和你說,是我故意灌醉你和那凱子,也是我故意害你失業,我就是看你不爽!別人能和我爭,但你這種臭打工的不配!”

忽然覺得這姑娘其實可憐,為個男人發神經哪裡值當。

但她半點不識趣,又甩來句重磅炸彈:“聽說你大學都沒上過,讀個高中還被學校開了,難怪素質低。還有,你媽為了改嫁拆散別人家庭,連親生女兒都可以不要。我看你就是遺傳了她,骨子裡都是不要臉的騷狐狸!”

這句話生生觸到我的雷區。

雖不知道她是打哪兒聽來我媽的事,但那是我心裡的痛,不管是誰去揭這疤我都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二話不說我就甩她個大嘴巴子,緊跟著就一腳喘過去。

她也實在不經踹,一下就倒在花壇的水泥邊,手臂被尖角滑出了個大口,嘩嘩往外淌血。

“你!這次我不會放過你!”悠悠的血流得很快,在她雪白的手臂上交錯縱橫,紅得刺眼。

我覺得自己是有點過了,心想著好歹走過去扶一把,可不知道哪裡衝出來的幾個糙漢,一下就把我雙手給狠狠捏住,他們嘴裡還口口聲聲說我大半夜欺負人姑娘。

“有病吧!你們抓我手幹什麼?”我不停掙扎,結果還是無濟於事。

大晚上的,悠悠唱了出大戲給我瞧。

那會兒我就在想,她在周明面前裝柔弱扮無辜,再怎麼作妖也和我沒關係,我懶得和別人爭個自己也不是很愛的男人,但她比我想象中陰險,小小年紀心眼賊多。

我們做完筆錄,幾個‘路人’就走了。我被小警員帶到嚴隊辦公室。

早些年嚴隊還不是頭兒的時候,我爸是這局裡的一把手,後來我爸舒服退休姓嚴的才順利上了位。我很尷尬地咳嗽一聲說:“嚴叔,這事別告訴我爸成嗎?”

“知道丟人了?晚了,你爸人都快到了。”姓嚴的喝口茶,一副做官的派頭。

我大概也猜得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悶聲不坑拉把椅子坐。可惜屁股沒來得及坐熱我爸就風風火火地殺過來,但我第一眼瞧見的不是我爸,而是我爸身邊長相出眾的商臨。

我整個人愣了。

我爸把我拎到一邊,火冒三丈地說:“越來越不像話!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我管不好你,只能交給管得了的去管,今天起你就搬這位臨叔叔那住去,什麼時候脾氣改好了再搬自己那!”

我瞪圓了眼珠子,指指商臨:“爸,你和他是?”

我爸看商臨一眼,隨後瞪向我:“老朋友裡頭就他最閒,多的是時間替我管教你!”

我一聽就激動得很,語氣瞬間挺惡劣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吧。我憑什麼喊他叔?我還沒結婚呢,你隨便把我塞去男人家裡頭,爸你像話嗎?”

“懂個屁!要不是幾年前他拒絕特招,這會兒怎麼說也是省廳級別的。他是天生有副好皮相沒錯,但人家79年生的,你喊一聲叔不為過。再說就你這的臭脾氣,他能看上你?做夢去。”我爸語速奇快,火氣越說越大,噴了好多唾沫星在我臉上。

我真心被雷翻了。

商臨穿上衣服還行,脫了衣服明明更像個危害社會安全的人物。

而且他居然38歲了!

我本來好好一黃花大閨女,被個38歲的男人給辣手摧花了?

靠之!

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就因為我爸曾是警局的一把手,我怕給他丟人才嚥下了那晚的啞巴虧,現在要我搬他家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

“爸,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人他是強……”我指著一旁默不做聲的商臨,剩下的倆字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商臨的嘴角略勾起,慢吞吞地問:“我是強什麼?”

簡單的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特別陰森。

默不做聲了一小會,我心裡亂了。

我爸完全沒注意到我和他之間的異常,抽兩口煙繼續說:“總之今晚你捅的簍子到時讓嚴隊給你向那姑娘求求情,現在回家收拾收拾跟臨叔走。”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下巴翹了翹。

我爸漲紅臉對我吼出來:“程乙舒你自己想想,從上初中到現在你打架鬧事的頻率都快趕上吃飯了,惹的麻煩事還少?”

一向堅強的我突然酸了鼻子,我盯著我爸,瘋了似的喊:“你不就是想說我沒教養嗎?對,我是沒教養,誰讓我有媽生沒媽教!”

“混賬!”我爸一巴掌呼過來,毫不留情。

我半張臉立刻就跟塗了辣椒水一樣疼得像要燒起來。

我沒哭,倔強地看著我爸。他抬手還想往我臉上招呼,是嚴隊拼命拉住了他。

“吵得我頭疼。”商臨慢吞吞地說:“行了,人交給我。”

“我說了不去!”

他走過來在我面前定了會,然後二話不說就扛起我。

那晚我狼狽地倒掛在他肩上簡直像只猴,不管我怎麼罵他,他都不放我下來。

直到走出警局商臨的腳步才停上片刻,他慢聲甩我句:“到了我這種年紀,某些方面不經憋。你再多罵半句,一會咬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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