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霞:轟轟烈烈的愛戀,終抵不過人間煙火

王映霞:轟轟烈烈的愛戀,終抵不過人間煙火

王映霞:轟轟烈烈的愛戀,終抵不過人間煙火

文/張秀陽

1927年1月24日,著名作家郁達夫在上海尚賢裡友人孫百剛家裡遇見了王映霞,從郁達夫日記看,郁達夫是從遇見她的當天就愛上了她。幾乎可以說,郁達夫是遇見了王映霞才改變了自己的後半生的。至少,如果沒有王映霞,郁達夫不會離開上海去杭州居住,甚至在抗離開祖國去南洋,最重要的是在新加坡淪陷,他流亡到印度尼西亞的蘇門達臘還一直不願回國,其中都和王映霞有極大關係。

王映霞(1908—2000),浙江杭州人,原名金寶琴,當年有“杭州第一美人 ”之稱,綽號“荸薺白”,意為像荸薺那樣白嫩。因為過繼給外祖父王二南為孫女,改名王旭,字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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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映霞一生中的兩次婚事都轟動全城。1928年2月,她與郁達夫在杭州西子湖畔大旅社舉行婚禮,那一年,她20歲,郁達夫32歲。942年4月4日,王映霞又與鍾賢道在重慶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王映霞晚年回憶:“如果沒有前一個他(郁達夫),也許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沒有人會對我的生活感興趣;如果沒有後一個他(鍾賢道),我的後半生也許仍漂泊不定。”

郁達夫結識王映霞時,已是有婦之夫,但他對於自己使君有婦並沒有隱瞞,在其著作《日記九種》中,他對於自己在原配妻子孫荃與王映霞之間的猶豫、彷徨、痛苦、懺悔與激情都作了直接的描述,並未加掩蓋。

面對有婦之夫郁達夫的追求,王映霞一開始是有猶豫的。他的狀況畢竟十分複雜。郁達夫的文字在這一時,頗為魅力光彩。他寫給她無數情詩,其中一首常為人傳誦:

朝來風色暗高樓,偕隱名山誓白頭。

好事只愁天妒我,為君先買五湖舟。

王映霞:轟轟烈烈的愛戀,終抵不過人間煙火

王映霞終於為郁達夫一片痴情所感動,於1928年2月與郁達夫在杭州西子湖畔大旅社舉行婚禮,據說兩個的婚事轟動杭州全城。當時柳亞子並贈詩郁達夫,其中“富春江上神仙侶”一句,傳誦一時。

美人才子的結合,在文壇上還是被傳成佳話的。孫荃變成一個恍惚的背景,一切都可忽略不計。王映霞對郁達夫也無盡地滿意,甚至還在自傳裡寫:每月開支為銀洋200元,摺合白米二十多石,可說是中等以上家庭了。其中100元用之於吃。物價便宜,銀洋1元可以買一隻大甲魚,也可以買60個雞蛋,我家比魯迅家吃得好。

然而,兩人婚姻只維持了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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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與王映霞離婚的導火線是郁達夫認為王映霞與浙江省都育廳長許紹棣之間服“紅杏出牆”的事實,郁達夫又在家中發現了浙江教育廳廳長許紹棣寫給王映霞的情書。致使夫妻反目王映霞離家出走。郁達夫文人脾氣上來,一怒之下,竟在《大公報》上刊登“尋人啟事”,公開了王映霞與“某君之關係“,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王映霞也弄得灰頭土臉,是當年“網紅事件”之一。

後經友人調解,一場風波才告平息。然而感情的裂痕卻愈裂愈深,終至最後在新加坡惡臉相向。郁達夫推出《毀家詩紀》,詳細敘說王映霞與許紹棣的熱戀情事。

如其三雲:“中元后夜醉江城,行過嚴關未解程。寂寂渡頭人獨立,滿天明月年潮生。”原注:“(我)到閩後,欲令映霞避居富陽,然住不滿兩月,映霞即告以生活太苦,隨許君紹棣上金華、麗水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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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棣(1900—1980),浙江臨海人。1928年,任浙江省立高級商業學校校長,繼任國民政府浙江黨部執行委員兼宣傳部長,是CC派的核心人物之一。魯迅被通緝,就是他的傑作之一。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任蔣介石南昌行營秘書兼設計委員,旋奉派赴歐考察,回國後於1934年任浙江省教育廳長,主持浙江省教育廳工作。

抗戰前,許紹棣和他日本留學時期的同學郁達夫夫婦之間有著較多交往,兩家之間也有比較密切的關係。抗戰爆發後,郁達夫應邀工作於福建省政府,王映霞則避亂於麗水。當時鰥身帶著2個孩子的許紹棣也恰巧隨浙江教育廳移署麗水。

王映霞後來解釋她的許紹棣交往,是為了給許介紹女朋友,這個女朋友不是別人,正是曾與徐悲鴻熱戀的孫多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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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多慈後來嫁給了許紹棣,而她的師母,也就是徐悲鴻的妻子蔣碧薇後來做了國民黨宣傳部長張道藩的情婦。所以有評論者指出,廳長和部長各自在情場上戰勝了作家和畫家。1941年,郁達夫和徐悲鴻在新加坡想逢,鬱為徐做題畫詩,有“各記興亡家國恨”之句,讀來有無限感慨。

王映霞看到郁達夫公開她的情事,包括時間、地點,有細節,有故事,明眼人一看即知,如果不是事實,編就編不了這麼活靈活現的。

憤怒已極的王映霞以《一封長信的開始》和《請看事實》相回應,在報紙的推波助瀾下,王映霞終與“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郁達夫離異。這對才子佳人,從萍水相逢到不歡而散,戲劇性地印證了郁達夫婚前所言:“我且留此一粒苦種,聊作他年的回憶。”王映霞除了與許紹棣有染,寫現代愛情詩的汪靜之則在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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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映霞的一個秘密》中,說王映霞與戴笠也曾經關係曖昧。

過了一段時間汪靜之到郁達夫家看他回來沒有,王映霞的母親說:“沒有回來。”汪靜之看見郁達夫與王映霞的長子鬱飛滿臉愁容,就問他為什麼不高興?孩子說昨夜媽媽沒有回來,王映霞的母親也對汪靜之說王映霞昨夜被一輛小轎車接走後至今未回。第二天汪靜之再去探望,卻見王映霞一臉的興奮和幸福,對汪靜之大談戴笠的花園洋房是如何富麗堂皇如何漂亮,流露出非常羨慕嚮往的神情,汪靜之馬上悟到昨天她夜不歸宿的原因了,也聯想到她為什麼要在郁達夫外出時去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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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便一直埋在汪靜之心底,直到汪靜之偶然看到王映霞指責郁達夫的兩篇回憶文章。出於替郁達夫辯護的目的,汪靜之才撰文回顧了幾十年前的這段往事,該文現保存於上海魯迅博物館。

鬱、王離婚後, 1942年4月,由國民政府外交元老王正廷做媒,王映霞在重慶再披嫁衣。新郎是鍾賢道。

王映霞與鍾賢道的婚禮冠蓋雲集,賀客如雲,震動了整個山城。著名作家施蟄存還專門為王映霞賦詩一首:“朱唇憔悴玉容曜,說到平生淚跡濡。早歲延明真快婿,於今方朔是狂夫。謗書欲玷荊和壁,歸妹難為和浦珠。蹀蹀御溝歌決絕,山中無意採蘼蕪。”對於這次隆重的婚禮,王映霞本人也是念念不忘,1983年她在《闊別星洲四十年》(載1983年7月14日新加坡《聯合早報》)一文中回憶說:“我始終覺得,結婚儀式的隆重與否,關係到婚後的精神面貌至巨。”

今天反思鬱、王婚變,如果說王映霞沒有愛過或喜歡地郁達夫,並非事實。更貼近事實的是,王映霞愛的是她心目中的著名作家,當這個著名作家真的成為丈夫後,那愛和喜歡就要迎接紅塵煙火的考驗。在現實和想像中,一介書生,一個名士,和名女人王映霞的距離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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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郁達夫在王映霞的堅持下,要移家杭州,魯迅曾經寫詩勸過他。

錢王登假仍如在,伍相隨波不可尋。

平楚日和憎健翮,小山香滿蔽高岑。

墳壇冷落將軍嶽,梅鶴淒涼處士林。

何似舉家遊曠遠,風波浩蕩足行吟。

不得不說,魯迅的目光深遠,看法老道。

(本文圖片為網絡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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