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父子,魚

從廈門一回到上海,我就給小魔去了電話:“ 週日釣魚的事沒有變卦吧?”

“那地方究竟咋樣?確定藏魚?”

“我又不瞎,那密集的魚星總還認識。”

“好吧,那我週日八點到,你先去打頭陣。”

三天後,我從菜市場出來,直奔岳母的家去。一路上漂浮在眼前的,盡是綠水微瀾、魚兒翻騰的景象。

“媽,鑰匙拿來了嗎?這點菜辛苦你做一下,中午有朋友來吃飯。”

“不早說過了麼,還去買菜乾什麼?鑰匙在這裡,進去後別糟了人家的菜,人家可是看我的面子。”

“不會,放心吧。”

鴿子,父子,魚

說罷獨自朝著水邊走去,到了跟前再次仔細地打打量了一番,確實這個呈“L”形的小河塘在拐角處攔著一道鐵門,裡邊是一片私家菜園,四周都有鐵網攔著,斜對面是一排陡峭的建築,根本沒有立身之處。想要進到能擺開釣位的區域,只有打開這扇鐵門。

鴿子,父子,魚

進了園子,找了塊空地落了座,然後點上一支菸,做起連竿的美夢。過了八點,小魔依舊沒有出現,於是用沾著餌料的手再次撥了他的電話。

“你怎麼還沒到?”

一隻鴿子朝我飛來,落在不遠處,時而拍拍翅膀,時而“咕咕”地叫喚,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逼得我像做了虧心事一般移開了視線。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留意空氣裡還留有昨日被雨洗過的痕跡。下意識豎起衣領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再看水中漂彷彿正在晃動,剎那間心頭騰起一股暖意,然而仔細一瞧,漂還在那安靜地豎著,只是自己的眼神恍惚而已。

鴿子,父子,魚

“咣噹”一聲,鐵門被打開,一位手挎著竹籃的阿姨走了進來,經過我身旁時停了下來。

“你是**家的女婿吧?”

“恩,是的...”

“昨晚忘了告訴你媽,這裡面沒魚了,讓那黑心腸的給下了藥了...”

什麼?下藥?我簡直不敢相信,但仔細一搜尋,果真在浮萍間,蘆葦叢,發現不少漂浮的死魚。真是倒黴,早瞄準了這裡,一直來不成,這好不容易來了,魚卻沒了。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這誰知道呀,做這事必然會神出鬼沒,不過依我看準是那幫電魚一夥的。”

“那為何不報警呢,這魚出去,要害多少人!”

“報了也沒用,不會真管這事。哎...現在外面東西啥也不能吃,還是吃些自家種的菜最放心了...”

阿姨邊說,邊摘起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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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園子,思來想去的,感覺附近的河道均遭過這夥人的洗劫,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去處。有心想去魚塘消磨半天,又覺得釣活死魚起不來勁。不得已,就近找了片水碰碰運氣。到了地方,見一對父子模樣的正在神情專注地施釣,心想有人釣,魚情還不至於很糟,於是落位架竿,開始抽頻率。這所謂的”頻率“是大師們教的,大師說這樣聚魚快。想來這話是有道理的,這才抽了一會兒,魚口出現了。可是釣上來的只是一個麥穗魚,再來,還是麥穗。我應對著撤下蟲餌,換上商品餌,也沒能躲過小魚的搶食。遇上小魚鬧窩,是很煩心的事,可也沒啥好辦法,只能被折騰著。

鴿子,父子,魚

那對父子看似準備撤離,收拾妥了,那位父親過來和我搭了話。

“大哥,釣得咋樣啊?”

“魚護都沒下水呢,這讓小魚給鬧的...”

“不會吧,臺釣的都是大師,不比我們這些菜鳥,怎麼也沒上魚呢?”

“瞧你說的,釣個魚而已,靠的是運氣,哪有什麼大師菜鳥區分,你如何呀?”

“唉...蒼白啊,這不,實在鬧不過小魚才要撤,今天也真是怪了,除了小魚啥魚也沒有。”

這對父子走了,空曠的水野邊只剩我一個人。為了擺脫小魚們,我把紅蟲裹進餌料搓成團,然後一團一團地往窩子裡扔。完了,離窩八十公分下鉤。這招聲東擊西還真的管用,小雜魚都忙著享受大餐,不來我的鉤下攪和了,水面出奇的安靜,安靜得就像自己孤獨的內心。

鴿子,父子,魚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浮漂動了,猛然一個下頓,心想:有了! 一個揚竿,馬上收來美妙的顫力,隨後一尾三兩出頭的鯽魚上來了。鯽魚喜歡群居,所以有了開張魚,就不怕沒有後來者。果然,第二竿又得鯽魚一尾,第三杆如是。一個多小時裡,居然有近二十尾魚上了岸。這結果,既出乎意料,又如我所願 。

鴿子,父子,魚

到了收竿時,小魔來了電話。

“寒江,明天有空嗎?”

“有空?”

“那一起釣魚吧...”

“不去。”

“為啥?”

“為了鴿子....”

鴿子,父子,魚

文/寒慕楓

圖/東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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