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蘇州神偷懶龍(三)

「傳奇」蘇州神偷懶龍(三)

懶龍儘管手段高強,但人有失慮,馬有失蹄之時。懶龍也有失手走麥城的時候,多虧他心機敏捷,手腳利落,才勉強逃脫,沒被抓住。

一天,他來到一大戶人家,見人家的衣櫥裡裝滿綾羅綢緞等各種貴重衣服和衣料。正準備順手牽羊時,不料有人進來。懶龍急忙躲進衣櫥裡,來人並未發現他,只是按照慣例將衣櫥用一把大鎖鎖住。

懶龍被關在衣櫥裡,憋了半天也出不來。他急得在裡面直跺腳,最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在衣櫥裡挑貴重的衣料緊纏在身上,又另外包好一大包,靠在衣櫥的門口。做好這一切後,他撮起嘴唇,學老鼠“吱,吱”亂叫,併發出咬衣裳的聲音。

主人驚醒,推起他身邊的妻子說“怎麼把老鼠關進了衣櫥裡,還不快起來打開門,以免咬壞了衣服。”

妻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點上燈,取過鑰匙去開衣櫥。她剛把門打開,那靠門的大包便滾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懶龍隨那大包一同滾了出來,就勢撲滅了她手中的燈火。妻子大吃一驚,花容變色,尖叫起來。

懶龍怕把人都叫起來,難以脫身,急忙拾起地上的大包,伸手將女人推倒,大步向外逃去。房主人聽見妻子尖叫,趕忙跳起來奔向衣櫥,不想一腳踩在妻子的身上,只當是賊,拳打腳踢,一頓猛揍,疼得妻子像殺豬樣,哭叫連天。鄰居聽到聲音,一齊點燈來看,見他夫妻二人扭在一起廝打,連忙喊住。這時,懶龍早已不知去向了。

還有一次,懶龍探知一個做絲綢生意的富商,最近剛剛賣出一批貨,得了大量的銀錢。夫妻二人把銀錢收在一個木箱內,放在床裡邊,同睡在床上,夜夜小心謹慎地守護著,從不離開人。越是這樣,懶龍越是刺癢難熬,總琢磨著把它偷到手。

這天晚上,懶龍瞅準機會閃身進房,趁夫妻二人睡熟之際,一隻腳踏在床沿上,一隻腳蹬在地上,輕輕地把手伸進床裡去取裝銀錢的木箱。一不小心,妻子從夢中驚醒,覺得床沿上好像有個東西,伸手一摸,是隻人腳,急忙用雙手緊緊抱住,死活不放,對她丈夫大叫“快起來,有賊,我抓住他的腳了。”

懶龍大吃一驚,怎樣使勁也拔不出那隻腳,心想“這回可失手了。”急得他渾身直冒汗,突然靈機一動,抓起丈夫的腳用力一掐,疼得那丈夫鬼一樣地喊叫“是我的腳,你抱錯了,是我的腳。”

妻子聽見丈夫喊叫,以為自己真的抱錯了腳,急忙鬆開。懶龍趁機拎了銀箱,快步如飛逃出房間。夫妻二人還在那裡爭論不休,妻子說“我剛才分明抱住的是賊腳,你偏說是你的腳,硬叫人跑了。”

丈夫說“本來就是我的腳麼,掐得我現在還疼,怎麼會是賊腳。”

妻子辯解道“你的腳在床裡邊,我抱住的腳是在外邊的床沿上,再說我也沒有掐那隻腳。”

丈夫終於明白過來了,說道“這麼說一定是賊掐了我的腳,你應該抱住不放,別讓他跑了。”

妻子一聽,急了,大聲說道“都怨你,你一喊叫,我就慌了神,把腳放開了,現在倒來說我。哎呀,著了賊道了,快看銀箱還在不在。”

一句話提醒了丈夫,伸手向床裡一摸,早已是空無一物。二人叫苦不迭,你怨我,我怨你,爭個不休。

有一天,懶龍無事可做,手頭有些吃緊,便盯上了一家成衣鋪。晚上,他潛進成衣鋪,找到了衣庫,琢磨著挑幾件貴重的衣服拿走。因為天黑看不清,便點亮隨身帶的火鐮照著,也是倒黴,活該有事。成衣鋪隔壁樓上正巧有一個人在趕活,突然發現衣庫有亮光一閃,知道不是好人,便敲打樓窗向鋪裡的人喊道“隔壁的小心了,衣庫裡好像有賊。”

鋪裡的人正在睡夢中被喊醒,一邊抄起傢什,一邊叫著“捉賊”衝向衣庫。

懶龍聽見叫喊,急忙逃開,一時無處藏身,見院子裡有一隻大醬缸,上面罩著一個罩。此時也顧不得裡面有多少醬,慌忙揭開罩,蹲了進去,反手將罩按原樣蓋好。鋪里人提著燈四處查看,見院子裡沒有人影,便一窩蜂似地尋到後面去了。

懶龍躲在醬缸裡,氣味實在難聞,他一邊捂著鼻子,心中暗想“剛才只有醬缸沒打開察看,他們到後面沒找到人,一定會再回來,定會揭開醬缸。我不如趁機出去,到他們已査過的地方藏身。”拿好主意,剛想出去,又尋思道“我渾身沾滿了大醬,走到哪裡都有一股醬味,一下子就會被人發覺。”於是,他脫了衣服,光著身子跳出醬缸,又用腳踩滿了醬,故意留下醬跡,直到院門口。然後把院門大大地打開,好像人已從院門逃跑一樣。做完這一切,懶龍脫下鞋,把腳擦乾淨,順原路返回,又到了衣庫裡。

店夥計們到後面找了一圈,沒見人影,又回到庭院裡,果然揭開缸蓋。發現裡面已無人跡,只留下一套衣服。接著又發現地上的腳印從缸邊直到大門口,門已洞開。眾人十分懊悔“剛才那賊一定是見我們搜查的緊,便躲在醬缸裡,趁我們到後面時,脫下衣服逃跑了。可惜我們回來晚了一步。不然一定會把他抓住。”你一句,他一句,說得紛紛攘攘。

店主人性格溫和,息事寧人,說道“把他趕走就行了,關好門睡覺去吧。”眾人聞言,又忙了一陣,關好門窗,放心睡大覺去了,做夢也想不到,賊還在衣庫裡。

懶龍光著身子坐在衣庫裡,好像坐在錦繡叢中,所有貴重的衣物任他挑選。他挑了一套上等料子做成的青領外衣穿上,又把一些貴重衣物打個大包,裝在一條布口袋裡。

折騰了大半夜,看看天快亮了,背起口袋,從從容容地從屋簷上輕輕跳出去,揚長而去,鋪裡的人還在睡夢中,沒有一人知覺。

懶龍跳到街上,正走著,這時天剛剛放亮,有三四個早起的人,看見懶龍這麼早背個大口袋,行色有些匆忙,不禁起疑,便攔住他問道“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不說清楚,今天就不能放你走。”

懶龍也不回答,順手從後面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包,用上等錦繡包著,像個圓球。

懶龍將此物扔在地上,回身躍上一處房頂,眨眼間就不見了

眾人見這東西亮光閃閃,都以為定是好東西,不由分說搶到手中。只見外面用錦繩捆紮得緊緊的,拆了一層,又是一層,並且一層比一層捆得緊,拆到拳頭大時,眾人還不放手,都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值錢東西。

先前解開的那些層裡,都是些破布爛絮,零零落落,堆了滿地。

正在鬧嚷之際,只見一夥人提著棍棒趕來,衝著他們喊道“你們這幾個死賊,偷了我家衣庫裡的衣服,竟敢在這裡分贓。”不由分說,舉起棍棒就是一頓亂打。

眾人呼喝不止,見一時裡也說不清楚,各自逃跑了。只剩下一個小老頭,年歲大跑不快被捉住了。天色微黑,再加上眾人抓人心切,也沒看清小老頭兒的面容,便一步一棍,直打到鋪子裡。小老頭兒疼得直叫“別打了,你們抓錯人了。”眾人正在興頭上,哪裡肯聽他的辯解。

到了鋪子裡,見過店主人。店主人一見,不由吃了一驚,原來這小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家公,家住附近的鄉里,此時已被打得鼻青臉腫。店主人趕忙賠不是,並置酒設宴請罪,詳細說了遭賊的過程。小老頭兒這才回過氣來,說道“剛才同兩三個同鄉作伴到城裡,天還沒亮,只見一個人揹著一個大口袋,行動鬼祟,不像好人,正攔在那裡進行盤問,不料他隨手扔下一個包裹,都來爭奪相看,他便趁機逃跑了。誰想拆開包裹,一層一層都是破布敗絮,我們都被他哄騙了。賊跑了,卻被店夥計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一頓,同來的人年輕腿快都跑散了,只剩下我腿腳慢被捉住了。”

眾人聽後,驚悔不已。鄰居聞聽某家捉賊,錯打親家公,一時傳為笑話。原來那個包裹,就是懶龍在衣櫥裡故意結成的,帶在身邊,防人尾追,拋下做緩兵之計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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