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东西行不行3:瞎子算命?还是中国式悟性?

传统东西行不行3:瞎子算命?还是中国式悟性?

中国是一个讲究大美,讲究意会的古国,学问中的委婉含蓄与谋略中的圆滑无关,而是一种悟性与感应的沟通、引导形式。所以与世故无关的画作中多有留白,留白即是留有感悟空间,留有心意的畅游余地;而这一块白,又绝对不是空洞苍白的白,它又必然与整体的浓淡、布局相适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白。这跟一衣带水的日本那种硬朗画风对比起来一目了然。

古代的许多思想、行为模式,看似故弄玄虚,难以理解,其实都是在这种统一的观念下进行的。这类观念融入日常生活,融入人的骨血、精神之中,就好像是以“气”的形式——无形却真实地影响着天地间的万物。所以大清国在盛世气象之下,许多技艺比如京剧也蓬勃发展起来时,而有京剧明师,却从当时大红大紫的大角儿身上,听出了一丝靡靡之音而感应到国运将衰。

这可不是简单的“盛极而衰”,其实跟现在一样,大戏子的捧成也是民众精神的需要,在他身上,也必然高度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审美与文化氛围。后边也就不用细说了,即是风气使然。风气无形,却是充斥天地的,所以古代任何行业,首先追求的先是培养正气,而纠正弊病的方式也是扶正祛邪,这是十分高明也十分科学的。从一出生就是这样的,中国人算年龄算的是虚岁,虚的那一岁,即是从人受精成胎时的“灵动之气”的状态算起的。即受五运六气的滋养而生,就可以显微知著,从一点变化之中察觉到其背后的大动势。这是真正高手预测的核心,其他操作资料并非操作指导,而是一整套的体系推理。

传统东西行不行3:瞎子算命?还是中国式悟性?

就好像我们熟知的中医辨证用药也分为几类理论,主流即是五行对应说。所谓外五行,木、火、金、水、土之类,与大凡认为的五类元素不同,而是气的生发、上炎、收敛、润下、收藏五种形态,对应的是四方感应与四季变化。春季树木生芽,上下舒展;夏季奋力向上,枝繁叶茂;秋季落叶归根,枝节收敛;深秋不再生长,而根茎却在地下深扎,至冬季土上近乎假死,而根脉储藏能量,以备复年开春重生。这跟动物的蛰伏重振也完全对应。

而就民间医学的用药,有一种原本就少为人知而早已经淘汰退出的,这种继承下来的理论好似并不完备,用药也古怪近乎巫术,它的做药之物听来让人毛骨悚然,时代发展之下,这类医术也必被淘汰。其实,这是在“物质还原论”,也就是金即金属、水即液体的指导下思考的,如果对应“气的五行变化”来对待,会发现在表象的物质之外,那些古怪之物的存在本质,却是“极阴极寒的收敛伏藏状态物质”这样分类的,比如这类就可以制约特别的邪火上亢而产生的相应恶疾。许多的病症,即是气的变化失常在作怪。只是药物的具体分量,服用方式,就要细微复杂了。


这些听来玄虚,但其科学本质,即是“意会”的表象下,还有它的真实学问与科学道理的。很简单的例子,在烈日照射下生长的作物,与寒山背阴之地生长的作物,它的营养成分与对人体的反应,显然是有大不同的。人是趋向平衡的动物,不在温和平衡状态下的这些植被、乃至常年食用它们的动物,其体内则必然有相应的药性存在。这不用物质还原论就能凭借经验获取,而其物质道理虽是间接影响,却依然是统一和谐的。经验即是实验总结而来。

这些深入内容,特别是操作手段,即是过去口传身授而典籍未做深解的学问,是那些凭借传世文字表意获知的认识,还有一些民国文人不负责任的猜想推论后留下的解释又给现代人造成的认识,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的。但正因为环境供给生长的条件缺失,许多技艺也跟需要特殊环境生存的植被一样,不是死亡,就是变异了。

回到武术本身,时代气氛下,许多人是好高骛远的,一种避世心理下的安舒感,使得他们甘愿沉溺于一种脱离技艺本身的学问探究。他们收藏家一般,搜集武术拳谱、文献,结合传统思想加以新解,又以一种文雅的形式,比如“搭手”来交流分享,很少有回溯真传的,倒是新解出许多偏离实战的高妙理论,而在模拟实战的情形下,很多一部分制胜元素来自心态、意识而非功力、技艺,一种时代局面影响下的“包容性”与企图最高境界的“全面感”,使得他们并没有认真地辨别真假,而是包容兼收,来者不拒,是个新鲜玩意就要变通或者加入到自己的体系之中。以至于大量的理论流传开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又在紧迫的环境之下,面对列强的炮火,麻木的民风,企图通过武术可培养的杀心斗志振唤起麻木民众的精神。他们大多是务实的,这一部分人,往往是自镖局退出的那些,身上充满着拳房文人学生不具备的斗性与经历。但出于普及实用操作,他们也只能把一些理念简单,动作简易的技法拆解出来。所谓直接从散手入手。这种情况下,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格斗素质,培养起来一批战士。这跟晚清的民间武备状态倒有许多相似,只是对于武术这门技艺来说,他的理念与技法是粗浅的,基本功要求也是低水平的。换言,它就是一种常态能力支撑下的招式应用。无非是把力气、速度通过时机发挥出来。与武术形成完整训练升级体系后的形态有着完全的不同。这就好像明代家具的洗练,与农民找了一块板子四跟棍硬拼起来也能用的简单一样。

传统东西行不行3:瞎子算命?还是中国式悟性?

明代家具,往道上说是“天人合一”;往具体说,是实用性与观赏性高度统一;这是其精髓存在。如果没有亲自一试,不知其对人体实用性之考究,仅以为功夫是放在美学上,自认为四根棍儿一块板的发展才是实用的体现,那就大错特错了。古代瓷器从日常的碗、瓶、碟、杯上升到了艺术品的层次,其实用性也一点不差,实用并不是麦当劳、肯德基快餐杯的专属。(待续)

——铁萼奇兰国技武术论文精要

传统东西行不行3:瞎子算命?还是中国式悟性?

已出版国术实体小说三部曲:第一部《六合拳宗》;第二部《帝国镖路》;第三部《真武百年》(即将出版)

铁萼奇兰(孙龙庆),自幼习武,项城张府武师传人,得心意、形意、太极、八卦诸拳真义,祖上为镖行世家,幼时耳濡目染,过往武林和拳师记忆深入骨髓。成年后遂追随祖辈踪迹游历,精诚求真,拳艺有成。有诸内而行诸外,乃援笔著作,以国术武技、商帮武行、民间武备体系为本,述拳真实深刻,鞭辟入里;写人风骨凛然,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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