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裡有話」這幅畫中,妹妹為什麼要捏著姐姐的乳頭?

「畫裡有話」這幅畫中,妹妹為什麼要捏著姐姐的乳頭?

法國巴黎盧浮宮掛著一幅極不尋常的油畫,它是佚名畫家約創作於1595年的木板油畫,法語名叫Portrait présumé deGabrielle d'Estrées et de sa soeur la duchesse deVillars,中文直譯叫《嘉百麗和她妹妹維拉和公爵夫人的畫像》。

畫面中,在拉開的透著絲綢光澤的紅色帷幕下,有兩位長相相似、身材勻稱且帶著肉感的年輕裸女,在空間私密又裝飾奢華的浴室中“洗澡”。給洗澡加引號是因為,16世紀末是提倡乾洗的年代,醫生都不提倡盆浴,因為他們認為水會帶來疾病。單從這點上,我們就可以感受到圖中的女子是多麼罔顧世俗,任性隨意,賣弄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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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百麗

右邊被捏住乳頭的女子名叫 Gabrielle d'Estrées,人稱嘉百麗,即亨利四世的情人,左邊的那個是嘉百麗的妹妹Villars 公爵夫人。畫中左側的光源朝著兩位女子照射過來,突出了從暗處遠景中跳脫而出之女性身體的凸凹美。

由於畫沒有簽名,畫中的原型是推斷出來的,其實這幅畫作者不詳,標題也不詳,現在的標題是後人加上的。至於年代,也是根據圖中女子的髮型推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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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畫作為什麼描述了“妹妹捏著姐姐乳頭”這樣奇怪的行為呢?

通常,對於這個動作的解讀是:嘉百麗已懷上了亨利四世的私生子(後來的旺多姆公爵),這個動作是暗示嘉百麗即將成為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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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藝術中,乳房是母親、生育、溫柔、安全感和源泉的象徵。因為乳房往往和人的生育能力聯繫在一起。乳房孕育的乳汁,作為新生命的第一餐,也預示著生命的起點。母親用自己的乳汁孕育著新生兒, 猶如大地孕育著人類生命。

這種聯繫在法語裡體現得更明顯,法語乳房是 le sein ,而大地的懷抱是le sein de la terre。在這樣的語境下,逝者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既是終點,也是起點,死生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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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背景中身穿紅色裙子的女僕像在縫製嬰兒用品,更加坐實了嘉百麗即將成為母親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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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身旁的壁爐上,露出一角的一幅畫隱約可見男性裸體的一部分,一塊紅布擋住了關鍵部位。這不僅與前景中的兩位裸女相互呼應,增加了畫整體的情色感,同時也使捏乳頭這個動作的暗喻更加明朗。甚至,彷彿在暗示畫中的男子是嘉百麗肚裡孩子的父親——亨利四世國王。

這幅畫,似乎同時洩露了另一個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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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情婦的嘉百麗左手矯情地捏著的是國王送給她的象徵婚姻的戒指。情婦拿婚戒,而這時的國王並非單身,是有他的王后的。亨利四室的原配王后於1572年嫁給他,結婚二十年左右,卻沒有產下任何子嗣。國王一心想要有人來繼承他的王位,且已經被嘉百麗年輕美色迷昏了頭,找個畫家構思這樣的“陰謀”似乎是可以想象的。請注意,這時的嘉百麗,只是矯情地捏著,並沒有戴在手上,所以,這裡象徵的是國王只給予了她一個結婚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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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畫面亮度調高一點可以更清晰地察覺裡面的層次感

值得一提的是,這幅畫構圖及空間安排也非常有層次感。

兩個透著情色意味的女性裸體,被安排在未完全拉開的帷幕後,令觀眾有一種窺探到私密空間的感覺。幾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都有她們在客廳洗澡的錯覺。其實是畫家的小技巧而已,他巧妙地在背景帷幕上掛了一副畫,打破原本封閉的空間,給人一種開放空間的幻覺。

畫家嫻熟地運用了透視技法,以寫實手法表現了浴缸裡的白色布單和兩塊勾勒出畫面框架的帷幔。而遠景處室內的另一番景象則營造出畫面的進深感,突出顯示了透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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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完以上這些謎點,是不是感覺畫裡戲好多呢?其實,一幅畫的韻味,遠不止你眼裡所看到的,還有它背後的歷史背景,人物故事,政治環境等等。

傅雷曾在《觀畫答客問》裡談到:“一見即佳,漸看漸倦:此能品也。一見平平,漸看漸佳:此妙品也。初若艱澀格格不入,久而漸領,愈久而愈愛:此神品也,逸品也。”一幅好畫,應是耐看的,且經得起推敲,其藏之深,故非淺嘗所能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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