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雨林美食之旅:海南的五脚猪为什么那么好吃?

回京的三天后,看着京城芸芸众生的食物,我突然身不由己地开始怀想五指山下保亭县的那头五脚猪。于是,我知道,它肯定是头好猪。

热带雨林美食之旅:海南的五脚猪为什么那么好吃?

1、为什么要去怀恋一只猪

我流动的舌尖很少像今天这样去专一地怀恋一种食物。常年游走在全国各地的我,被各种食物填充过的胃部大多时间都处在半休眠的状态,尽管祖国的大好河山生长着各类新奇的食材,但很少有惊艳的食材能让胃突然地苏醒,尤其是那些被化肥农药异化了的食物。

多年以来,我对食物的判断已经形成了一种潜规则:凡吃过一顿饭食的三天后,只要还能有让胃部怀恋不舍的,那肯定就是好食物。

胃都是有记忆的,虽然舌尖也有记忆,但过于轻浮的舌尖已经不值得组织的信任。面对各种味道的诱惑,尤其是调味品的刺激,舌尖往往表现得很不矜持,动不动就忘乎所以。尤其在经过强刺激味道的迷惑后,不坚定的舌尖通常都会丧失最基本的味觉判断力。于是,它一旦兴奋起来啊,早就食不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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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胃不一样,作为对一道菜肴好坏的最终决定者,它不像舌尖那么轻而易举地被攻陷,它冷静而稳重地审阅着每一种食物的优劣,并精心地检验着每一种食物对肌体的作用。如果一种食物一旦让它吃不消,它就会将这种食物迅速拉进黑名单。所以,凡是你吃过一顿饭后感觉不舒服的,你过后肯定就不会再怀恋它。

但是,如果吃过一顿饭的三天后,甚至一个月后,更甚至是一年后,你仍然还会不停地思念的那种食物,它肯定就是你胃部的记忆向你发出的真诚召唤。

显然,五脚猪就是这样的食物,对海南五指山下的这头五脚猪的怀恋,正是胃部发出的召唤。

那么,海南的五脚猪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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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和海联合馈赠的猪

说起海南的特色美食,过去,由于舌尖视野狭窄的原因,我们只熟悉东山的羊和文昌的鸡。

其实,我内心也一直在迷惑,作为一个有着独立食物生态闭环的海南岛,有鸡、有鸭、有牛、有羊、有海鲜,可怎么会没有别具风情的猪呢?不然,它不符合自然的生态逻辑呀。

直到这次进入海南保亭黎族自治县的热带雨林,在呀诺达养生餐厅吃到了这种五脚猪,才终于填补了我多年关于海南食物生态认知的空缺。

五脚猪显然是海南山海之间的独特食物。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从三亚著名的海棠湾向西走大约10公里的距离,就到了五指山南麓的呀诺达热带雨林风景区。一路上,如果稍微留意观察,时不时地就能看到那些在半山坡上悠闲觅食的五脚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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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五脚猪是山海联合馈赠给人类的美味,就是因为这种猪就生长在五指山的半山腰中,能充分享受到山和海的优势资源——它离海不远也不近,如果离海太近,海风过咸,它受不了,就不会成长为一种美味;如果离海太远,就又少了大海的气息,只有山的气息,味道中就少了一层海的味道,不匀称。

它就在山与海的临界点幸福地活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山风。往上抬眼,可以看到五指山云蒸霞蔚的山景;往下俯瞰,又能饱览海棠湾的秀美海色。人类苦苦追求的半山别墅梦想,对它来说,只是生活的日常。花了半辈子的钱,你能够享受到的恰恰也就是五脚猪的普通日子。

正因为有这样独特的区域特征,所以,在它身上,同时积攒下了山与海的共同精华。倘若将它烹制成烧肉,一口下去,就能同时品味到山海的融合味道。吃一口这样的猪,整个海南的山海都在你的腹中,你说你还买什么山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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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脚猪是一种什么样的猪?

能在这样绝佳环境中生长的猪,它的来历肯定也非比寻常。

与中国广大地区的猪不同的是,海南的这个五脚猪不是靠人工繁育的猪,更不是靠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配种的猪。它的繁殖与身世就像一个传说,是家养的猪与山林的野猪自然恋爱的结果:家养的猪在热带的山林里艳遇到了野猪,于是就繁育出了这种五脚猪。

按照当地的说法,它又叫香猪,是海南本地的小种母猪在其发情期,把它放到山里去找野猪配种,然后产下具有野猪习性与体质的小猪。它们像野猪一样身材短小,嘴巴尖长,喜欢在野外到处拱土觅食,走起路来嘴巴贴着地,从后面看就像五只脚,所以当地人就叫它们称呼为五脚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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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正是它的体内有了野性基因的缘故,它还保留着自发在山林觅食的原始生存能力,所以,它才长着一张尖尖的嘴巴。这一点,和四川阿坝地区的藏香猪特别相似,凡是在山野间依靠天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猪,都长着一张尖利的嘴巴,嘴巴就是它们的劳动工具。只有这样,它才能寻找到更多的食物以便存活。

五脚猪之所以美味,一是因为它有山野猪肉坚韧,同时又有家猪的肥硕,两种肉感完美地结合在一头猪的身上,真是天地的神奇造化。另一方面,它日常都是在热带雨林的山野间自主觅食,我们人类平素不常吃到的木瓜、桂圆以及菠萝蜜的核等具有鲜明热带风情的果蔬都是它的家常菜。所以,它将热带雨林地区的自然繁华与茂盛尽皆化作了肉质的甜美,吃起来,恍然间,舌尖还会滑过一丝丝木瓜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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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猪都会自觉走进厨房

当然,面对这么美好的食物,我们吃起来内心不免会有某种愧疚感。

不过,来自神的谕示说:大自然的食物就是上天给人类的馈赠,或者说就是上天给饥饿人类的施舍。所以,凡是有某种神性的食物在面对人类吃食它们的时候,都会表现得非常坦然和自觉。就像高原地区的藏香猪一样,它们都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就是给人类提供丰富的美味的。因此,它们在成长到一定阶段后,都会自觉走进人类的厨房,并且毫无怨言。

正是因此,我们从它们的肉质中并不会吃到某种不情愿的反抗或者敌对,更多的是某种温顺和自愿。

这一点,正如我们面对自己的来世,或者转世为八戒,或者零落成泥,化作无形,一切都说不定。

其实,美味也是一种缘分,遇上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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