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吴天晖
事件:
在繁华都市的边缘,一座无名的山上有一座庞大的水塔,竟是一个改装的监狱。里面关着三个犯人,可能是由于罪行严重或敏感,他们的言语交流或片语流出都会造成严重后果或社会影响,所以在放风等任何场合都禁止言语,但为了保存语言功能,他们又不得不在各自的监室自言自语。就在他们的看似呓语中,可能隐藏着审讯而得不到的秘密……
人物表:
政治犯:阿坚饰,一个老人,像一个哑吧,每天重复着奇怪的音节,非人类的声音。
武疯子:孙助饰,一个中年人,像思维破裂,前言不搭后语,颠三倒四,根本不是正常人。
文疯子:小力饰,一个年青人,不断的背着似诗的东西,像外星来的生物。
分场:
1
对面高楼的玻璃幕墙镜映着水塔。
三个犯人依次走出监室。
放风操场上集合,跑操。
政治犯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原地休息时。
政治犯对着武疯子: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ong……
画外:不许说话
2
武疯子:你是怎么进来的?问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声点。
文疯子:大风吹散了骨头
蚂蚁拉走了大车
看见一些人谈孤独
我就觉得可笑
孤独有什么好炫耀的
真正懂孤独的
逍遥在高山森林之间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tiā shēi yué zhuó luān rá duà
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从中午开始喝到后半夜,十多瓶吧,不对,是十多瓶,断片了,对,在街上,没什么人。
3
武疯子:你都和谁在一起?问你和谁在一起?
文疯子:你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一切便归于了零
在花儿没有完全开放之前
让我们谈论一下孤独
我告诉你
这个东西
只有你我两个相撞的时刻
才真正明白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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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谁?记不清了,都是来来去去的人影。
4
武疯子:后来去哪儿了,我问你去哪儿啦?
文疯子:我冒着大雨去吃
落汤鸡的脆骨
我走在路上思考
那些只喜欢蓝天的人
如果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河流必将干涸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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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好像是个废旧车场,车撂着车,堆老高,一大片……有辆勾机伸着大抓子,没有门,我爬进去……操纵杆能扳来扳去……想睡一觉,周围没玻璃太冷……再后来?……哦,有一辆加长的大轿子,十多米长,可惜门窗都打不开了……后来冻醒了,发现睡在一辆破轿车的后座上,座上全是狗毛……
5
武疯子:见到什么人了么?我问你,听见没?
文疯子:这次它又来了
在我和衣而卧时
袭击我那颗伟大而坚强的心脏
就像太阳的光芒
撒在地球上
保持距离
却能孕育爱之生命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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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疯子:正想说呢,一个小伙子也挤进来了,好像也喝多了。
6
武疯子:他长什么样?
文疯子:有光的水不再混沌
盲目的鱼在里面运行
画上有一个小孩
小孩的脚下是一条河
小孩的头上有一群鸟
小孩的手里拿着一个
橡皮擦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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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看不清呢,他挤着我坐,聊了会,听不清,也记不住……哦,他问我要电话号码来着……我说又没给自己打过,我怎么知道……后来?我酒醒差不多了,就走了,离开了那个车场……
7
武疯子:再问一遍,以前见过这个人么?
文疯子:你不要催促一个老人
你不要老嘲笑一个老人
你不要老用手糊弄一个老人
最重要的,你不要装成一个老人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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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疯子:啊……谁……没见过……确实不认识……
8
在放风场地跑操
政治犯拄着棍落在后面
9
武疯子: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文疯子:我是酒鬼烟鬼色鬼,这不惭愧
不幸的是,我也是个穷鬼
小丑推销自己
是为了牟取私利
最后就成了物化人
君子推销自己是为了达天下
最后就成了英雄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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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啊……尺度是谵忘的觉醒……
10
武疯子:那人后来去哪了?
文疯子:呼和和浩特是一对兄弟
呼和对浩特说
我们去呼和浩特吧
秋天来了
夜晚安静了
天上有一朵白云
好大啊
大得像一个人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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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疯子:啊……我怎么知道,我先走的呀……
11
武疯子:你要是这样,你还想出去么?
文疯子:豹子啊
你在铁笼子里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那铁栏杆被你走得疯软
蓝天好蓝
我的想法啊
化成了一朵朵白云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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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疯子:他从哪来,我怎么知道……他开门进来了,还带着一阵冷风。
12
武疯子:能不能老实点,你给我说实话?
文疯子:不是我们掌握真理
而是真理掌握我们
暴雨来了
泥土里的生命将得到滋润
劳累一天的农夫
终于可以睡个
好觉了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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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哦,他好像说过,仇人就应该互相帮助……。
13
武疯子:你究竟干了什么?你究竟干了什么?
文疯子:用手攥碎骷髅
如同一把细碎的果核
大不了再活一场
天上的水啊无法流进土里
只能在钢筋水泥里冲刷一切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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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疯子:就是换个地方喝大酒,真的……
14
放风操场上跑操
政治犯躺靠在地上
15
武疯子:你知道你犯多大事么?
文疯子:死人,死了人
死了好人,也死了坏人
人们相互战斗的方式
就是用自己的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开一枪谁不死谁就能获得胜利
战斗还在继续
没想到最后这个国家的人都死光了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tiā shēi yué zhuó luān rá duà
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啊?什么多大的事啊……什么多大的事啊……能喝酒的都是哥们。
16
武疯子: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进来么?
文疯子:在我的祖国
只有你还没有读过我的诗
只有你未曾爱过我
当你知道我葬身何处
请选择最美丽的春天
走最光明的道路
来向我认错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tiā shēi yué zhuó luān rá duà
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把我带进来的,我怎么知道……
17
武疯子:你是怎么进来的?问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声点。
文疯子:大风吹散了骨头
蚂蚁拉走了大车
看见一些人谈孤独
我就觉得可笑
孤独有什么好炫耀的
真正懂孤独的
逍遥在高山森林之间
政治犯:màng fó tiāng jiú kuāi bǐn lōng
ruàn jún luān piàng giōng shōng jíng
tiā shēi yué zhuó luān rá duà
kú xiōng fāi gūn luài miǎng fīng
武疯子:从中午开始喝到后半夜,十多瓶吧,不对,是十多瓶,断片了,对,在街上,没什么人。
18
静静的夜晚
囚犯在睡觉
政治犯睁着眼睛看着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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