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神搶奪生命的賽跑(民間故事)

他看了看錶。正好是7:30分。與此同時,他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埃利克知道那是一架飛機。這轟鳴聲讓他有些惱火,他和琳用了兩天時間徒步來到這個蠻荒之地,卻依舊被髮動機的轟鳴聲吵醒。他豎起耳朵更加仔細地聽了聽,他發現那聲音有些異常,而且很不正常。

埃利克沒有聽錯,就在一個小時前,一架雙引擎比徹飛機從阿爾伯克基起飛,前往科羅拉多州拉郡塔縣,這是一次例行飛行。而那轟鳴聲正是它傳來的。

31歲的飛機駕駛員斯科特·斯特里特和他的乘客鐵路工程師鮑布·科爾曼兩個人從不認識,可是,當飛機升上空中後不久,他倆便又說又笑,彷彿相識多年的摯友。

斯特里特和科爾曼正說笑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發動機的聲音發生了輕微的變化,緊接著,飛機似乎不再往上爬升了。

而此刻,坐在他身旁的科爾曼瞥了一眼,看見他的雙手在飛快地動作,動動這裡的按鈕,又敲敲那兒的刻度盤。科爾曼誤以為斯特里特在取笑他。

只有斯特里特知道他們即將面臨的問題。他在努力使飛機恢復爬升,然而事實上,他們正以每分鐘200英尺的速度往下掉。

看見矗立在他們前面的山峰,斯特里特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飛越它們了。而飛機的下方卻是海洋般的森林、陡峭的山脊和佩科斯莽原險峻的峽谷。

“這不是開玩笑,是嗎?”科爾曼問。

“是的,朋友,”斯特里特儘可能平靜地說:“我們遇到點麻煩。”

大驚失色的科爾曼從窗口看出去。他已經能清楚地看見樹木的枝頭了。死神好像正在向他們招手。

突然,斯特里特的餘光注意到有件閃閃發亮的東西,那是太陽光在白雪覆蓋的草地上閃爍。那塊草地像一座燈塔熠熠發光。那將是他們唯一存活下來的機會。

斯特里特奮力使飛機不再下墜,他希望通過一次迅急提升能讓飛機飛過圍繞著草地的最後一片樹林。

就在飛機觸地前,他放下輪子,希望它們能吸收衝擊力。可令他無法預測的是,一塊巨大的岩石隱藏在高高的雜草叢中。當他打算著陸時,岩石刺進了飛機的右機翼,燃料箱破裂了。

飛機;中過草地,停在一處傾斜的山坡處。桔黃色的火焰騰空而起。瞬間,天空也被染得火紅。

聽到這聲可怕的巨響,埃利克慌忙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那是一架飛機!”琳對他喊道:“整座山谷都著火了。”

墜機地點就在他們的下面。琳從事過救援和搜尋工作,她作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有人能從那架失事的飛機中活下來。

整個機艙都被大火吞沒了。

“快爬出來!”斯特里特喊道。

科爾曼衝過著火的門框,跑到燃燒的機翼上。斯特里特也動作迅速地緊隨其後。他們一起趴到地上,因為飛機隨時都可能爆炸。

火苗躥進了斯特里特被燃料浸透的褲腿。他撲通摔到地上,用另一條腿把燒剩下的鞋子蹬掉。他拼命擺動下面的腿,終於將火撲滅。

與此同時,科爾曼在覆蓋著白霜的草地上翻滾,讓雪裹住他的傷口。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驚恐的一幕:他們的眉毛都燒光了,臉也被燒焦了。斯特里特的臉上長出像高爾夫球那麼大的水泡。

科爾曼的雙腿傷勢很嚴重。背上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斯特里特的急救藥包留在燃燒的飛機裡面了。

他和科爾曼除了身上仍在冒煙的衣服殘片外什麼都沒有了。

斯特里特努力抬起頭,絕望地環顧著四周。

琳和埃利克來到草地邊緣時,火焰在空中躥起有20英尺高。不可能接近飛機。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令琳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男人站著,看著燃燒的飛機。另一個男人正跪在溼潤的草地上。

琳非常驚訝。我的天,他們一定是飛機裡的倖存者。

琳知道必須找人來營救他們。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海拔11,000英尺高的地方,在遼闊無垠的莽原的中央部位。她的汽車離飛機墜毀地點18英里。

“我是一名長跑選手,”琳說:“我去找人幫忙。”

斯特里特和科爾曼對視了一眼。她真能跑下這座陡峭嶙峋的山峰嗎?

琳和埃利克幫助兩人回到他們的宿營地。他倆說話都已經很困難了。

琳在自己的旅行包裡翻找出一雙鞋子,急忙穿上,並把一隻盛水的小水壺,指南針、地圖、火柴和格蘭諾拉麥片掛在腰間。

看了一眼兩名傷勢嚴重的男子,她說:“我要幾個小時才能走出大山。”雖然大家都沒說話,但內心都很清楚,誰也不敢保證他倆是否堅持到她找到人來的那個時候。琳望了望四周。現在是上午8:15分。

24歲那年,琳在派克峰馬拉松比賽中打破了一項女子紀錄,那也許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比賽。比賽結束時,她跑了26.2英里,她爬上一座7815英尺高的山峰又爬下。17年後,她的這項記錄仍沒有人打破。

今天,琳將作一次生命賽跑,這是為了他人生命的一次賽跑。她得穿越18英里的蠻荒之地找人幫忙,而且還不能迷失方向、滑跤或跌倒。

埃裡克在盡他的最大努力處理兩名傷員的傷口。他從一條溪流裡取回水讓他們喝,並浸溼需要冷敷的部位。他曾是—位優秀的業餘演員,主動找些歡快的話題和他倆談,使他們不致昏睡過去。

與此同時,琳的腿就像有機器在9區動似的,腳下的路在不斷變化,森林裡蜿蜒曲折的路時而鬆軟時而堅硬,陡峭的山脊路時而易行時而又險象環生。可她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飛速地往山下跑。

在皮科斯莽原區往回跑,路程的確很遙遠,道路變得模糊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記憶,她停下來取出一隻指南針。辨別出自己所處的位置後,又往前跑去。

埃利克在極力和受傷的男人們說話,可是,他看出他們的生命正在一點點耗盡。斯特里特的眼睛會意地和科爾曼的碰在了一起。除非琳變成超人,否則他們沒救了。

琳跑了12英里,來到一條小徑的岔口處,這個地方她還有些印象。右邊不遠處有一所小房子,但她不知道那裡是否有人。如果有電話或短波無線電,救人的時間會大大縮短。她的肌肉此時已經受壓過大,她拼出最後一點氣力奮力朝岔口右邊跑去。

她的心跳在減速。那小屋是所廢棄的房子,沒有通信設備。她又開始沿小路往回跑,她疼痛的肌肉告訴她,她的心臟已經不堪重負了。

她知道自己快跑不動了,最多還能堅持幾分鐘。

她終於看見了自己停在遠處的汽車。她看了看錶:上午11:15分,距她出發只有3個小時。

琳鑽進汽車,汽車飛馳向前。11:38分,她來到一棟避暑別墅前,找到一部電話。她知道該給新墨西哥州警察局打電話。

在等待警察到來期間,她來回走動,放鬆雙腿,恢復喪失的體力。直升機在2個小時後才能到達。他們還需要她再作一件事:給他們帶路,找到失事的飛機。

下午1:30分,斯特利特和科爾曼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這是他們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了,那是直升機的聲音。他們發出沙啞的歡呼聲。

在埃利克的幫助下,斯特里特和科爾曼吃力地站起身,蹣跚地走向草坪。他們看了看仍在燃燒的飛機,又看了看兩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機,他們被琳的舉動折服了。因為正是這位女子與時間賽跑,把他們從死神的手中搶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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