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驛城輕笑,緩緩打開了房門。
一片狼藉。
屋裡能砸的東西都被砸壞了。
沈婧祺坐在床的正中央,擰眉看著他。
本來帶笑的臉,在看到桌上唯一的倖存物時,終於沉了下來。
那是羅子離送他的茉莉。
她那樣珍惜。
而他送她的,早被她折斷丟在地上,當成了垃圾。
注意他的神色不對,李宏升急忙出聲道:“六少,您先帶少奶奶出去吧!這裡讓丫鬟們收拾一下,別扎到腳。”
“出去!”
“六少,少奶奶不是故意的。”
“我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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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陡然增大,夾雜著怒氣。
平西扯扯李宏升,半拖著將他帶了出去。
“你沒看六少的臉色啊,怎麼還槍口上撞。”平西不能理解,李副官平時一向挺精明的啊“我看那個少奶奶就是欠收拾,您攔著六少做什麼?”
“混賬”李宏升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巴掌“你懂什麼?”
“本來就是嗎?”他頗有些不服氣,見李宏升又要抬手揍他,這才有些不甘願的閉上了嘴巴!
李宏升嘆了口氣,心裡實在快崩潰了。
好不容易六少的心情剛剛好了些,被少夫人這麼一鬧,只怕又是不得安寧了。
他都可以想象他未來幾天的日子會有多難熬。
秋月端著午飯上來,就見平西和李宏升都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道:“你們怎麼還守在這裡,都吃了鐵塊,不餓啊!”
她說著就要推門進去,卻被平西眼疾手快的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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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姐,可進不得。”他向裡面弩弩嘴,“六少發脾氣呢,還是躲著些吧!”
“怎麼就發脾氣了?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她不過去乘個飯,怎麼又鬧了起來。
“誰知道呢?估計是看少奶奶把好好的一個家砸成了這樣,心裡不痛快吧!”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眼見這秋月就要往裡衝,李宏升一把拽住她道:“你別跟著添亂了。”
“這怎麼是添亂呢?”她一把甩開李宏升“六少這樣看犯人一樣看著少奶奶,還不準少奶奶發洩一下情緒了。”
“哪是在意那點東西。”
“那是為什麼?”
李宏升像門內看看,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少奶奶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就留下了那個花瓶,你說六少能不生氣嗎?”
什麼?
秋月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
“什麼花瓶”平西一頭霧水“你們打什麼啞迷呢?”
“你個青瓜蛋子懂什麼?”李宏升推開他,轉身蹭蹭的下了樓。
秋月也轉過頭,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見他們兩個都不理他,平西冷哼一聲,今晚他就去暢春院見識見識,看誰還敢說他是青瓜蛋子。
屋內的氣氛有些僵硬。
婧祺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桌上的花瓶子,心裡已然明白幾分。
她就是故意的,他不讓她痛快,那大家就都別想痛快。
“怎麼,沒見過?這個花瓶……”
“住口”
他突然將視線轉向她,眼裡滿滿的冰冷。
明明他離開時,一切還是好好的。
她根本,就不想讓他好過。
“左驛城,你能鎖住我的人,可是,你能鎖住我的心嗎?”
她嗤笑,視線毫不避讓的對上他的。
“況且,你能鎖我一輩子嗎?”
“沈婧祺,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他再三退讓,她卻一再挑戰的底線。
“你沒有辦法的時候都可以這麼對我,像對待犯人一樣,如果你有辦法是不是決定殺了我?”
他沒有辦法?
他的辦法已經多的讓她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了。
“對待犯人?”他的手緊捏著她的下巴“原來你是這樣看的。”
“難道不是嗎?”
“那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待犯人的嗎?”他靠近她,唇角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像這樣”
痛!
手腕向被折斷了一般。
她整個人被他擰成麻花狀。
“這才是犯人。”
她尚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她橫抱起來。
“這是對自己的女人。”
他一把將她摔在床上,轉身,朝著花瓶走去。
“左驛城,你想做什麼?”
婧祺跳下床,迅速衝了過去。
可是來不及了,花瓶已經穩穩的落在他的手裡。
“你總不能一二再再而三的用它來挑戰我的底線。”他一隻手製止住她要衝上來的動作,另一隻手已經將花瓶高高舉起。
“婧祺,就算你真的對羅子離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感情,也會像這個花瓶一樣。”
他突然放手,
碎片四溢。
“你聽到了嗎?”
他捧著她的臉頰,強迫她看著他。
“我會讓他萬劫不復。”
他盯著她,冷冽異常。
“左驛城,你就是個瘋子。”
婧祺用力掙脫他的鉗制。
“那只是個花瓶而已,你以為你砸了它能證明什麼?不管以後我喜歡羅子離還是其他任何人,那都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他猛地將她攬在懷裡,視線直逼著她“婧祺,你儘可以試試。”
退無可退。
“如果,你想他死的話。”
無比認真。
她清楚的知道。
他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真的喜歡上別人,他真的會把那人殺掉。
或許,他會把她也一併殺了。
她到底給自己招惹了個多大的麻煩!
就算他是真的喜歡她,他這樣霸道令人窒息的喜歡,也令人難以接受。
她總算明白,他性格中有太多偏執的地方。
他的人生太順利,一旦有什麼偏離了軌道,他性格的缺陷就會表露出來。
他並不僅僅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處變不驚,運籌帷幄,好似無所不能。
“左驛城,喜歡一個人是包容她,愛護他,放手讓他去做自己真正喜歡做的,而不是強迫和佔有。”
她逼著自己平靜下來,爭吵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
他或許根本就不明白愛和佔有的區別。
“婧祺,收起你的大道理吧!”他嗤笑“對我來說,喜歡的就一定要攥在手裡,緊緊的,一絲都不能放過。”
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手!
他想過的。
可是……
他做不到。
她竟然試圖和他講道理。
她大概是瘋了。
秋月一直注意著屋內的動靜,心裡跟著忽上忽下的。
這會聽著好像安靜下來,壯著膽子敲了敲門道“六少,少奶奶,吃飯了。”
婧祺看看滿室的狼藉,再看看左驛城一張盛怒的臉,哪還有什麼吃飯的心情。
不過,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端到客廳吧,我要去客廳吃。”婧祺打開門,對著她吩咐道。
秋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左驛城,見他微微點頭,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婧祺剛要跟著她下樓,手腕卻突然被人用力握住。
左驛城將她安置在床上,不顧她的意願,直接伸手脫掉了她的鞋子。
“左驛城,你又想做什麼?”
她擰眉,嘴角抿得緊緊的。
他只是細細端詳,卻並不說話,不多時又重新幫她穿上了鞋襪。
他只想確定,剛剛花瓶的碎片,沒有落在她的腳上。
婧祺心裡一暖,又強逼著自己冷硬下來。
他的手段,她見識的還不夠嗎?
他的體貼,他的關心,到頭來都會變成傷人的利器,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臟。
婧祺跳下床,利落的撿起僅存的幾株茉莉,直接下了樓。
“少奶奶,您餓了吧,您最喜歡的糖燜蓮子,我特意吩咐廚房給您做的。”
見她下來,秋月急忙幫她乘了一碗,眉眼中終於帶上絲笑意。
“謝謝!”
婧祺接過她遞來的綠瓷小碗,抬腳坐在了桌邊。
玉蘭片,三絲湯,醉排骨。
全部都是她喜歡的。
“六少。”
婧祺夾菜的手一鈍,隨即若無其事的放進自己的碗裡。
“你下去吧,找幾個人把樓上收拾一下。”
左驛城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來,開口吩咐道。
“是”
秋月雖然有些擔心,可到底不敢多說什麼,猶猶豫豫的退了出去。
婧祺低頭夾菜,其實並沒有什麼胃口。
她匆匆吃了幾口,放下碗筷就要上樓。
“坐下”
他的聲音透著嚴厲,婧祺不由真的停了下來。
可是她沒有坐回去的意思。
“坐回去,或者晚上我去臥室跟你說,自己選一個。”
他靠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愜意非常。
婧祺忍了又忍,這才壓住心裡的怒氣,重新坐了回去。
左驛城唇角微微上挑,卻不說話,低下頭,慢條斯理的用起餐來。
他可真像中世紀的貴族。
婧祺瞥瞥嘴,
吃的這樣優雅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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