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东留|汇入了血脉的第二故乡,厦门老知青的浓郁乡愁

我的乡愁在东留

文:陈孟荣(厦门知青)

武平东留|汇入了血脉的第二故乡,厦门老知青的浓郁乡愁

我的乡愁在东留

那里有我青春的印迹

我的乡愁在东留

那里有我

半个世纪的思念

我的乡愁在东留

东留的乡愁

将伴随我的一生

武平东留|汇入了血脉的第二故乡,厦门老知青的浓郁乡愁

在那难忘的1969年,在那正值青春年华的十九岁,我被抛向了穷乡僻壤的东留深山,然而这一抛却留下了我终生的念想,我视东留为我的故乡,因为那里有我深深怀念的山山水水,那里有我日夜思念的乡亲,东留已融入了我的血脉,汇入了我的生命。

我怀念曾走过的东留山山水水。

东留境内崇山峻岭,十八个村坐落其中,我到下乡的中坊村是东留十八村中较小的一个,四周被群山怀抱,在海拔425米的村庄周围环绕着数座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峰,最令我难以忘怀的是海拔1137米的黄天顶、海拔1090米的马头山、海拔1080米的西木山和海拔1066米的大人岽。这是一个美丽的山村,浓郁的山林和潺潺溪流以及不可多得的清新富氧构成这位于闽赣交界边陲山坳独特的风景线。

武平东留|汇入了血脉的第二故乡,厦门老知青的浓郁乡愁

黄天顶令我神往,西木山使我陶醉,大人岽促我心酸,马头山让我胆颤。

下乡期间,我每天都要对着黄天顶遥望,我坚信,黄天顶的那方就是我的家乡厦门,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月圆月缺,这种奢望始终没有间断。望着一天天的云雾缭绕,望着一天天的日起日落,我坚信,总有一天,我要走出大山,总有一天,我要回到厦门故乡。那时的黄天顶成了我精神上的依托。

黄天顶上真能望见我的故乡吗?登上黄天顶成为我梦寐以求的期盼。在下乡38年后的2007年国庆节,我终于攀登到黄天顶的最高峰,实现了心中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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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顶的半山腰是一片的原始森林,林间小道环绕着,一层又一层的向上延伸,小道两侧都是苍天大树,充满着生机。几许阳光透着树荫洒落在林荫道间,使人心生惬意。林间是美丽的,特别是听着从西木山上流下的、从涧底不断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

终于登上了黄天顶,在一片突兀的花岗岩上,凉风习习,极目远眺,真是心旷神怡。透过林海、穿过云层,我不断地寻找着我的故乡厦门却始终未能看到。忽然间,我顿悟了,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我的故乡,是我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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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山上有个天然的湖,坐落在海拔千米之巅。在这称为“安浮塘”的天然湖下侧有一条涌泉飞流直下,形成瀑布奔向远方。据《武平县志》介绍,源于西木山的这一支水系,经狗面光,流经万里、谢坊汇入龙溪。这是一条中坊乡亲的生命之源,正是这股清澈纯天然的山泉之水养育着中坊乡亲,并酿造出闻名武平的中坊米酒。湖的四周高山层层,显得十分宁静。在湖的一侧有一片断垣残瓦。据村民说,数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就生活在这里,由于山高路远陆陆续续迁徙到山下定居。

这是一片美丽而值得生态保护与开发利用的宝地,捧着甜美的山泉水,我不断的品味着,真有点陶醉了。

那是在下乡期间的1969年秋冬,我到过大人岽,见到的情景真是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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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那年头,山里的山鸡很多,知青们没啥吃的,就跟着村民上山打山鸡。

第一次跟村民爬那么高的山,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翻过了多少坡,村民们告诉我,大人岽坐落在丛林之中,沿着登峰的土路旁搭着一间十分简陋的木头房,房子外面有一块小草地,栽种着一些蔬菜,另一侧用木栅栏围着喂养这几头小鸡。

木头房里就住着一对老夫妻,当年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村民说,这夫妻俩长期住在山上,自己种粮食、蔬菜,养鸡,逢圩日才下山换些日常用品,他们根本没有货币的概念,已经在山上待了几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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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想象在那没有电灯,没有左邻右舍,野兽频频出没的山上这两位老人是如何熬过每日每夜的。

我触景生情感到心中一片的酸楚。这是海拔上千米的大人岽上留给我伤心的一幕。这一幕永远留在我的脑海,我永远忘了不那两位穿着自己缝制土布衣的善良老人。

让我胆颤的马头山之行终不能让我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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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吃过午饭后,我和一起下乡的哥哥,按照村民所指引的山路,沿着崎岖的小道,费力地爬上马头山,准备经过油心地进入大联村。登上马头山,我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满山的杜鹃花,红通通的一片,真是壮观。我不舍得再向前方迈步,驻步欣赏着,杜鹃花在山风里摇曳着,实在美不胜收。我不断地、使劲地吸着山峰顶清新的空气,真的不想再走了。

渐渐地,太阳已经西坠了,天空一片美丽的晚霞,与山上的杜鹃花辉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身处人间仙境。

突然,从山顶的乱石堆间闯出了一只白色的豺狗,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村民养的大狼狗,仔细一看,还真不像,那体态是我从没见过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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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吓呆了,我哥哥看见旁边有一条深沟,大声喊道,“快跳下去!”胆战心惊的跳下深沟后,我们俩不断地用深沟里的石头往外扔,也不知这种自我保护方式是否得当。经过一番的自卫还击后,这只豺狗竟然逃窜了。而我们也赶紧爬出深沟,丢魂似的往与豺狗不同的方向狼狈的奔跑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魂儿总算归心了。天色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是我们才知道迷路了。黑暗中,看到了前面闪闪点点的亮光,该不是又碰上野兽了吧?在战战栗栗之中我们摸黑走到了亮光前,看到了农舍,心儿这才踏实下来。一问,这儿是油心地,属于大联村,但离村部还有一段路。在村民的指路下,我们找到了这位朋友,朋友也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心中庆幸,这一趟没有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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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留的十八个村始终萦绕在我的心中,每个我到访过的村都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下乡期间,我曾从邻村的龙溪走小道到过背寨,第一次在背寨知青点听过“梅花党传奇”的故事。在2010年10月还到过背寨一次,与当年参加武会公路的厦门知青一起前往背寨,在往日修建的公路段上合影留念。

我也曾到过桂坑,为我童年的除虫伙伴的女儿嫁到桂坑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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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坊的邻村龙溪是我下乡期间经常前往的地方,也是中坊通往外界的必经之地。下乡期间,送公粮,挑化肥,购买日常用品都要到龙溪供销社。那里有我不少的知青朋友,我都为能重返故地而感到十分的高兴。

大明则是我们知青每次赶墟的所在地,知青们对大明都怀有深深的记忆。我的《记忆中的东留墟》记载的就是那段难忘的忘事。数十年后,大明已发展为东留镇的富贵籽花卉产业基地,在参观东留富贵籽基地后,我有感而发写了篇《红红火火富贵籽》的文章。

黄坊在我当年下乡时就去过,印象最深的是,黄坊知青不少人都很有音乐细胞,吹拉弹唱非常之棒,农闲时刻,他们总要聚在一起,自娱自乐,令我十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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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六月六是永福的民俗节日,我在数年前有幸受邀参加了雷公灶三仙宫客家民俗节,在雨中写下了一首“六月六访永福”的诗:车驰渐入永福地/放眼雨透染山绿/东留水碧跃葱茏/三仙长济客家宜。此诗作为我对东留客家人深深的敬意。

《再见大阳桥》这篇文章记叙着我对大阳桥的深情,这篇文章代表着我对东留乡亲深深的爱。

在厦门知青东留文学采风活动中,我们去了小溪和新中,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在东留红掌基地的封侯村,有个朱子庙遗址,我和春池兄进行走访,后来我还特地再次前去,写下了《重访朱子庙遗址》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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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的东留镇村庄中,最使我感受到亲人般真情的是中坊和新联。中坊乡亲与我的感情是数十年风风雨雨的见证,我早已将中坊乡亲当成我的亲人,每当我踏上闽西这块土地总会想起中坊。中坊是我刻骨铭心,又一辈子感恩在心的地方。

认识新联则缘于2017年的元旦。我的知青伙伴陈安琪心中有着一个愿望,到新联去凭吊四十多年前不幸遇难的两位女知青。

我们一起来到了新联,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接待我们的是新联妇联主席曾水秀。

在厦门知青东留文学采风活动中,新联的罗启元书记、谢云升主任、曾水秀主席给予了厦门知青亲人般的温暖,令我深受感动,也与新联结下了不解之缘。我曾为新联写下了《三访通林寺》一文,表达内心的感恩之情。同时,也结识了曾水秀娘家新福家人,与之成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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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下,东留十八村,我整整走了十四村,还有泥洋、南坊、苏湖、兰畲尚未前往。真想在有生之年将东留十八村都走过,谁让我自称“东留儿”啊。虽然有些事不可能按愿望实现,但没去过的四个村依然挂在心间。

算了一下,从1997年回厦后重返第二故乡,至今已有上百次,期间重返东留竟达47次之多,我曾带着未下乡的妻子回中坊,曾将我女儿的婚事办到了中坊,曾带着我的亲戚朋友回到中坊。

我真实的,从心底里将自己当成“东留儿”,我的乡愁在东留。我不敢肯定,土生土长的东留人是否都走过东留十八村。我不敢肯定,土生土长的东留人在离乡后是否一年数度返乡。我一个曾在东留生活了7年多的厦门知青做到了,我将自己的情与爱都奉献给了东留,我眷恋东留。

武平东留|汇入了血脉的第二故乡,厦门老知青的浓郁乡愁

人已老了,思乡的心越发激烈,我要再次感受东留乡亲亲人般的温暖,再次的感受东留乡亲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真想再次去感受东留的山山水水,再次去徜徉其间。

多饱吸一口东留清新的富氧吧,那饱含乡土气息的营养将再次的滋润我的心田,唤回我的青春。

背上行装,我再度前往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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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钟文泉 张乃彬 修永清 蓝图 李国潮 郑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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