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愚蠢,躺槍的爲什麼是豬?

我們愚蠢,躺槍的為什麼是豬?

我們有愚蠢的行為,就會拉豬來陪綁——

豬腦子。蠢豬。豬一樣蠢。他是一頭豬。或者乾脆“你就是一頭豬。”

豬和我們一樣蠢麼?比我們還蠢麼?

我們和豬交流過麼?比賽過麼?一起測試過智商麼?有可靠的數據麼?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麼?

沒有。

我們總是自大自負的。我們總是罔顧事實,忘記常識的。從來的事實都是,只有我們企圖和豬交流,而豬沒有過這樣的企圖。養過豬的人都知道。

我們因為我們愚蠢而羞憤,讓豬“躺槍”時,也就把我們上萬年才養成的那麼一點可憐的道德與修養撕碎了,晾曬出了我們其實並沒有什麼道德與修養。至少,不比豬高尚。豬從來就沒有貶低過我們——至少我們沒有這樣的證據——也沒有攻擊過我們,即使我們殺它時,它能有的,也僅只是本能的反抗與喊叫。

事實上,在很早的時候,豬就是人類的朋友。許多年前,我因為一部電影的寫作查過資料的,知道了寵物豬。

我家養過豬,它是我們家的財神。我媽對豬的感情——好吧,就算不是感情,是期待,有明確的功利——比養我們還要小心,怕它胃口不好,更怕它生病。我們生病會找醫生,會著急,卻很少著急到流淚。我們家的豬生病時,我媽會找豬醫生,一臉急切的神情,來回轉著,不停地搓手,以此對抗她內心的焦慮,眼眶裡滿是淚水。是的,豬關乎我們家的柴米油鹽,養豬是給別人吃肉的。那時候,許多家庭和我們家一樣。

我當然不會忘記,我要結婚了,不能不去提親了,我媽賣了正養著的那頭豬,得錢一百八十元,又借了二十元,湊成一個整數,叫了一位教過我的鄉村老師,給她壯膽,到我媳婦家去提親。我媳婦兒家是城裡人,沒有收所謂的彩禮。我媽既自卑又高興,把這兩百元錢一直保護到第二年,給我做結婚的費用。那時候,我已大學畢業。我不能說沒有那一頭豬我這一生就會打光棍。但那一頭豬是我媽養的,實實在在地參與了我們家的生活,併成為我生命歷程中一個節點的標誌。

我見過殺豬,聽過它最後的嚎叫。我至今也不是素食主義者,依然和過去一樣喜歡吃豬肉。我以豬自比過,也以豬罵過人。而豬與我的生命,我的成長有過特別的交集。現在想來,我與豬,哪個更有美德,或者更愚蠢?

幾年前要用毛筆字寫一本書,寫到了“十二生肖”,實在想找一個吉祥的詞給豬,找不到。很少很少的幾個,都不怎麼吉利。但必須有一個,只好自編了一個“豬寶豬貝”,算是我對豬的一次懷有友愛的表達。

那麼多寫豬的文學作品,影視作品,尤其是寫給孩子們看的,豬的形象都是可愛的,可親的,那一首“小豬小豬胖嘟嘟”也是。《西遊記》裡的豬八戒,也是憨態可掬,讓許多人喜愛的。

而我,沒寫過這樣的文字,應該自愧的。

我沒想與豬為伍,以豬為賢而見賢思齊。只是想,當我們,自然也包括我,在自覺愚蠢的時候,只說自己愚蠢,不必拉上無辜的豬給我們墊背,替我們躺槍。

事實上,經常的情形是,我們不如豬的。這並不難知道,看看我們的作為,看看我們的周圍和我們的上下,立刻就會知道,“豬狗不如”說的就是有時候的我們。

面對“豬狗不如”的人類,豬不會自謙的,也無須自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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