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依爾·努埃曼的《紀伯倫傳》

米哈依爾·努埃曼被譽為阿拉伯現代文學先驅,有大量的文學作品傳世,涉及散文、小說、詩歌、文學批評等領域,其特點是思想深刻,語言優美,想象豐富。在《紀伯倫傳》中,米哈依爾站在客觀公允的立場上,為讀者揭示了著名阿拉伯旅美作家紀伯倫的生活真實及其社會影響。

傳記梗概:

在紐約的一家醫院裡,奄奄一息的紀伯倫躺在病榻上,喉嚨裡不時地發出咕嚕咕嚕聲,昔日充滿智慧光芒的眼神漸漸消失,死神最終戰勝了紀伯倫。

傳記以此開始,然後用倒敘的手法,將讀者的視線引向黎巴嫩的一個山村,紀伯倫就出生在這個村子裡,他的親屬為他的降生歡天喜地。紀伯倫在這裡度過了他的童年,進過簡陋的鄉村學堂。在此期間,紀伯倫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愛好與特長。

12歲時,紀伯倫和他的母親、哥哥及姐姐一起前往美國。他們的家在波士頓的一個貧民窟裡,他的哥哥必須每天打工,而他卻有幸進了學校。該校的圖畫老師發現他非常愛好繪畫,便積極為他創造條件,進行培養。

紀伯倫年滿14歲時,他的家人把他送回貝魯特,學習阿拉伯語。他在貝魯特雖然只呆了4年,但嚐到了初戀失敗的滋味,他帶著滿腔的怨憤來到波士頓,可迎接他的是接二連三的精神打擊,他的哥哥、母親和姐姐先後因病去世,家中只剩下他和他的妹妹相依為命。從此,他的妹妹做針線活養家餬口,而他則開始專事繪畫和文學創作。

不久,他舉辦了一次個人畫展,卻不料因此與女校長瑪麗·海斯凱勒女士結下奇緣。在瑪麗女士的支持下,紀伯倫獲得了赴巴黎深造的機會,接受法國藝術大師的指導。

紀伯倫在巴黎度過了3個春秋,良好的藝術環境使他的創作視野大大開闊,他的藝術造詣因此得到了進一步的昇華。

紀伯倫回到波士頓後,生活遇到了老問題:他的生計沒有保障,而他又不希望繼續讓妹妹來養活自己.為此,他找到瑪麗,向她求婚,但瑪麗對此猶豫再三。無奈之下,紀伯倫離開了波士頓,來到了紐約。

在紐約,紀伯倫專門從事繪畫。當時,他突然對德國作家尼采的《札拉圖西特如此說》一書愛不釋手,他的個性因此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憂鬱寡歡、悲觀失望的情緒一掃全無,他變成了一個執拗任性、難以駕馭的人。他喜歡嘲諷、捉弄人,並以此為滿足。在此期間,他發表小說《折斷的翅膀》轟動了文壇,為自己贏得了榮譽。在《札拉圖西特如此說》一書的持續影響下,紀伯倫逐漸變成一個高傲的人,一個喜歡聽人讚揚的人。

這時候,米哈依爾來到了紐約,和紀伯倫有了聯繫,併成為知交。米哈依爾以專家的眼光分析說:“這時候的紀伯倫有他的兩重性:在文學創作領域裡,他是個復仇者和嘲諷者;在文學創作領域外,他是榮譽的渴求者。他行走在黑暗中,偶爾也有光明閃現,這個光明來自他愛戀著的瑪麗女士……”

一戰爆發後,米哈依爾從軍。一年零兩個月後,他回到紐約,見到了紀伯倫及其新作—阿拉伯文版的詩集《星球》和英文版的小說集《瘋子》。

在此之後,以紀伯倫為首的阿拉伯旅美學者成立了“筆社”,旨在將阿拉伯旅美文學從僵硬、呆板的模式中解放出來,走出一條新路。

米哈依爾對紀伯倫作品時常發表意見,這時候的紀伯倫有了新的變化,尼采對他影響漸小,他心中的那個曾令他痛苦不安的“唯我主義”變成了“普遍的人道主義”,他時常告誡自己:作為集體中的一員,與其他成員是相互平等的。他認為,真正的生活是樸實的生活,是充滿愛、充滿自然美、遠離西方野心的生活。這一轉變,充分體現在紀伯倫於1923年發表的文學作品《先知》一書中。

繼《先知》後,紀伯倫出版了《人子耶穌》,這兩本書的問世,使紀伯倫的名聲越來越大,但他感到了少有的孤獨。在《紀伯倫傳》中這一章寫得最好,米哈依爾稱這時候的紀伯倫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想起了許多往事,他曾愛過一個姑娘,答應與她結婚,但始終未予兌現。為此紀伯倫真誠地請求那位姑娘寬恕,希望一切都能重新開始,但是晚矣!數月之後,紀伯倫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以個人主義的愛為始,以人道主義的博愛為終,在這兩者之間,靈魂在痛苦的生活中淨化,在對生活的追求中得到洗煉,為此米哈依爾在紀伯倫的遺體前用古老的頌歌形式說:“真主啊!賦予我正直的靈魂,純潔的心。”

傳記的創作風格

嚴格地說,這部傳記是作者生活與紀伯倫生活的結合體,作者向讀者介紹自己的知己好友,但毫無謅媚奉承之詞。米哈依爾雖然用了詩一般的語言,但寫下的不是頌詩,而是有關紀伯倫鮮為人知的真實生活,如紀伯倫15歲時的初戀,他早期的成功與驕傲等。由於作者寫了紀伯倫的消極面,因此受到社會上某些人的批評,而這些情況恰恰有助於人們瞭解紀伯倫創作思想的發展軌跡。

米哈依爾是客觀公正的,他決不背叛自己和讀者,決不以隱匿事實來取悅那些對藝術和生活毫無鑑賞力的人。米哈依爾作為朋友對紀伯倫的瞭解與認識不僅深刻、而且全面。

米哈依爾最後去看奄奄一息的紀伯倫時說:“當(我〕輕輕而又不安地開門關門的時候,一種奇怪的聲音鑽入了我的耳朵,我跨過門檻就像是從一個毫無秘密的世界跨入一個充滿秘密的世界,我幾乎忘記了世界上的一切……

“朋友臨終前的喉音一直在我耳邊迴響,我幾乎不能從幻覺世界中解脫出來,都市生活的浪濤和喧囂,貪婪的慾望與野心,歡樂與痛苦,一切都變成了兩個音節——咕嚕、咕嚕。”

在紀伯倫從歐洲到美國的路上,米哈依爾說:“世人常醉,到死也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大多是充滿生生死死的幻覺,合與分,前因後果,善與惡,我與非我等。”在這部傳記中,類似的阿拉伯式哲理極多。從《紀伯倫傳》的寫作風格看,似乎更像文學評論。

總而言之,米哈依爾的《紀伯倫傳》,作為傳記它忠實可信,作為文學作品則不失為一部引人人勝、燴炙人口的上乘佳作,它的語言幽默,哲理豐富,情節感人,分析透徹,因而值得一讀。

原載《阿拉伯世界》

米哈依尔·努埃曼的《纪伯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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