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丟,丟丟丟丟……”在每個假期來臨的時候,《西遊記》熟悉的音樂,總是會喚醒多數人的童年記憶,師徒四人一路西行,尋找著可以普度眾生的強大法門,而日本電影《生存家族》則以喜劇式的手法,在展現了鈴木一家四口逃離東京的旅程中,同樣也帶給觀眾一種警鐘式的啟示意味:對於身在大城市裡的,已經在竭盡全力生活的人,該如何拯救自己的生活並學會如何“生存”。
和《西遊記》的玄幻不同,《生存家族》更注重寫實與生活化氣息,這也是日本電影的風格所在,但並不減低《生存家族》以一個日常而細微的生活化場景作為大開腦洞的陣地——影片將烹飪食物以及電話溝通這兩種生活必不可少的活動作為切入點,將鈴木一家四口的生活現狀自然而然地展現出來:母親面對著從老家寄來的一條身形龐大的魚,拿刀子比劃了半天不知如何下手,也不敢貿然在這已經沒有生命體徵的生物身上下刀,於是向孩子父親尋求幫助,可爸爸從始至終定定地就飯看電視,對身旁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兩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忙著和各自手機裡的“心事”做交涉,更是幫不上忙,於是母親乾脆採取“拖延戰術”,將整條大魚放進冰箱裡,反正眼不見心不煩。沒想到第二天就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停電,這條發出腐爛味道的魚就被母親忙不迭地倒進了垃圾桶,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無論怎樣,總之不用為殺魚這件麻煩事犯愁啦。
這場小小的“殺魚風波”,其實反映了大多數像鈴木這樣的日本家庭乃至當下高度現代化的社會中不少家庭都會面對的糟糕處境:人在快捷便利的大城市中浸淫太久,快遞、外賣、網上購物、打車軟件……凡是生活上稍微有一點麻煩的事情都大可不必親力親為,只需要埋頭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學習或其他投入精力的事情上就可以了。所以,當停電成為“災難”,他們不得不踏上“取經”的征途,他們要取的經,名字叫作“生存”。
在這條取經之路上,奢侈品變得一錢不值、食物和水被一搶而空、自行車成為最便利的交通工具、相隔異地的人只能夠靠碰運氣得以相見……人類的所有附加屬性與能力統統無用,誰能活得下來誰才是好樣的!什麼是身外物?除了自己全部都是身外物。什麼是身外事?除了活著全都是身外事。沒有了那些現代化的“障眼之幕”,人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價值與位置。《生存家族》用喜劇方式對人們提出溫柔警示:別總以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沒有在溫飽邊緣以命相搏過,就沒有資格用自以為的悲壯感動自己。
就連通過黑暗的隧道都需要盲人引路的四人,終於在飢餓、疲累甚至死亡威脅中,各自學會成長,他們一步一該災,一步一受難的跋涉,終於找到屬於他們的“大雷音寺”——走失了所有豬的豬圈——看似苛刻的老人,彷彿如來佛祖,趕豬,殺豬,都成為他調教四人的修為練習,於是我們會看到,當一家四人終於學會了割肉燒火做飯這些簡單生活技能之後,便陡然煥發了新的生機。
攔路的河與惡狗,是最後一難,也是彼此摒棄心魔的最後一站,火車是可以橫渡滔天大河的老龜,斷腿的妻子,丟掉假髮的父親,都在這裡找到了迷失的自己。影片幾乎復刻了開始時的生活場景,只是這一次,每個人都完成了自己的“生存”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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