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報恩嫁他,他卻妻妾在懷讓公雞與她拜堂……

今日是世子大婚的日子。整個世子府都被重新裝飾了一番,到處掛滿了紅綢,看起來十分喜慶。世子府外,鑼鼓喧天,賓客紛紜,恭賀聲此起彼伏。

迎親的儀仗隊,已經到了世子府門外。李妍穿著自己親手繡制的嫁衣,端坐在花轎中,臉上滿是對即將和心愛之人拜堂的期待。

轎子外面,接親的新郎,卻一直未曾出現。周圍熱鬧的起鬨聲漸漸低了下去,轎中的李妍開始有些慌亂起來,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而本該出現的世子,此時卻仍舊在後院之中,他穿著一身素色寬服,右手摟著侍妾,左手端著酒杯,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世子,您的新娘子應該快到了吧?您真的不去迎迎?”趴在戚胥胸膛上的侍妾,仰著頭,嬌滴滴的問道。

“呵,”戚胥冷笑一聲,仰頭將酒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迎她?本世子沒興趣。”

侍妾微微起身,將酒杯再次斟滿,“可是,這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婚事……”

“皇上親賜的婚事又怎樣!”戚胥將酒杯狠狠地砸在桌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本世子喜歡的又不是她!除了嫣兒,我是絕對不會跟其他人拜堂的!”

此時,剛被喜婆帶到喜堂的李妍卻聽見了賓客們齊聲驚呼,隨之而來的是雜亂的議論聲。

“怎麼牽了只公雞出來?”

“天哪,難道世子要讓這隻公雞代替自己拜堂?”

“嘖嘖,我聽聞世子好像不是很滿意這門婚事,這不會是故意用一隻公雞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吧?”

“噓,別胡說,我聽說是世子身體不好,不方便出來拜堂,才用公雞代替的。不過……”

李妍的眼前一片紅色,本來就看不見,此時好像連耳朵都已經失去了知覺。無數的話語輪番湧入,可是腦中卻似有另一個自己,在拼命的抵抗著這些聲音的入侵。

她猶如一個木偶般,被牽著來到堂前,顫抖的雙手滿是汗水,差一點沒有握住被塞過來的紅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第三拜,李妍遲遲沒有彎腰,喜婆在一旁悄聲催促道,“新娘子,第三拜了。”

為報恩嫁他,他卻妻妾在懷讓公雞與她拜堂……

李妍雙手緊握著紅綢,指節泛白,狠狠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拜了下去。

禮畢,李妍被送入了洞房,下人將她安置在床上之後,都陸陸續續退了下去,房間裡漸漸安靜下來,她端正坐在床上頂著鳳冠霞帔一動不動,月上柳梢,夜暗了下來。

屋內只有紅燭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他真的生病了嗎?怎麼還不過來?正揣測著,隔壁卻傳來男女嬉鬧的聲音。。

“世子~夜都深了您還不去洞房?”

“你個小東西,本世子真要過去了,你捨得嗎?”

女子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猶如驚雷響在耳邊,李妍臉上的血色剎那間全部退去,只餘下一片蒼白……

想要逃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李妍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扯下頭上的紅蓋頭,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拉開門衝了出去。

等終於再也聽見不任何聲音,她才停了下來。此時夜色已深,院子裡一片漆黑,只剩廊上還掛著幾盞孤燈,散發著昏黃色的光芒。可是那光芒,也只能照亮它周圍的一小片地方。

夜裡的風,很大,很冷,李妍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凍住了,她用雙手將一直髮抖的自己緊緊地環住,眼裡全是茫然痛苦。

為什麼會這樣,嫁給戚胥不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還記得那天她不小心落水,在深不見底的湖水裡只知道胡亂地掙扎,周圍全是一片黑暗,腥澀的湖水不停地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恐懼在瞬間就壓垮了她,她以為她會這樣被湖水吞沒,成為一個淹死鬼。

就在這時一個猶如天神般的身影朝著她遊了過來,他用有力的臂膀將她環住,帶著她重新回到了岸上。

等她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戚胥英俊的面容便毫無防備的撞進了她的眼裡,然後也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撞進她最柔軟的心裡。

她還記得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你沒事了,放心我會保護你!”聲音低沉悅耳,猶如天籟。

所以在爹爹為國捐軀,皇上可憐她孑然一身,問她有什麼請求的時候她才會毫不猶豫的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她以為,那麼溫柔的世子會是自己以後的依靠,會代替自己的爹爹好好疼愛她,卻沒想到新婚之夜他便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李妍獨自站在著漆黑的夜色裡,臉上全是悽然的神色,她多麼希望這個時候世子會來到她身後,再次對她說一句,“我會保護你!”

可是除了冷風暗夜,這裡只有她,而那個將她所有感情和寄託都奪走的人,早已經陷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

次日早晨,兩個丫鬟端著熱水進了院子準備伺候夫人和世子起床。走在前面的一個卻突然驚叫了一聲,手上的水盆落地水花四濺。

“夫人暈倒了!”

顧不得滿地的狼藉,跑到昏倒的李妍身邊,七手八腳的將她扶到了新房的床上。

“你,趕緊去請大夫過來。”穿著鵝黃色衣服的丫鬟,對著穿著青色衣服的丫鬟吩咐道。

為報恩嫁他,他卻妻妾在懷讓公雞與她拜堂……

青衣丫鬟點了點頭,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跑,剛到門口就撞上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居然是戚胥,趕緊結結巴巴的行禮道:“世……世子,早安。”

戚胥眉頭一皺,出聲問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回世子的話,夫人暈倒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過來。”

“昏倒?這又是在耍什麼把戲?”戚胥不悅的說道,抬步第一次踏入了這個精心準備的婚房。

來到床前入目的全是大紅色的錦被,和躺在被子裡臉色蒼白的李妍,戚胥看著這滿眼的紅色心情更加煩躁。

他走上前粗魯的扯開被子,一把拉住李妍的手將她扯了起來,厲聲喝道:“別裝死了!”

旁邊的兩個丫鬟見狀,都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不敢出聲。

李妍被手腕上的劇痛疼醒了,慌亂中用另一隻手撐在床上,看見戚胥厭惡的眼神心裡一痛,低聲呼道:“世子?”

李妍只覺得頭痛欲裂,她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戚胥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這麼生氣。

“怎麼,不認識了?哼,在我面前,最好收起你那一套裝模作樣的本事!”

戚胥厭惡的放開她的手,好似怕被弄髒似得,李妍因為手軟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還不趕緊起來,作為一個新婚妻子,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分嗎?難道要讓侯爺和夫人等你不成?”

“夫君,妾身今日身體不適……”

“不要叫我夫君!你還不配。”世子驀地出聲打斷,臉色十分難看。

李妍眼眶一紅,差點又要落下淚來,不過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不然更會顯得自己自卑又可憐。

她睜大眼睛看著戚胥,繼續說道,“世子,妾身可否改日再去給公公和婆婆敬茶。”

世子冷笑一聲,“怎麼?你這是不想去盡孝?還是隻是不滿我沒來洞房,想甩臉色給我看?”

李妍低下頭,掩蓋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低聲說道:“妾身不敢,只是,昨日喜帕都沒有見紅,妾身實在是沒臉現在去拜見公婆,還請世子能夠體諒。”

戚胥聽著先是一愣,接著一步跨過去捏住了李妍的下巴,湊近說道:“怎麼,你這是在暗示我,想讓我來好好地疼愛你一番?…”

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灑在李妍的臉上,讓她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紅潤,可是未盡的話語,卻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進了李妍的內心,霎時間血流成河劇痛傳遍了全身。

她將臉偏向一邊,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世子,妾身好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您這樣子侮辱我,難道也不是在看低您自己嗎?”

“呵,你想多了。這樁婚事本就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戚胥放開她的下巴,直起身來冷漠的說道,“而且,我可沒有跟你拜堂成親。”

他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哦,對了,你如果想找那個將你明媒正娶的對象,可能,只能去找那隻公雞了吧?”

李妍望著站在床前的戚胥,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會對著自己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戚胥說完就轉身走了,到了門口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道,“你們好好將她打扮打扮,我要在半個時辰之內看見她收拾好出來。”

丫鬟低頭應是,等世子走了之後,又重新去廚房打了一盆熱水過來。

“夫人,請下床洗漱吧。”

李妍忍著強烈的頭痛下了床,在丫鬟的幫助下脫掉厚重的喜服,換上了一身淡紅色的裙裝。梳妝的時候,還專門讓丫鬟幫忙在臉頰上多塗抹了一些胭脂,這樣子看起來臉色才不會過於蒼白。

為報恩嫁他,他卻妻妾在懷讓公雞與她拜堂……

收拾完出來的時候,戚胥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連眼神都沒有施捨一個給精心打扮的李妍,直接轉身大步往院子外走去,嘴裡斥責道,“還不快一點?哼,再怎麼打扮還不是醜八怪一個。”

兩人來到正院,李妍上前跪著給公婆分別敬了茶。公公婆婆都顯得有些冷淡,只是接過茶喝了,給了一些例行的賞賜也就罷了。

完了婆婆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既已嫁給了我兒,以後就安安分分的伺候好他,這裡也沒那麼多規矩,平日裡就不用過來請安了,這就下去吧。”

李妍低頭乖乖答應,“是,媳婦告退。”

戚胥完全沒有跟她一起回去的意思,李妍只得自己先退下了。等她一走,戚胥趕緊問道,“母親,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將嫣兒娶進門了?”

李妍剛剛走出幾步,突然想起還有話沒有跟婆婆說完,剛剛往回走到門口就聽見了這麼一句,她怔怔的停在了門口,進退不得。

屋裡又傳來了婆婆聲音,“你這麼著急做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母親!當初可是說好了,我只要答應娶了這個女人,就能馬上讓表妹進門的。您不會反悔了吧?”戚胥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著急,李妍都能夠想象出來他臉上那種迫不及待的樣子。

“要是早知如此,我就算是抗旨被降罪,也絕對不會娶這麼一個我不愛的女人進門!”

“好了,母親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這個李妍是皇上親賜的婚事,至少也要等到你和她圓房了之後,才能讓嫣兒進門吧。”

“可是母親,孩兒根本就不想和一個不愛的女人圓房,我現在巴不得再也不要見到她!”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叮”的一聲,戚胥厲呵一聲,“誰在外面?”

李妍聽見剛剛戚胥所說,心痛之下不小心手一鬆將婆婆送的金手鐲落在了地下,此時趕緊彎腰將鐲子撿起來,慌慌張張的轉身藏在了柱子後面。

戚胥打開門往外看了看,沒有瞧見人影,又轉身回屋去了。戚母繼續安撫道,“母親知道你不願意,可是既然已經娶回了家,就必須把該做的都做全了才行。否則我是不會同意讓嫣兒進門的。好了,母親也累了,你也下去吧。”

戚胥見母親的確是精神不濟的樣子,也不敢再多打擾,只得答應道,“母親好生休息,兒子改日再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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