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知人論世,提高鑑賞能力

學會知人論世,提高鑑賞能力

“知人論世”最早見於《孟子·萬章下》:“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友也。”孟子認為,文學作品和作家的為人以及時代背景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因而只有知其人、論其世,才能瞭解作者的為人和寫作的時代背景,才能客觀、正確地理解和把握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

孟子所言的“知人論世”,其本義是指“交友之道”。後經歷代文論家生髮拓展,“知人論世”逐漸演變成為一種論文的方法。即,要理解文本必先了解作者為人及其所處時代的論文之法。

“知人”是指在鑑賞作品時,必須瞭解作者的身世、經歷、思想狀況及寫作動機等信息;“論世”是指聯繫作者所處的時代特徵去考察作品的內容。清人黃子云在《野鴻詩的》有言:“當於吟詠之時,先揣知作者當日所處境遇,然後以我之心,求無象於窅冥恍惚之間。”清人章學誠在《文史通義·文德》中說:“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論古人之辭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處,亦不可以遽論其文也。”在此,章學誠強調既要“知人”又要“論世”,進行文學批評,只有堅持了“知人論世”,才能對作品作出客觀而正確的評價。王國維在《玉谿生詩年譜會箋本》也說:“是故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逆其志,則古人之詩,雖有不能解者,寡矣。”魯迅在《且介亭雜文二集·“題未定”草(七)》中說得更為精闢:“世間有所謂‘就事論事’的辦法,現在就詩論詩,或者也可以說是無礙的罷。不過我總以為倘要論文,最好是顧及全篇,並且顧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處的社會狀態,這才較為確鑿。”當然,“知人論世”要圍繞審美進行。對作者境遇的推測,需要結合審美吟詠,否則或許會破壞對作品的欣賞。

學會知人論世,提高鑑賞能力

“知人論世”對後世的文學批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不少文學批評家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遵循著。

魯迅在評論陶淵明時曾說,陶淵明固然寫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等寄興田園的篇章,卻也寫過“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等憤世嫉俗的悲壯之歌;這“猛志固常在”和“悠然見南山”的是同一個人,倘有取捨,即非全人,再加抑揚,更離真實。朱熹也曾評論說,陶淵明的詩,眾人皆說是平淡,據我看他豪放,但豪放得不易察覺,露出其本相者,是《詠荊軻》一篇,平淡的人,又如何寫得出這樣言語的詩句。

可以這樣說,魯迅朱熹如果沒有對作者及其時代作出全面而深入的瞭解,就不可能作出如此客觀而公正的評價的。

再舉一個例子吧。

唐代詩人朱慶餘的《近試上張水部》: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從表面看這首詩,是寫一位新嫁娘精心打扮自己等待天亮見公婆時的忐忑不安,心理描繪惟妙惟肖,其人呼之欲出。而詩人的本意卻是以此為喻,委婉試探自己的詩作合不合主考大人的評判標準。“洞房昨夜停紅燭”喜舉進士也,“待曉堂前拜舅姑”是說將見主考大人,“妝罷低聲問夫婿”是以所作之詩請教於張籍,“畫眉深淺入時無”是想探知能否獲主司之賞識。張籍自是心領神會,於是用同樣的手法做了巧妙的回答,《酬朱慶餘》:“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豔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前兩句是說朱慶餘德才兼備,文質彬彬,自知文章寫得好,但是還不夠自信;後兩句張籍對其作了肯定的回答,同時流露出對朱慶餘的讚賞之情。鑑賞時,若不瞭解詩人這些進獻、酬和文字背後的交往,就無法理解作詩的本意。由此可見“知人論世”的必需。

學會知人論世,提高鑑賞能力

其實,高中課本中的一些古詩詞大多可用“知人論世”之法來鑑賞。屈原一心革新政治,努力使楚國強盛起來,卻遭到保守派的打擊和迫害,他為追求理想,雖九死而猶未悔。這種人生悲劇,正折射於《湘夫人》執著、纏綿、哀怨的愛情悲劇之中。鮑照生活於門閥制度盛行的時代,擁一身本事卻因出身寒微而鬱郁不得志,這促使鮑照把對門閥制度的憤懣不平之氣,抒發在《擬行路難》中。杜甫年輕時就懷抱“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理想,腐敗的封建政治,動亂不已的社會現實,卻使杜甫的政治理想破滅,生活也陷於困頓。杜甫把自己壯志未酬的痛苦與對諸葛亮的仰慕之情熔鑄在一起,表現在《蜀相》一詩中。陸游是偉大的愛國主義者,一生渴望恢復中原、報國殺敵,對投降派把持朝政,使自己的報國壯志付諸東流充滿憤恨。《書憤》就是抒發這種憤恨感情的作品之一。

我國古代文論家說過,“文如其人”“詩品出於人品”,這四首詩便是典型的例證。因此,用“知人論世”的方法可以順利地探究到這些詩歌的意旨。

以“知人論世”鑑賞古詩文,對更深刻、更透徹、更全面地瞭解作家的創作本意和思想情感都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因此,必須學會“知人論世”。

學會知人論世,提高鑑賞能力

(文中圖片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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