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是歸途
因一首音樂和一位朋友隔空對話。那是一首外國樂曲，她發在微信朋友圈裡。我聽了：蒼勁、雄渾、悲壯，入心入骨。它瞬間就打動了我。
朋友緊接著給我發來一個視頻文件，拍攝地點是她的故鄉呼倫貝爾。這首曲子在其中被用做背景音樂。
那歡騰的羊群，那通往故鄉的小路，那湛藍湛藍的天空，那鋪陳開去浩浩蕩蕩的大草原……。如詩如畫的呼倫貝爾，在音樂中向我們走來。
朋友說：看到家鄉的視頻，聽到裡面這首配樂，淚流滿面……。
我們因此圍繞著故鄉的話題說開去。我問她：呼倫貝爾，那麼美的地方，怎麼捨得離開？
何處是歸途
這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太淺白了。大凡遊子的離去，都有其遠走的理由和背景。有些能說，有些不能說，有些即使說了，別人未必能懂。
與故土的關係是一生不解的奇緣。而遠離它，必須要經過一次次掙扎、一次次淚落，才能痛下決定。此後漫長的旅程，會一遍遍回過頭去，思念不止。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人生軌跡，才會有對故鄉的翹首以盼，才會有何處歸途的悵然若失。
有一年，我去三峽，看到移民遷徙的大量資料，彷彿置身那規模宏大、空前絕後的群體遷徙隊伍之中，人們揹負著沉重的行囊，淚灑長江，向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做最後的告別。那樣的離別讓人肝腸寸斷。從此天涯陌路，何處是歸途？
何處是歸途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這樣的感慨，唯有遠離故鄉的人才有深刻的人生體驗。
而故鄉在山那邊水那邊，在夢裡夢外，在筆墨之中，在歌裡飛揚。它成為靈與肉，附著在我們的身體內，成為我們說不完的鄉音鄉情和鄉愁。
故鄉，我們的搖籃，我們的初戀，我們的情懷……。
朋友現在定居在一座美麗的海濱城市。她是幸運的，所到之處，總是風景相伴。只是大海之上，架不起一座歸鄉的彩虹，她的另一種情感因此只能隱藏在內心深處。什麼時候被觸動，就向著遠方，眺望故鄉，向曾經的歲月致敬。
作者：應潘（本名潘保華）。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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