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狄仁傑」就是要給觀衆不一樣的感覺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狄仁傑”系列問世8年後,“怪人”徐克把第三部“狄仁傑”電影——《狄仁傑之四大天王》(以下簡稱《四大天王》)升級成了一部融合了古裝懸疑探案魔幻色彩的“腦洞”大片,電影中,充滿了駭人聽聞的命案、暗布機關的圈套、身份難辨的怪人、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景異象......很難想象,創造出這場光怪陸離的徐克今年已經68歲。

年近70的徐克,依舊保持著驚人的想象力和判斷力,《四大天王》裡,他的“腦洞”持續繁殖裂變,連電影圈裡最“毒舌”的影評人看片後也驚呼“爆腦的想象力,這次真的爆了”。(投黑馬Tou.vc專注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臺)試片後,有觀眾不禁感慨,“這是最好的‘狄仁傑’,是十年來徐克導演最好的電影,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錯過”。談及影片,徐克表示,第三部“狄仁傑”的拍攝初衷,其實是“要讓大家看到狄仁傑奇案裡完全沒有過的、不一樣的感覺。”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奇觀和奇案是“狄仁傑”系列的一大標誌,從《通天帝國》的巨型通天浮屠,到《神都龍王》的鰲皇,“狄仁傑”系列的符號儼然已“深入人心”。而新作《四大天王》的怒目天王大戰則再次將驚豔的視覺效果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融合至極,畫面中,怒目天王的龐然之軀在大理寺上方肆意橫虐,殺人如碾螻蟻。對於這場被稱為“必看的15分鐘”的炸裂演出,徐克說,“《四大天王》中有很怪異的、很神秘的、讓大家無法解破的詭異現象,而每個奇案的‘奇’很可能就來源於此。”

時至今日,“狄仁傑”世界誕生了8年,即將於7月27日上映的《四大天王》距離上一部《神都龍王》也過去了5年,但對徐克而言,即使相隔多年,對“狄仁傑”的創作,他依然“保持著最初的興奮和新鮮”,這種興奮和新鮮在徐克眼中,始終維繫著他與觀眾間的聯繫。

“四大天王”是種精神狀態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很多觀眾都覺得“狄仁傑”系列已經構建出了一個狄仁傑世界的框架,此次《狄仁傑之四大天王》中,您希望觀眾對這個系列有怎樣的體驗?

徐克:我們每次去想狄仁傑延伸出的故事,都會想到兩個重點。一個是跟前面的狄仁傑有什麼不一樣?第二個重點是,相隔多年,還能讓人保持住最初的興奮是因為這個系列延伸出的故事裡總有一些新鮮、與之前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我們要保持住這種新鮮感,也保持住我們與觀眾的聯繫。其實我們在創作中也總以觀眾的角度進行自我審視,“對這個作品本身,我們覺得作品還可以?”

記者:《狄仁傑之四大大天王》中的“四大天王”指的是什麼?您在片中是怎麼定義“四大天王”的?

徐克:沙陀忠、尉遲真金、狄仁傑這三個人物,觀眾都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當然,這三個人物在不同的故事、在不同的處境,他們都有自己的興趣、利益考量和人生追求。

在我們的認知裡,狄仁傑的智慧很可以,尉遲真金的武功高、執行力強,沙陀忠很普通但討人喜歡。如果再有第四個人,他無比厲害、無比智慧、無比超然的話,對這三個原有的人物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我當時是這樣想的,這就是“四大天王”出現的原因。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對我來講,“四大天王”是一種精神狀態的東西,當故事裡面做重要選擇的四個人物,變成了故事裡決定狄仁傑世界中時代轉變的可能性,這就是四大天王的定義。

編劇的時候,我們發現其實還有一個很好的人物,我們不捨得讓她在我們的世界裡消失,這個人就是大理寺裡唯一的女性角色。如果你認為,這個新加入大理寺的人物也可以當作四大天王之一的話,我也不反對。

其實,她對大理寺的將來會產生很大影響,她會方術,而大理寺裡已經有了智慧、醫術、武功,如果再有一個會方術的大理寺成員的話,大理寺將變得很有趣。

尉遲真金跟狄仁傑是“相愛相殺”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四大天王》中,對神探狄仁傑加入了心病的情節,其實描寫英雄弱點的方式有很多,這次為什麼選擇心病?

徐克:我想知道,狄仁傑對他的生命是怎麼看的?他是否可以為了一個目的,完全不考慮犧牲自己?還是他怕死?

我覺得狄仁傑怕死,原因很簡單,他希望做到一個他想做到的階段以後,才死,如果現在死他會覺得不值。那他怎樣去維持自己生存下去的可能性?這個可能性裡要面對的挑戰很大,因此我要給狄仁傑一種別人沒有的恐懼感。

沒有一個人是沒有恐懼感的,狄仁傑的恐懼是不想讓自己突然消失,不是因為痛苦,也不是不捨,就是他覺得要做的事沒有完成,對於這樣的消失,他會很不服氣。

記者:《四大天王》裡出現了武則天色誘狄仁傑的場景,為什麼會加入這樣的設計?

徐克:這是我跟陳國富的共同想法。當時陳國富的想法是,武則天本身是帶有封魔族鬼夜的身份,所以狄仁傑講到封魔族的時候,她會有個很感慨的感覺。如果武則天讓狄仁傑有機會跟她親近的話,狄仁傑會怎樣?這是武則天第一步打算做的事,第二步是告訴狄仁傑,她很需要他,她需要可以講話、溝通的人,即使她躺在床上。她對話的本意也是這樣,作為一個權威擁有的最高者,她需要的是可以跟她交流溝通的人。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狄仁傑、尉遲真金、沙陀忠,這三個人之間的情誼很值得品味,尉遲一直妒忌狄仁傑,卻又守護他,這種“相愛相殺”的氛圍,您在不同段落的戲份都有交代,為什麼會做這樣的表達?

徐克:我小時候喜歡看的《黃飛鴻》裡,正反兩派就是“相愛相殺”,他們兩個都是我喜歡的演員,喜歡的人物,每一部電影他們都會對打,結果永遠都是反派輸給黃飛鴻。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其實,他們在我心目中是並存的,沒有一個也就不會有另一個。在聰明人的世界裡,當有另一個人跟自己一樣聰明時,自然就會有衝突,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覺得每一個年代都有這樣的狀況,每一個階層都有這樣的狀況,這是一個社會不變的現象。尉遲真金跟狄仁傑也一樣。

創造奇觀奇案

我有三個原則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狄仁傑”系列中出現了許多奇異的生物,這是您的想象,還是張家魯編劇時給了您一些古怪的生物設計?

徐克:其實我們在開始談狄仁傑的時候,就討論過狄仁傑到底是什麼樣的類型電影,它是一個偵探的,還是一個奇觀加偵探的?或者說,某種情況下,是講人性的,還是說它還需要帶出一些對歷史的回看思考。

到最後,這些想法好像都加起來了,所以每部電影,我們都相信它有一個符號,讓觀眾做好區隔,這是第一部,那是第二、三部。“狄仁傑”第一部的符號是“通天浮屠”,第二部是“鰲皇”,那第三部就是“四大天王”。

其實你仔細看我們的題目裡都有符號,你會記得這是第幾部。因為我們常常會覺得一個好的電影,給觀眾留下的深刻印象,都是很清楚的東西。

記者:每一部“狄仁傑”電影都會有一個驚人的奇觀,這也是影片受觀眾歡迎的原因之一。在創作上,您是先有了情節再去搭建結局的高潮奇觀,還是反之?

徐克:我們創作的時候有三個原則:第一個原則是,這個“奇案”奇在哪裡;第二個原則是,誰是奇案的幕後人物?這個人物為什麼要做這個事情?

(投黑馬Tou.vc專注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臺)他有什麼魅力讓人覺得這個案情跟他的關係是吸引觀眾的?第三個原則是,狄仁傑在破案的時候要面對什麼樣的挑戰?

故事成立之後,我們再想這個故事的緣起裡有什麼可以製造出特殊的視覺場面。比如,《四大天王》中有怪異的、神秘的、無法解破的神秘現象,這個現象到底是怎麼解答出來的?我們想,以反派的本事能做什麼,讓觀眾覺得他們很厲害,這個很厲害的本事最後就會牽涉到視覺奇觀的設計。

記者:通天浮屠也是從劇情發展出來的嗎?

徐克:創作《通天帝國》的時候,我們是想給狄仁傑一個符號。在狄仁傑的案情裡,這個符號要讓人在視覺上感到很強烈。大唐武則天那個年代,特別是講的“登基”。我們覺得可能歷史裡也找不到這個事情,那時候武則天確實做了一個很大的觀音像,當然高度沒有我們戲裡面這麼高,因為我們做了創作上的放大和戲劇化的改造。歷史上的大觀音像最後燒掉了。當時我們想,如果它是一個陰謀的話,這個像是不是會跟她的登基扯上關係?我們把這個符號放大,讓狄仁傑的第一部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後,我們在拍第二、三部的時候也會想到一些跟狄仁傑有關的各種符號化的奇觀,比如我們看到某個畫面就會知道,這個是狄仁傑某個案子中要面對的挑戰。

最重要一點是,在案情裡看到這些奇觀,都是有真實的,有可能性的,而不是完全虛構,這種真實可以帶出它出現的原因,我們只要在邏輯上搞通,就會開始設計這些奇觀。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片中,怒目金剛的那場打鬥戲堪稱一場腦洞大開的視覺盛宴,這場戲的靈感來源是什麼?

徐克:去廟裡的時候,我看到很大的木雕金剛站在門口,很特別。我會想,如果他動起來是什麼樣?把怒目金剛放到《四大天王》的故事裡,它很自然就成為故事裡面理所當然的形象了。

故事裡面的“四大天王”是廟裡面的雕像,那個雕像中其實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這也是狄仁傑給尉遲真金留下來的一個線索,讓他找到要找的東西。

可如果只是四個雕像的話,我覺得“四大天王”的意義還不夠。為了讓“狄仁傑”的故事生動刺激,我們就讓怒目金剛出現在了大理寺。

其實怒目金剛原先的設計是出現在洛陽城中的普通市井生活裡,但因為故事的情節有點長,我們就把這一段拿掉了,變成了怒目金剛出現在大理寺的版本。

8年裡所有東西都在變化

我看中的是題材和故事

徐克:“狄仁杰”就是要给观众不一样的感觉

記者:三部《狄仁傑》都有一個有趣的共同點,就是案子都是狄仁傑偵破,但是最後動手擊敗大“BOSS”的人卻是其他人,這跟好萊塢英雄片裡一個人完成所有任務的設定很不一樣,您是怎麼考慮的?

徐克:好萊塢電影裡所有事情都是主角自己解決,我覺得就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的,也是戲份最重的一個人,所以所有的功勞就給你吧”。

可是在真實的世界裡,並不是這樣的。以狄仁傑為例,狄仁傑當然要自己破案,可他不是全才,他還需要很多人幫助他一起才可以。這就好像,我唱歌很厲害,可我需要一個鋼琴彈得好的樂手伴奏。

狄仁傑也是這樣的,他可以破案,可是每個案子裡都有著特殊的難題。要打,他找人來打,要對付方術,就找會方術的人來對付,(投黑馬Tou.vc專注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臺)他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解決,如果他每件事情都能自己解決的話,這樣累積下去,狄仁傑就會變成分裂的人物了。

記者:“狄仁傑”系列8年拍了三部,對您來說,在這個過程中,壓力和興奮,哪個更大?

徐克:

觀眾在進步,其他電影也在進步,所有的東西都在迅速變化,我們一直著眼於題材和故事,不斷地找方法把過去的東西做得更好。

我常常用下棋做比喻,每一步棋都有新的變化,創作與電影也是如此,每一次、每一年,觀眾看的東西給我們的啟發都不一樣,而我們就從這個角度出發做電影,當然,拍戲本身就是很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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