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西域都護府設立——看大漢如何開啓「萬國來朝新時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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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常惠東返長安,六年過去了。

公元前64年,常惠第四次受命前往西域。

河西西域都護府設立——看大漢如何開啟“萬國來朝新時代”(12)

他率軍解救了被匈奴圍困在車師的漢侍郎鄭吉以及其手下的一千多名屯田士卒,而且還帶回了一封烏孫首領的書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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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漢朝國力日趨強大,為繼續鞏固烏孫與漢數十年的結盟關係,在解憂公主的提議下,烏孫主動上書,提出要立解憂公主的兒子元貴靡為烏孫太子,並請求以馬、騾各千匹為聘,為元貴靡迎娶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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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公元前61年,為了漢與烏孫的再次和親,常惠將再一次來到懸泉置。

置嗇夫一早就開始緊張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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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往來穿梭的行人,驛站的士卒,趕著馬匹的商隊像往常一樣從懸泉置門前的通道上經過。

中原王朝經略西域的政策是奏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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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國通過包括和親、屯田、派駐官吏、經濟饋贈、軍事打擊、以夷制夷等組合策略,正在贏得掌控西域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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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人們可以安心發展生產,南方的絲綢特產也有了輸往域外的機會,絲綢貿易漸漸興隆,漂亮華麗的絲綢彙集到洛陽,又從那裡出發,沿著河西走廊輸送到廣袤的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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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懸泉置出土的漢帝國竹簡上,人們可以看到當年詳細記載的從武威到敦煌沿線驛站的名稱以及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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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蒼松、鸞鳥、小張掖、姑臧、顯美、氐池到觻得、昭武、祁連置、表是,這些驛站精確地指出了絲路東段的行進路線。

絲綢之路的繁榮景象,沿途的驛站發揮著巨大的穩定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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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1年的這個午後,置嗇夫依然在緊張準備著,長羅侯常惠的使團預計會在下午到達這裡。

與之前的劍拔弩張不同,這一次常惠的任務輕鬆而歡快。

使團此行是要到烏孫接受迎娶漢帝國公主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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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前,長羅侯常惠的使團抵達了懸泉置。忙碌與歡樂的氣氛達到高潮。

自解憂和親,已經過去了四十年,漢與烏孫及西域的關係已經漸趨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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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這一不同尋常的時刻,置嗇夫專門準備了一個隆重的迎接晚宴。

他早早備好了豐盛的食物,懸泉置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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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傍晚的場景我們已經無法復原,但記錄了此次接待事宜的漢筒卻留存至今。

這就是《過長羅侯費用簿》,裡面記錄著此次過往的人數和消耗掉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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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深秋,長羅侯從烏孫返回。

一起回到長安的還有一支由300人組成的龐大迎娶使團,從烏孫首領到太子、左右都尉、大將等主要的高級官員,都分別派遣了使者。

這是有史以來烏孫派往漢朝規模最大、規格最高的一個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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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後,公元前60年,為了管理西域,漢帝國在烏壘城——也就是今天的新疆輪臺縣建立西域都護府,正式在西域設宮、駐軍、推行政令,開始行使國冢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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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在車師被常惠率兵解圍的漢侍郎鄭吉被任命為首位都護使,成為漢帝國管理西域的最高軍政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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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漢書·鄭吉傳》中所稱的“漢之號令班西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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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後,漢帝國在西域勢力依然不斷擴展,西域都護轄境越過蔥嶺,其所轄屬國也由三十六國增為四十八國。

西域諸國派往漢帝國的貢使往來不絕於途。

“萬國來朝”一時成為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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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處河西走廊要衝的懸泉置始終車水馬龍。

這些來自西域的貢使沿途為漢帝國軍紀嚴整、運行有序而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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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從武帝開始,經昭帝、宣帝,三代皇帝,共歷六十餘年,漢帝國傾其國力,銳意進取,軍事與外交齊頭並進,屯墾與戍邊相互支撐,最終開創了漢與西域和平共榮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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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西走廊,此後一直扼控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孔道,作為中原向西的外交和政治通道,成為西北邊陲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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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2年。在常惠的斡旋下,解憂公主的長子元貴靡成為烏孫國的大首領,烏孫也正式成為漢帝國的屬國。

為輔助解憂公主和元貴靡,常惠再度出使烏孫。

這段時間烏孫國內政局極其不穩定,擔負著重大國家使命的常惠需要和漢朝保持及時順暢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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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常惠被急召回京。

後將軍趙充國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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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充國,隴西上邽人,也就是今天的甘肅天水人,是漢帝國彪炳史冊的將領之一。

同朝多年,常惠對趙充國一直充滿敬意。

而趙充國一直倡導的屯田戍邊的理論,更是漢帝國經略西域的指導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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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公元前61年,也就是常惠率使團前往西域迎取烏孫聘禮的同一年,76歲高齡的趙充國為守衛河西走廊,不顧年邁,主動領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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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戰期間,趙充國三上屯田奏,總結漢朝已實行了多年的屯田經驗,提出了屯田“對內可節約經費,對外可防禦守備”的戰略方策。

這三封屯田奏,將漢帝國的屯田措施提升到了戰略高度,屯田政策得到了整個帝國的空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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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戰爭之後的士兵化劍為犁,在幫助當地恢復生產的同時,使戰爭雙方化干戈為玉帛,保證了一個區域的長期穩定。

這不僅在當時具有戰略意義,而且對後世也產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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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回京的常惠又一次經過懸泉置。

這次,常惠多待了一天。

他也許不會知道,自己二十年奔波西域的日子從此畫上了句號。

此後他再也沒有來過懸泉置。

回京後,常惠接替了趙充國的右將軍職位,同時繼續掌管對西部各國的外交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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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1年。這是一個多事之秋。

剛剛冊立不到三年的烏孫大首領、解憂公主的長子元貴靡病逝。

此時,解憂公主已經70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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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她寫給漢帝國皇帝的信經過懸泉置,奔向長安。

解憂公主希望可以落葉歸根。

兩年後,公元前49年,曾經為中國西部邊疆嘔心瀝血的解憂公主終老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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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年,置嗇夫得知:長羅侯常惠在長安去世。

今天的我們已經無法得知,那位沒有留下名字的置嗇夫,是在哪一年離開的懸泉置,更不知道,他最終葬在何地。

但我們知道,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懸泉置,那都是一段生機勃勃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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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後,人們通過持續的考古發掘。

最終還原了懸泉置歲月演變的軌跡:根據對懸泉置遺址的考證,由漢至魏晉,這裡一直髮揮著作用。

魏晉時期廢置後,唐王朝再度恢復建制為“懸泉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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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以後,懸泉驛漸次湮沒在歲月長河中。

今天,當人們回望歷史時,便會更深地體會到漢帝國打通河西走廊的戰略是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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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漢帝國國力強盛,疆域遼闊,沿著祁連山向西北發展的格局業已形成,絲綢之路的貿易通道正式開通。

從中原出發,穿越河西走廊的咽喉要地,便進入廣闊的西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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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通道,不僅僅對於穩定與經營西域是至關重要的,更關乎中原帝國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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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地緣政治學者顧祖禹對此總結道:“欲保秦隴,必穩固河西,欲固河西,必開拓西域。”

而歷經兩千年,數十個朝代更迭之後,通過河西走廊這條通道保障並形成的屯田戍邊的漢帝國國策,再一次深刻影響了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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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後,中國政府開始在西北、東北、西南邊疆部署了大量農墾部隊。


屯墾戍邊再一次成為二十世紀中葉新中國的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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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就這樣構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重疊——當面對河西走廊璀璨的星空,人們或許會被歷史帶來的迴響深深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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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流過,那個時空背景再也無從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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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漢帝國留在河西走廊的邊關生活卻依舊感動我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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