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民謠往事:在青島,有啤酒、海風和抒情

夜色里的民谣往事:在青岛,有啤酒、海风和抒情

大熊攝影:夜青島

本文:2014年初稿,

2018年7月修訂,

文中大部分信息截至2014年年中。

現代民謠

在樂評人李皖2008年所著的《民謠流域》一書中,曾簡要地將“民謠”解釋為“民歌”,即當下時代的民間歌謠,對應的英文是“Folk Song”。

夜色里的民谣往事:在青岛,有啤酒、海风和抒情

現代民謠的產生,緣起於“歐洲的民歌”。

包括“臺灣校園民謠、大陸校園民謠、洪啟、小河、萬曉利等的新民謠”,根源主要來自這歐洲古老的民間傳統。

經由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傳播與積累,60年代英國民謠以流行音樂的形式為世所矚目,隨即波及美國。

在寶島臺灣,上世紀70年代的現代民歌運動綿延至今,業已形成相對成熟的民謠傳統。

青島,這座北方海濱城市,美麗的自然風光與保存尚好的舊日建築融合在一起,經濟的快速發展和消費主義時代的慾望訴求。

隱約昭示著這裡可能發生的文藝生活的多樣性。

夜色里的民谣往事:在青岛,有啤酒、海风和抒情

大熊攝影:白天的青島

生活在青島的文藝青年,對優質音樂的需求各不相同。

在大陸民謠發生、漸漸興起,併為更多人群接受時,他們作為較早的一批受眾,已然相伴成長為優質聽眾和民謠傳播重要助力。

從上世紀90年代國內城市民謠的肇始與校園民謠的勃興,再到本世紀以來,“新民謠運動”隨著新一代民謠歌手的出現及城市“文藝復興”的口號而進入了大眾視野,民謠的影響越來越強。

2004年,李志刻錄了第一張個人專輯《被禁忌的遊戲》,之前的2002年,萬曉利發行了首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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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來,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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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忌的遊戲》

國內一批優秀的民謠歌手,他們的音樂歷程最早多可追溯到上世紀90年代前後。

2013年“快樂男聲”左立翻唱宋冬野的《董小姐》時,民謠卻已形成了一定範圍的受眾土壤,這不過是又一個爆發點。

而在青島本土成長起來的民謠歌者,在LIVE演出、音樂創作、民謠推介等活動之中,不知不覺形成了自有的風格與特色。

來青島,來聽民謠,不僅是聽那已然擁有眾多擁躉的歌者,不妨也換個視角,看看青島本土的民謠音樂人在做什麼。

青島是一個有故事的城市,幾百萬人在朝暮生息、奔波駐足,那些化為民謠歌曲的不過了了。

而民謠極佳的表現形式,契合了這層層疊疊的現實敘述。

我們聽了,或有情感的觸動,或有鬱結的釋放,喧囂夏夜,我們在青島聽民謠。

大熊攝影:夜青島

黃金時代:新民謠的集體發聲

2012年,臺灣舉辦了“走江湖·大陸新民謠寶島放歌會”,其時,周雲蓬、張瑋瑋、萬曉利、小河、張佺等人悉數亮相。

臺灣的樂評人馬世芳觀後說道:

“也許再過三十年,當我們回過頭尋找中國當下這個階段的音樂的時候,我們要在當代新民謠的這些人裡尋找。”

也就在2010年前後,國內民謠歌手開始大量地巡迴演出。

豆瓣網音樂人先於2008年正式開放註冊,2009年下半年,新浪微博也開始內測。

好的作品自會經得起時間的淬鍊,然而一切的好轉快得彷彿“一夜之間”,網絡傳播的強大推力,使得不僅在北京、上海、南京等城市的民謠歌者找到了被外界知曉的途徑,在更多的二線城市之中,優秀民謠作品也漸次傳開。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知道,原來國內還有這樣的音樂形式:

它風格多樣但又緊繫生活密切底層。

它內容真實大膽敢於打破禁忌。

它有著原聲樂器的伴奏,並以吉他彈唱為最常見的演出形式。

它吟唱著具體而微的生活,卻能讓人感到時代的脈搏。

它有著眾多的日後成名的歌者逡巡在全國,遊牧民謠,城市民謠,甚至校園民謠,都能在那個時期摸索到自己的位置。

原來,大家有著相似又各不相同的音樂表達,民謠浮出水面的時刻來了。

民謠的表達從根本上說,與社會處在劇烈變革期,人們內心有傾吐慾望相關。

歷史上看,越是對人性有壓抑的時期,民間的歌謠就產生得越多。

當限制漸趨放鬆,壓抑已久的情感便化作了真誠的音樂,一遍遍面對現實發出鬱積已久的聲音。

2013年至2014年,國內一些民謠歌手開始登上各地衛視的歌唱比賽舞臺,他們精彩的演出不僅為民謠贏得了聲譽,也為各自日後的發展打開了一扇門。

然而,“娛樂至死”的時代裡,好音樂有時不是藉由原作者的推廣被聆聽,反倒是藉著翻唱躥紅,不得不引人反思。

“最好的時候過去了”。

民謠歌手劉四加在夏夜青島飲著扎啤嘆道。

“2010年至2012年,這是民謠的黃金時代”。

青島民謠故事:民謠人談民謠

在豆瓣網上,一位ID名叫“楚君”的民謠愛好者,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了其自2008年至今的青島民謠現場演出觀感及與歌者往來的故事。

對照常來青島的民謠歌者的演出記錄可見,李志、周雲蓬、蘇陽、小河、劉東明等不止一次地來青島演出。

近年,青島本土的民謠歌者也有較頻繁的演出活動。

“他們常來青島,他們在青島唱民謠”,國王頭像酒吧是青島有名的民謠演出地,每天傍晚7點開始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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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扈海平隨口數出上述一串民謠歌手的名字,“我們很多人都是好朋友。”

據他的回憶,2008年前後,來青島的民謠歌手多了起來,顯得“很熱鬧”。就在同年,國王頭像酒吧開業了。

上世紀90年代,他在北京做音樂,當時還沒有民謠歌手的劃分。

2004年,他回了青島。在開酒吧之前,扈海平開過琴行,做過各種形式的音樂。

“國王頭像的場地有限,無法接大型的樂隊,民謠演出相對適合。”

“大約2010年,整個中國的民謠演出似乎抬頭了,全國各地都在演。

國王頭像也無意做Live House,但當時周雲蓬,小河,劉東明,趙牧陽等朋友會來,平均一個月一場。”

雖然他們已經到過很多地方,青島依然像是一塊待開墾的土地。

青島本土民謠演出現場的活躍程度並不夠高,這似乎是這座城市在音樂道路上的某種遺憾。

“民謠的未來沒法想象,該什麼樣就什麼樣。”

扈海平說得很平靜:

“青島的民謠氛圍欠佳,本地做音樂的人演出得太少,好演出也不太來看,交流也少。

需要有更多演出,慢慢培養音樂土壤。”

組織“青島民謠朋友小聚”活動的青島理工大學教師徐健,早在2007年已在高校作過校園民謠講座,他可謂是青島地區民謠資深研究者。

“2007年開始,外地民謠歌手開始一波波地來青島,當時張佺的演出門票也就30元。”

聽得多了,徐健的興趣慢慢由校園民謠轉向社會中的民謠。

終於在2011年,他在不是書店舉辦了名為“不化妝的詩歌”的個人民謠詩歌原創配樂專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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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徐健策劃組織了“青島民謠朋友小聚”,這是青島地區第一次公開的民謠歌者聚會,現場做了“拼盤聚會式”演出。

如今徐健每年組織兩場公益“民謠朋友小聚”演出,今年5月24日的第四次,便是來自黃島的“大壯和他的朋友們”樂隊。

“目前青島主要的民謠歌者基本都在此亮過相”徐健告訴筆者。

2013年春天,青島民間獨立電影導演葉明找到了徐健,二人一拍即和,詳細籌備後開始製作名為《青島原創音樂人物2013》的紀錄片。

這部影片,可以說在中國的現代音樂史上及紀錄片史上都是創新性的。

它針對青島這個城市進行了系統的地下音樂梳理,並以一年時間為前後節點,真實地表現了青島本土民謠歌者的原生態生活。

“這種民謠紀錄片,在北京、西安、上海,反倒不適合做。那些地方一段時間就會有很多支樂隊出現,也有很多支樂隊死亡”。

徐健說道,青島的人文環境和經濟發展狀況,不大不小,恰恰適合做。

葉明導演談起這部影片顯得不偏不倚,並不對民謠歌者進行褒貶:

“我們是以民間的、獨立的姿態來製作,我作為導演提供財力物力,而徐健負責音樂內容的梳理,並且作為主持人作訪談”。

自2013年3月至10月,他們將目前青島地區主要地下音樂人物,尤其是民謠部分基本摸了個遍。

受訪者包含搖滾,說唱,民謠,DJ,電子音樂等。

原則上要求受訪者是出自青島本土,且必須是紮根此土壤的,音樂多屬原創。

他們只拍2013年的真實情況。

每一位歌手或每支樂隊都有兩個小時的訪談,若有現場演出也一併拍攝。

徐健告訴筆者,近些年,他除了組織青島民謠演出活動,還主要做了民謠理論與歷史的探索與整理。

他經常發佈個人民謠詩歌語錄集“一言糖”系列,已持續了五年之久。

“民謠,有關生活百態,它接地氣,不是正襟危坐的。”徐老師談及當下民謠音樂的特色,獨到的見解比比皆是。

據他回憶,也就在2007、2008年,學苑書店店主張亞林就曾聯繫接待過來青島演出的最早一批民謠歌手。

其實,“中國新民謠運動”早在2003年之前,已經有了波瀾。

2003年,民謠歌手洪啟提出了“新民謠運動”的口號,一時間傳頌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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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謠歌手洪啟

洪啟,被稱作西部歌王王洛賓的不記名弟子,2006年在北京,他組織了王洛賓逝世十週年祭奠。

就在2003年前後,同時期的民謠歌手已有很多。

較早的野孩子樂隊,便是由索文俊和張佺在1995年成立的。

他們都來自甘肅蘭州,解散之前,是內地最好的民謠樂隊組合之一,陳志鵬、張瑋瑋、郭龍、冬子都曾參與其中。

“借了網絡的東風”,徐健用這句話來談民謠在全國開始巡演時的機遇。

當時在青島,門票一開場也就20、30元。

記得張佺是30元,萬曉利四五十,李志較高,還有周雲蓬、劉二(劉東明)、白水、白羽、鍾立風、葉爾波利,以及榕樹下網站與十三唱片發起的“民謠在路上”巡演,其中有老狼、沈慶、川子等人。

“他們都來過,但來了又走了。”

在徐健看來,青島是沒有留住很出色的民謠歌手的。

“那些年的演出水準較高,而到了2012年時,國內的民謠大有‘氾濫’之勢,顯得良莠不齊,整體水準開始不佳。”

徐健說,中國的新民謠,基本都是1970年代那撥人做的,包括張佺(1969年生)、楊一等。

“在他們的成長年代裡,相對地能從生活裡吸取文化給養,作品有厚度。當他們30多歲時,創作上也顯得有思想。”

1970年代民謠歌手“最後的一個句號”便是1978年生的郝雲,徐健如此定義。

筆者大致聽過上述歌手的音樂,亦可見出生於1970年代者,其作品中對時代生活的訴說,有著後人難比的張力。

2011年,第三屆中國搖滾迷笛獎首設與民謠相關的獎項,新增的“民謠音樂獎”頒給了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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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雲

在內地音樂歷史上,搖滾並不承認民謠,而這次以頒獎禮形式承認了中國民謠的地位,是“地下音樂對民謠的態度和認可”。

徐健說道,郝雲之後,是80後歌手,代表人物有麻油葉的宋冬野、馬頔、堯十三、貳佰,和花粥,趙雷,張藝德,草堆民謠的紂王等。

他們的音樂表現形式更豐富了,但“思想深度差了,與本民族文化的結合也不夠好”。

民謠歌手甦醒曾在2012年,於江蘇路一家舊民居里,和她做服飾設計的妻子,及當時的幾位搞藝術的朋友一同創立了LOFT空間——有為青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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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為青年社立在路口的標牌

徐健言,在青島兩年時間,他的民謠氣質是真正的浪人民謠氣質。

前年年底回上海了,青島沒活兒。《十三路開往中山公園》是他優秀的作品,布魯斯口琴好。

甦醒說道:

“青島本土有很多很優秀的音樂人,有的常居青島,有的散落其他地方。

生活其實就是一首最正宗的民謠,要看你如何品味其中滋味了,所謂青島民謠,只有生活在青島才能品味到青島的滋味。

我已經離開,所以,在我記憶裡青島民謠應該是帶有蛤蜊味,帶有麥香啤酒味的。

我在青島第一次演出是王堅老師邀請我參加金色麥田的一次吉他聚會,地點是在不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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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的人很多,後來我做了一個叫有為青年社的loft,有不少樂手都來過,王音老師,姜海濱,徐健,老方,陳哲等等。

在這期間,我跟姜海濱經常在八大關的海灘排練我們的原創作品,還有徐健也參加其中。

其實無所哪裡的民謠,只要你是享受這種帶有音符的生活,生活就是一首民謠,我最好的朋友姜海濱,他應該最能體會其中的青島味兒。”

“國王頭像的海平,是這部民謠紀錄片的監製。在他的店裡,週末常有彈唱”。

徐健所說的民謠紀錄片,便是與來自濟南的獨立電影導演葉明一起合作的初定名為《青島原創音樂人物2013》的片子。

葉明導演告訴筆者,該片共與約16支樂隊進行了訪談與跟拍,現已初步剪輯完成,尚待補充幾個鏡頭。

作為50後學電影出身的葉導,作此片子,他認為“一來別人沒做過,二來還能起到文獻積累的作用”。

這部片子,既是紀錄片,也是原創音樂調查性質的,在拍攝期間,有的樂隊誕生,有的解散。

“片子由徐健來作聯繫與採訪,我作導演兼攝像”,葉導說,“從2013年2月底相識,籌備一段時間後,3月開拍,第一位採訪的便是自由古巴的張舟”。

片子沒有劇本,以原生態的訪談和原創演出現場為主。

到2013年年底,歌手和樂隊合計28組,其中也包括地下音樂的推手,他們本身不登臺,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青島做民謠音樂的歌手,他們生存狀態不是很好,很少是以音樂來維持其生活。”葉導說。

他要做的,會有態度在,但這態度,就是要尊重現狀,尊重事實,不粉飾,用更好的手段將影片做成一件可供留存的藝術品。

葉導坦言,“音樂應是來自歌者內心的吟唱”。

這部紀錄片最後會分作上中下各半小時,時長合計一個半小時。

每個被採訪的樂隊或音樂人,都有兩個小時的原始素材,現場演出也跟著錄了兩到三首歌。

葉導對筆者說:

“青島地下樂隊其實有很多,我們選了有代表性的,或許會遺漏。”

“這些人生活在這個城市,確實存在著,可能不是最優秀的,但確實存在。”

“我基本上不抱自己的看法, 它就是存在著,就這麼個現狀”。

整部影片耗資四萬左右,預計7月中旬發佈。

2003年於青島大學經濟學系畢業的姜海濱,是1979年生的土生土長的青島人,他2006年從山東大學研究生畢業後工作,2009年開始做音樂。

筆者與其相約在不是書店採訪,見面時,他一頭齊肩長髮,斜挎包,讓人感到“這就是做音樂的”。

現在青島農業大學作教師的姜海濱,當時並“沒想做民謠,就想做音樂,找不到人組樂隊,只好自己彈唱了”。

至今,他已寫了二三十首歌。

青島的民謠樂隊或歌手,多是“各自幹各自的”,他的言語中不乏無奈。

整個2013年夏天直到12月份,“我每週六就在不是書店側面過道里彈唱,每週六晚上8點到10點”。

聽他的音樂,會聽到更多發生在青島的故事,比如唱到南京路故事的《四季》。

比姜海濱年長三歲的音樂老師王堅,2006年開始做金色麥田吉他教室。

“最早我是搞搖滾樂隊的,那時(2006年)並沒有吉他專業,我還去北京迷笛學過很短的時間”。

2006年,指彈在國內剛剛興起。王堅在金色麥田吉他教室多給學員教授指彈和民謠彈唱。

他寫了20多首歌,比如《逃亡列車》《懸崖邊緣》。

“那時還沒有豆瓣,而現在,我認識的大多都不幹這行了”。

“你覺得青島有真正意義上的純民謠嗎?”王堅反問筆者,“從作品和演出量上看,是沒有的。”2008年,我開始搞吉他沙龍,當時兩個月一次。

最早一次,2008年5月31日,在自由古巴,王堅參演“點燃民謠之燈”併為5·12募捐的演出。

“當時青島沒什麼演出平臺,演出不密集。現在?也不大行。”

金色麥田吉他沙龍並不掙錢,至少有1/3是喜歡吉他的朋友,吉他教室的學員可佔到一半。

“門票多是一起吃飯了,還有場地費,路遠的要給路費”。

王堅告訴筆者,民謠不能繁盛,“主要原因是不盈利,也沒資金宣傳”。

“青島民謠,靈魂在哪呢?”

當我們聽民謠時,我們在聽什麼?

當聽民謠已成為許多年輕人的習慣,當新民謠走入更多音樂愛好者的耳朵,它已和這個時代的生活節拍相映成輝,成為人們表達內心感受的一道出口。

民謠,是否已可作為一種完備的音樂形式,進入當代的音樂史書寫呢?

網絡上,已有人在做“中國民謠巡演不完全紀錄”的文集,也有對不同民謠樂手的訪談和拍攝。

民謠,能真實地反映普通大眾的思想、情感、生活,這既是其音樂的本能,也是其內在的精神特質。

“民謠,部分程度上恢復了詩歌的吟唱功能”,那夜,來自青島的民謠歌手劉四加啜飲著扎啤說道。

如果我們說,民謠,即“民之歌謠”,未免過簡。

時至今日,民謠未有一個明晰的闡釋。

徐健說,民謠,是“民生”與“民聲”——民眾的生活和聲音。

民謠,還是流傳於民間的一種口頭文學。

“流傳”,是其傳播方式,傳播效率低,易失傳,但有一定可靠性。

“民間”說明其身段是民間的,具有民間的立場與價值觀。

“口頭”,指其使用的是生活化、口語化的語言,不是官話也不是雅言,是市井的“文學”。

“從根上說,民謠的音樂性相對較弱,但還是有強大感染力,因為它的歌詞有精神在,有文學性,有打動人的地方”。

徐健談著民謠,又相比於搖滾:

“民謠在本質上,是農耕文明的歌,搖滾本質上是工業文明的歌。

搖滾肇始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廣義的有文字記載的民謠則是從《詩經》開始。”

“民謠與搖滾的差異更多在於技術的運用,而精神層面是沒有根本性差異的。

搖滾精神,如反叛、不屈等,民謠裡也有”。

某種程度上,“民謠是母體,搖滾是兒子”。

但氣質不同,搖滾激烈、開放,民謠則相對安靜、內斂、含蓄。

崔健曾言,“搖滾是夾克,民謠是襯衣”。

張舟說過,“搖滾、民謠,就是一個人的兩面。”

徐健還把搖滾比作油門,民謠比作剎車,搖滾可看作鬥士,民謠則是修士……

假如對民謠進行區分,或可分為“城市民謠”“浪人民謠”“遊牧民謠”等。

我們聽著民謠,從一串串音符裡,彷彿更能理解民眾的喜怒哀樂,比之流行音樂,它更深沉,有著更憂鬱的內質。

民謠的故事·補記

一則小貼士

臺灣的交工樂隊(1999-2003),主唱林生祥,最初是美濃返鄉青年以民歌形式反抗在美濃建水庫而組織的樂隊。

命名“交工”,是為向農忙時節農人互助之事學習而來。他們稱自己是“勞動者的麥克風”。

林生祥,也是《大佛普拉斯》的配樂者。

我是2011年左右在青島不是書店二樓,聽張鐵志先生講談“臺灣民歌”時得知的交工樂隊,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彼時,他在一本我已買過的書上簽名,寫下“想象自由”。

署名為“重返61號公路”的作者,寫有一本《遙遠的鄉愁:臺灣現代民歌三十年》,是新星出版社2007年出版的。

我從青島大學研究生畢業後初到家鄉石家莊,便乘了4路公交車,往城市東部見了一位賣書人。

本是孔夫子網聯繫了他,因同在石家莊,我便去取了。

李皖的《民謠流域》一書,也提出了“民謠”命名的由來。

作者 | 韓松

圖片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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