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吧

第一章

[ 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吧。]

黑夜裡,他將手伸向她,彷彿是道閃亮的光,過了很久她才從他微笑中回過神;是眼前這個人成功地把她拉到了個新世界,給了她新生。

[你叫什麼?]

[夜——] 那是她的名字。

[ 中國人?]

[ 嗯。]

[夜,記住我的中國名字,葉秋風。]

殘缺的記憶只讓她知道自己是個試管嬰兒。她沒有父母,沒有孤兒因被至親丟棄而憤世的權利。實驗室沒有資金週轉,她卻成了研究員不得不頭疼的包袱,最終她被地下渠道賣給了這個異國的孤兒院。

——夜,你知道嗎?這裡對外明說是孤兒院,其實是妓院。

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都很漂亮。男孩,女孩。他們每天要吃中藥,為的是讓他們的皮膚柔嫩得出奇,讓那些出錢的恩客揮霍更多的錢,做著他們異常熱衷的慈善事業。

她開始學習英文,更要學習房事的種種。即使她聽不懂英文,但她至少看得懂。無論她想不想看,她都得看的。因為這是她的功課。

她從別人的目光中,知道她是出色的。但她依然是處女,她知道她的初夜是用來賣的。

終於那天到來了。她沒有覺得恐懼,只是看著那些競標的人,他們想要個處女時是什麼樣的表情。於是她對上了他的眼睛。原先他並不是在看她的,而是和她一樣好奇地環顧四周,是感到她的注視時,他才回贈給她勢在必得的邪氣笑容。

他是個生人,不是熟客。畢竟每年的捐款,他們未到年紀的孤兒也要走形式地過過場,也便於那些慈善家好先早早的預定目標。所以,她不記得以往的人群中有那麼出色的一個身影。

果然,他是不安分的。他竟出高價要買下她的全部。違反規定必定引起公奮。肥胖的薩斐侯爵鬧的最兇,原來他早暗中預定了這個女孩。而他會用武力解決問題,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逃走時,他並沒有忘記帶走她。葉秋風,她記住了。

*****

法國最高軍事指揮基地——三軍參謀部。

他在裡面挨訓,雖然語言不通,但夜可以完全肯定他在挨訓。

終於結束了,他走了出來。

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邪氣被正氣所取代。對了,他換上了軍服。法國的軍服。

[ 要緊嗎?]

[ 中將被降為少將,你說要緊嗎?]

為什麼他的眼睛透露的信息告訴她,他一點也不在乎。

[ 你打算去哪裡? ]他詢問她的打算。

[ 你買了我,卻沒付錢,你得負責。]她聳聳肩,看他。

他愣住了,沒有自卑的感嘆,沒有哭天喊地要以身相許。她是不一樣的。他要負責?

[ 我最近不能留在這裡,乾脆去中國度個假。]他怎麼會告訴她自己的計劃。

[ 去中國,我喜歡。]

[ 說個讓你去中國理由,我就帶你去。] 他故意刁難。

她對他笑:[ 不好意思說。]

[ 不說,你就留在這裡 。] 敢違逆他?

[ 我說了你別笑。]

[ 恩 。]

當葉秋風聽到她理由的時候,他知道了,他救出的絕對是個妖孽。

[ 我在這裡買不到合適的胸衣。 ] 她的理由。

***********

將軍府。

[ 滅了那家孤兒院,不管用什麼方法。還有把孤兒院的檔案留下,我要查閱。] 秋風吩咐著手下。莫名其妙降了整整一級,總要付出代價吧。

[ 是 。] 准將受到指示離開了。

他轉向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她:[ 夜 ?]

[ 什麼事?]

[ 以後我和人說事的時候,你要懂得迴避,知道嗎?]

[ 可我什麼也沒聽懂。]

[ 等你懂了,就晚了。傻瓜。]

他在教她生存之道嗎?

這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了他的老管家,秋風不由地一蹙眉:[ 還有如果是這個老傢伙在場的話,你就不用迴避了。]

作為一個稱職的管家,皮爾準確地看見秋風肩章上的變化,[ 少將,剛剛公爵夫人打電話問你回英國為什麼沒去公爵府探望。她非常地感到——沮喪。]

他母親什麼時候學會沮喪了,再降一級軍銜秋風也不相信。

[ 她再打來,你就告訴她,恐怕她要沮喪近十年了。讓她好好保重。] 忘了他母親最近減肥來著。禁止入英國境內十二年,表現好放寬十年要吧。

[ 還有夫人問起楓子爵的病情——]

[ 告訴她我最近會去中國,順便幫他找好大夫,叫她別操心了。] 早知道母親把公爵府的管家指派給他,就是要監視他,好把他的行動及時告之。

[ 剛接到通知說少將回國,所以我剛吩咐準備晚餐,還要過會,請——]

[ 還要等?不用了。吩咐下去,我不吃---]

這時,一個怪怪的聲音響起,成功地打斷了秋風的命令,引起了在場男士們的注意。她的肚子竟然在叫。

秋風不可思議地看著夜,[ 叫他們動作快點。]

皮爾這才暗暗打量這個矮小的女孩。一個十分精緻的中國娃娃。

**********

[ 你在那裡都會了什麼?] 他已換上便裝,恢復那一臉的不羈。秀而長的桃花眼打量著努力用餐的她。

[ 房事。] 她說的是實話,不知道他信不信。

他頓了頓,一笑,[ 那我以後找女人,你幫我安排吧。皮爾以後幫我叫女人的事交給夜了。我相信她的眼光。]

當她接過管家的遞來的名冊時,一呆,[ 要從名冊裡選嗎?]不解,不是一個電話就能搞定嗎?

他斜睨了她一眼,[ 你以為隨便什麼女人都能上我的床嗎?]

從他的眼睛裡她體會出了答案,不管怎樣,他都是個將軍,一個國家的三軍少將,原來找個女人上床也那麼不自由。

[ 夜?]

[ 在。]

[ 幫我選個女人,叫她今晚來。]

[ 是。] 記得他要求她以後答他的話,要用[ 是 ]

夤夜。

秋風被一個細小的聲音所驚動,門外有人。不是一直有規矩晚上不許任何人接近他房間嗎?

小小的身軀被他輕易地鉗制住。夜?換上了英式傳統的小女傭裝,讓她看上去格外的嬌俏。她好奇地看著他,夜色將她的眼睛襯得晶亮晶亮的。

她看到了他的翅膀黑夜般神秘的六翼,裸露上身,寬闊的肩膀。致命的感性。

[ 想舉報我?]

[ 想送我去瘋人院嗎?] 看不到他一點驚慌的樣子,知道他根本不怕讓她知道這件事,這難道不是他的秘密嗎?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是不同的?難怪他叫的女人從不在他房間過夜。

[ 進來幫我塗藥。] 靠他一個人做這事,太累。

為什麼看到他的傷,心像被揪起來一樣難過?鼻子酸酸的。

一側的翅膀竟然可以傷的那麼重,誰會如此的狠心?

一定很痛吧。

[ 你是天使嗎?] 有翅膀的不是天使嗎?

[ 曾經是。] 早就不是了。

[ 有區別嗎?]

[ 天使的翅膀是純白的。] 她不會是色盲吧。

可是白的看上去不是很假嗎?他的翅膀顏色給她的感覺很塌實。

他告訴她受傷的翅膀是飛不上天界的。

[ 傷好了就回去嗎?為什麼要回去?]

[ 上去找一個人,問一句話。] 他幽幽地望著天際。

是那個人重要還是那句話重要。她默默地想著。

一片沉默後。

等秋風回過神,她已經睡著了。她是第一個在他房間的床上過夜的女人。

只是從那晚開始,夜知道他認為世上最重要的是他的傷要快點好。

也從那晚開始,她總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秋風房間幫他的傷口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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