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臭皇帝,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低下頭,剛要進行下一步動作,他臉色大變,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幾步,倒在桶壁上……

顧天瑜瞪大眼睛,說道:“這是你逼我的!”說罷,她一個箭步上前,公子玉簫只覺得眼前兩團白肉一晃,然後,一掌劈下來,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聲,下一刻,他身子一滑,整個人便已經倒在了浴池中。

顧天瑜咬牙切齒的說:“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臭皇帝,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說罷,她便爬出浴池,急匆匆將太監服換了下來,也顧不得多想,急匆匆便沿著臺階一路去了,琢磨著怎麼在公子玉簫醒來之前,能逃出皇宮。

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安謐。公子玉簫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抹了抹脖子,淡淡道:“你說的沒錯,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說罷,拍了拍手,一個黑衣人無聲立在不遠處,公子玉簫閉上眼睛,依然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跟著她。”

“是。”

璃國的皇宮建造的十分雅緻奢華,鱗次櫛比的宮殿中,綠水繞石橋,小亭林立,假山綿延不斷,。宮中滿處盡是一叢叢一簇簇的牡丹花,在陽光下,奼紫嫣紅,爭妍鬥豔。

她在宮中轉了許久,只覺得每處都是一樣的,哪裡能看到宮門的影子?這樣下去,她還沒逃出去,公子玉簫便醒了。這麼一想,顧天瑜更是心急如焚。

來到一處宮牆前,她四下打量一番,確定無人,便踩著一棵樹,無聲翻上了牆頭。作為絕世小偷,她自小便被師傅嚴格培養,除了鑑寶能力,偷盜手段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項,便是逃跑手段,和防身術。因此,她剛剛才能出奇制勝,將公子玉簫打暈……當然,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現在,她也才能輕鬆便翻上了牆。

待一批侍衛從身邊走過,她才長長呼了口氣,就這樣,一個牆頭一個牆頭的翻過去,最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出宮了。

站在一株柳樹後面,顧天瑜不可思議的望著喧鬧的大街,此時來往的人群,和高低起伏的叫賣聲,馬車駛過時軲轆與馬蹄碾踏地面的聲音等均混合在一起,不遠處,還有糖炒栗子翻炒的聲音,香飄四溢中,滿城盡是黃金柳。

她蹙了蹙眉,總覺得逃出皇宮這件事情,有些太過順利。然而,究竟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什麼固若金湯?皇宮也不過爾爾嘛。”說罷,便拍了拍衣裳,準備離開。

而她身後那道宮牆後,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打了個手勢,隨即,從宮中各處冒出許多人,剛剛就是他們,在各處吸引了所有侍衛的視線,以至於顧天瑜能如此順利的出逃。

“哎喲我說大小姐啊,您怎麼跑這來了呀?”顧天瑜正準備去逛一逛傳說中的京城,身後,突然有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拉著她的袖子說道。

顧天瑜好奇的轉身,便看到一個圓滾滾的小老頭此時正滿頭大汗的望著自己。

她蹙眉,警惕的甩開那個老頭,說道:“我認識你麼?”

那老頭愣了愣,隨即一拍腦袋,說道:“不好不好,大小姐更傻了,出來一躺,連福伯我都不認識了。”

顧天瑜歪著腦袋看這個人,他身子矮小肥胖,一張臉看著卻十分本分,整個人跟倉鼠差不多,不由讓顧天瑜發笑。不過,對“更”這個字,她著實沒有什麼好感。

“你認錯人了,老伯。”見這老頭長的喜慶,顧天瑜也不再兇巴巴的對著人家,笑嘻嘻的說完後,便轉身要走。

“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臭皇帝,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福伯忙拉住顧天瑜的步子,說道:“大小姐,不認識我不礙事,你可還認得喜兒?”

顧天瑜轉身,白了老頭一眼,十分誠懇的搖頭,說道:“別說喜兒,就連喜鵲我都不認識。”剛說完,便有一隻喜鵲從頭頂飛過,“吱吱”叫著,隨即,她便聽到“白痴”兩個字,顧天瑜驚悚的抬頭看天,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一隻喜鵲正蹲坐在那裡,睜著兩隻滴溜溜的小眼睛望著她。

她的嘴角抽了抽,低頭,望著那著急的要刨土的福伯,訕訕地問:“你剛剛有沒有聽到這喜鵲說話?”

老伯兩眼一翻,差點厥過去。他抹了兩把淚,急的直跺腳,同情的望著“異想天開”的顧天瑜,嘆息著說道:“大小姐喲,福伯可不經您這麼折騰。快快……快跟我回家去吧,您都幾日不歸家了呀。”

什麼亂七八糟的?顧天瑜揉了揉腦袋,她知道,這福伯是認定自己是個傻子了,她極力保持淡定,依然露著一張笑臉,說道:“這位老伯,我說了很多次了,您認錯人了。”說罷,轉身便走。她可是知道,這古代裡窯子甚多,這人總是“小姐小姐”的,看著很關心自己,誰知道是不是個人販子?

想及此,不由又加快了腳步。

正在這時,只聽身後老頭一聲呵斥,顧天瑜的前頭突然出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顧天瑜退後一步,霸氣側漏的吼了一嗓子:“光天化日之下,當真有人強搶民女不成?”

這一下,可真是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圍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幾個大漢一步步走近顧天瑜,而顧天瑜雙手叉腰,衝著周圍人喊道:“大家快來看喲,有人要強搶民女嘍,這天子腳下的,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下一刻,顧天瑜便覺得天旋地轉,以為傳說中的大俠出來了,誰知,是一個大漢將她扛了起來,而福伯急匆匆的說:“還不快回府?”說罷,眾人便飛奔到一輛馬車上,然後將顧天瑜結結實實綁了,丟進了馬車中。福伯上了馬車,與那馬伕並排而坐,說道:“回府!”

車伕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顧天瑜一臉莫名其妙,她挪動了身體,如游魚一般滾了滾,然後艱難的探出頭來,對福伯說:“喂,老伯,我長的什麼樣子?”

福伯:“……”一拍大腿,不由唏噓道:“哎喲大小姐啊,你傻人就不要問這麼傻的問題了嘛。”

顧天瑜氣的臉紅脖子粗,心中罵道:“你丫才傻子呢。”

此時街道上依然有許多人,而皇宮的宮牆,終於在馬蹄踏踏聲中,漸漸消失在了身後。

顧天瑜的肚子於此時也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她垂眸,想起每次餓了,師傅總能變著法子,給她帶來許多喜歡的好吃的,就覺得十分難過。難道……再也回不去了麼?

這樣想著,她扁了扁嘴,眼淚便在眼眶中打轉。正在此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顧天瑜身子一晃,差點栽倒。

簾子被掀開,一個壯漢將她扛了下來,福伯忙叮囑道:“送小姐回房,讓喜兒他們伺候大小姐洗澡,我這就去稟告夫人。”說罷,便急匆匆的走了。

顧天瑜有些錯愕的望著面前的丞相府,門前的石獅口中,含著的不是石頭,而是真正的羊脂玉。她不由想將獅子嘴撬開,將那寶貝偷去。

正想著,身子一晃,原來扛著他的人已經飛快的進了丞相府,顧天瑜想,既來之,則安之。那老頭若真是丞相府的管家,絕不會認錯他們大小姐的臉。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個宰相謫女看來失蹤了,而自己又恰恰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想及此,她不由問道:“喂,你們大小姐叫什麼?”

那大漢身形頓了頓,似是被顧天瑜給驚著了,隨即,他聲音沉沉的說:“回小姐的話,您叫顧天瑜。”

顧天瑜: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她搖了搖頭,然後十分淡然的說:“此名甚好。”

那大漢差點一頭栽倒在地。穩了穩身形,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心想:大小姐也不全傻啊,還知道拐著彎兒誇自己呢。

顧天瑜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丞相府,發現這裡佈置奢華不說,和皇宮中的精巧設計簡直如出一轍。

長廊曲折迂迴,四處假山林立,錯落有致。

這丞相府的每一個院落的名稱,竟然也與皇宮無異,她蹙了蹙眉,越發覺得這丞相府處處透著詭異。

“喜兒,大小姐回來了。”大漢扛著顧天瑜,突然喊道。

顧天瑜不由秀眉輕蹙,眼眸中閃過一抹錯愕。因為,這座別院明顯比剛剛那些看著小些,這也便罷了,別院的牆還倒塌了一半,地面的青石板上裂了許多縫。再看那屋子,她不由覺得頭暈腦脹,和周圍飛簷翹角的高樓比起來,她這小屋整整矮了一截。

不是說宰相謫女麼?莫不是她聽錯了,自己其實是庶女?不然,宰相千金怎麼會受到這種待遇?那一座座精巧奢華的高樓裡,住的難不成都是下人?

“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臭皇帝,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一個念頭還沒想完,便聽到一陣啼哭聲,那大漢已經跨過門檻,來到了房間內,房間內陳設也十分普通,雖然不破敗,但是絕談不上奢華。她被放在一張大床之上,隨即,一個雙眼紅腫的小丫頭,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那麼大,一邊來解顧天瑜的繩子,一邊抽泣道:“小姐,您這幾日都去哪裡了?真可要急死喜兒了。”

顧天瑜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望著面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丫頭,想到,這個就是喜兒啊?就是那個傻子千金的忠僕?

想及此,顧天瑜突然覺得,若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也這麼關心自己也挺好。在沒找到回去的方法前,暫且做一次丞相謫女吧。

喜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些擔憂的望著一直不語的顧天瑜,怯怯的問道:“大小姐,您今兒是怎麼了?往常您話最多了呀,怎麼今兒突然不言不語了?”說到這裡,又開始暗暗抹淚,囁嚅道:“莫不是這幾日受了許多的苦?”

顧天瑜有些無語的白了喜兒一眼,看著這丫頭又開始簌簌落淚,心裡鬱結:她怎麼這麼能哭呢?於是,為了不讓小丫頭哭,她故作好奇的歪著腦袋,認真的問道:“我是傻子,傻子要說什麼話呢?”

果不其然,喜兒一下子止住了淚,嘴角抽了抽,整個人看著跟座木雕似的。

顧天瑜心想,嘿,這招還挺有用。想及此,她往床榻上一躺,折騰了這麼久,總算能休息休息了,她也好好好整理一番思緒。這麼想著,顧天瑜又側過臉,有些好奇的問道:“喜兒,我走了多久了?”

喜兒怔怔的望著顧天瑜,要說她傻吧,說出來的話挺傻的,不傻吧……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現在的大小姐,看著似乎整個人都靈氣了幾分。

顧天瑜打了個哈欠,用腳撓了撓小丫頭的腰,喜兒登時“咯咯”直笑,顧天瑜爬坐起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她,說道:“我問你話呢,究竟幾天啊?”

喜兒連忙說道:“小姐,您走了已經七日了。”

七日?顧天瑜重新躺回去,擺擺手說:“給我倒杯水。”她的性格,雖不算寡淡,但除了在和她那討厭的師姐對話的時候,會跟火槍一樣之外,其他時間,也算十分冷靜。畢竟做小偷的麼,性子活潑什麼的無所謂,但面對重要事情的時候,最講究的便是平心靜氣,方能將寶物包攬在自己手中。

想及此,她緊緊握了握拳頭,而喜兒也已經將水端了過來。顧天瑜接了,淡淡道:“謝了。”一口將水飲盡,立時覺得嗓子舒服了許多,她望著喜兒說:“喜兒,我告訴你件事兒,我不傻了。”

喜兒望著一臉嚴肅認真的顧天瑜,突然“嗚嗚”的哭起來,甚是欣慰的點點頭,說道:“嗯嗯,大小姐,我從來沒當您是傻子。”

“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臭皇帝,我的主意你也敢打?”

顧天瑜差點一口老血噴射而出。想了想,也是,聽一個傻子跟人家說“我不是傻子”,和一個全身脫光的男人說“我不是selang”有什麼區別?可信度真是低得可憐呀……

顧天瑜心中止不住的憂傷,她歪著腦袋,十分鬱結的問喜兒道:“你見過我這樣的傻子?”

喜兒認真的點點頭,頗為感慨的說:“見過啊,我都跟著小姐十年了。”

“噗……”顧天瑜將茶如數噴出。

顧天瑜以手扶額,十分無奈的白了喜兒一眼,說道:“我這七天其實是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郎中,那人把我的病給治好了。”

喜兒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顧天瑜,不過這小丫頭也算單純,她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有些好奇的問:“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顧天瑜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那是自然,何況,你覺得傻子會說這種話?”

喜兒仔細一想,臉上滿是喜悅,拍著巴掌說:“太好了!小姐不傻了!老爺以後一定不會再嫌棄你了,二夫人她們也一定不能欺負你了,”小丫頭一邊說一邊擦淚,大概是喜極而泣了吧。

顧天瑜望著開心的喜兒,不由感慨古代人的單純。

喜兒卻似乎仍然沉浸在喜悅中,說道:“夫人的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息了。”說罷,淚水又如滾落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

顧天瑜心中一緊,蹙眉問道:“你說什麼?”

喜兒望著顧天瑜,卻見她此時臉色有幾分難看,不由有些怯怯的說:“我說,夫人終於可以安息了。”

此文來自網絡,圖片來自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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