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

李 松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於2013年2月28號至3月3號在北京評曉。評選由中國書協展覽部主持評選全部程序。

此次展覽的指導思想是:“弘揚優秀傳統文化,推動和諧文化的健康發展,全面展示當代中國書壇對書法經典碑帖深入學習和研究的成就,促進當代書法藝術進一步繁榮。”

僅就此次展覽的學術話題,我們將進行一番議論。所闡發的觀點見解只限於筆者本人,不代表任何團體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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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關的資訊

此次來稿約12000件,初評600餘件,入選416件,優秀獎51件。入選概率3.47%;獲獎概率0.43%。與十屆國展入選率0.156%比較,正好是十屆國展的一倍多一點,顯然不如國展競爭激烈。與去年的三屆隸書展入選率6.3%比較,比單項展競爭難度大將近一倍。

缺憾的是,此次來稿統計,沒有各字體的具體數據,也沒有各省來稿數據統計(網上有各省入選數據,可供參考),無法判斷參數,這對我們的學術分析帶來一定的障礙。筆者只能根據諮詢各位評委的朦朧判斷當做模糊參數進行議論。來稿比例最大的還是行草,估計佔50%左右;次之隸書,約佔25%;再是楷書,約佔20%;篆書最弱,約佔5%。

初評之後的結果,與評委朦朧的估計略有反差。在初評的600餘件作品中,各體入圍的比例(這個數據基本準確,筆者現場統計時有一定的誤差,僅供參考)大約是:

楷書:31%,行書:25%,隸書:18%,草書:16%,篆書:10%。

入選作品和獲獎作品數據沒來得及統計,最後以作品集為準。

來稿的作者群以非中國書協會員為主力軍,有一定知名度的作者和近十幾年來大展獲獎和參展作者寥寥。比較明顯的是,參展作者群是以全國各地書法辦學機構的學員居多,書法強省的作者多。

通過這些參數,我們以為,這和當代書法創作的大勢基本是一致的。只是楷書的入選率有明顯的上升。這或許是臨帖展的特殊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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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臨帖展的現實意義

當代書壇展覽過盛是事實。不管什麼展,似乎是屬於“慣性的展覽模式”。雖然不同的展事有著各自的學術話題,但已經失去新鮮感。反應出來的負面作用是浮躁與名利的追逐。這個問題已經引起有志於書法藝術者的關注。書法藝術要持續發展,展覽肯定起到強力的推動作用。這種推動的作用力主要是撞擊在“書法創作的終端”層面,於是,作者們把全部的注意力和能量集中在數不清的展覽的“終端”上。於是大展的“終端”全息信息就成為了作者們的主要參照系。這種狀況波及全國各個省份,甚至各個教學機構。每次大展之前,運動式的鼓動倡導已經形成套路。

雖然我們不能說是壞事,但是,隱在的學術話題和更可怕的非藝術話題等等問題,真真的令人思考。筆者無心討論書壇的非學術話題,只是關注學術話題。

中國的書法藝術有如大河東流,沿著歷史脈絡有上中下游之分。任何一個書家的學書歷程都有法源、流向、演變的規律。這是誰也逃脫不了的宿命。由此推演,源流之清濁就顯得非常要緊的了。

源清者,流或清或濁,要看流向與流變,然清澈者概率高;源濁者,流易汙,更易濁,隨可治汙,而汙濁率必高。平理若衡,這是自然規律。與其後日治汙,不如今日不濁。

學書者的法源鎖定在哪裡?是我們不能不深思的課題!

學習書法的不二法門是臨帖取法,這是所有真正意義的書家們的共識。換句話說,植根書法藝術的傳統淵藪是永恆的話題。

臨帖展就觸動了這個話題!

當下,書法界的人們以研究展覽為旨歸,以追風為流向,以當代名家為法源,少數人這麼做無甚大患,若都這麼幹,可想而知。我們的博大精深的書法藝術會流變到哪裡去呢?

筆者曾經有意詢問了一些學書法的中小學生,搞書法為什麼?多數回答是為參展,為獲獎,為升學積累籌碼。每次大展之前,筆者也卷流其中,經常被邀,包括對自己學生的輔導,也在認真而執著地助力。今日自忖,內愧內愧!

臨帖展所要達到的目的,就是關照了當下諸多問題,才適時推出,至於作用能夠起多大,也未可知。但它是好的徵兆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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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學術探討

臨帖展與常規的書法展有著很大的差異,所反映出來的學術問題具有其特殊性。

首先,每件作品都具有明顯的指向性和參照系,從書體到技巧,從形式到風格是有依託的,或者說是侷限性的。但它還有非常自由的一面,可使作者充分發揮想象力的一面。那就是可以採用不同的方式方法臨寫,運用不同理念和判斷臨寫,更可以依照作者個人的審美取向和個性追求進行具有創造性的臨寫。這裡,古人已經給我們做出的典範,那就是各種版本的《蘭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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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和近現代著名書家在這方面頗有建樹。鄧石如、王鐸、何紹基、趙之謙,以及吳昌碩、于右任、沈尹默、白蕉、馬公愚,還有陶博吾、胡小石等等。他們的臨品古意盎然且個性鮮明,並且總結出了精闢的臨帖理論。

如果說臨帖理論最最精闢者,就是孫過庭《書譜》所指出的:“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再是“形神兼備”和“遺貌取神”說。

我們這裡之所以議論這些,意在為以下的學術討論建立一個框架,這樣以便不違背此展的宗旨進行討論。如果我們朝著這個思維方向討論,可以得出一個清晰的判斷,那就是臨帖作品的評選相對便於操作和掌控。其特點是,所有評委在對作品的解讀判斷上都差異甚微而比較一致。即便是遇到不太好判斷的意臨、創臨的作品也沒有明顯的爭執。這也與其它展覽評選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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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選帖課題的分析

臨帖展最最關鍵的問題是選帖,它包括選帖的面和選帖的質量。能否真正反映此展是否成功的重要標誌之一就是選帖的問題。宏觀模糊的統計,可以說各體經典高端的法帖齊全,這就為此展的宗旨打下了成功的基礎。

但是,問題也十分突出。那些“梅蘭竹菊、牡丹芍藥”之屬不缺,並且來稿量極為集中。那些也在常規視野之內但略屬邊緣的法帖相對偏少,那些新出土的藝術水準較高的東西稀缺。這是此次臨帖展的遺憾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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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各個字體我們做一番梳理,具體情況是:

【行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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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稿選帖最集中的法帖是:

《蘭亭序》、《書譜》、《聖教序》、《祭侄稿》、《寒食帖》、《苕溪詩》、《王羲之札帖》等等。就目前筆者和部分評委朦朧估計,《蘭亭序》、《書譜》二帖各集中來稿可能在600件上下(並不確切只供參考)。可見扎堆現象之嚴重,這便是臨帖展極為特殊之處。另外,行草來稿數量比較多的還有:《古詩四帖》、《懷素自序帖》、《章草》以及山谷草書、王鐸行草等等。

值得議論的是,通過扎堆的現象可以肯定地認為,傳統經典是多麼的深入人心!同時所有這類來稿的相對質量是比較高的。因為這些經典,真是實在太為人們所知了,它的每一個細節的都被瞭如指掌。選這類法帖的作者,相對訓練比較有素,作品的水準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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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問題也就隨之出現了。由於數量太多,評選必定格外地嚴格,亦或是尖刻,因為,無論誰來評選,傳統經典必須要精中選精,優中擇優。優秀獎一定是這類作品佔有主要比例。於是,遴選之際評委們都小心翼翼,高度謹慎。這類作品的評選實際並不輕鬆,因為評不出令人佩服的作品,是實在交代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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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明顯的問題是,淘汰率了。會有一些本來不錯的臨作被淘汰,這類作品的淘汰率遠遠高於其它品種,那是自不待言的事了。對此,評委常常嘖嘖嘆息,因為,我們真真的知道臨習這類作品的艱辛,如“天下三大行書”法帖幾乎都是通臨,提交上來的只是一件作品,而後面不知還有多少廢品。評委也十分無奈,因為不可能同類作品數量太多,為投這類作品的作者惋惜。實話實說,投這樣的作品很是吃虧。這裡,我們也真誠地勸慰這些作者,心態放平,權當是一次深入的臨帖訓練吧。畢竟這樣的訓練對自己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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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們的選帖總的看相對豐富,但是有許多也還是稀少或稀缺。比如臨董其昌、倪元璐、康裡巎巎、鮮于樞等等元明行草的極少,筆者在初評時就幾乎沒有見到幾件此類臨品。再如清人行草,種類不多,且質量一般。

值得提及的是大草和章草,雖然有一定的種類和數量,但高質量的臨品不多。尤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當下依託《張旭古詩四帖》創作的人不少,應該有較高質量的作品出現,可是這類作品反而寥寥。奈何奈何?可又怎麼解釋呢?

統觀行草臨作來稿,小字多,質量高,大字少質量差。小情趣者眾,氣勢恢宏者寡。這,與當前行草創作是接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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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書部分】

來稿最多的品種是:

《張遷》、《禮器》二品,各自來稿估計在五六十件以上。其次是《鮮于璜》、《裦狹道》、《好大王》和《曹全》,《西峽頌》和《郙閣頌》也爭得几席。簡帛類比例也不小。

隸書扎堆也十分嚴重。去年的隸書展評後,筆者也寫了比較詳細的文字。在討論作品創作的時候,也不由得提及臨帖取法的問題。若和此展對接比較,問題有相似之處,不同之處。比如《張遷碑》真是具有恢宏廟堂氣的典型代表,也是闡發性格情性的載體。如此這樣偉大的作品,給我們以很豐富的養料與提示。但是,來稿雖然很多,可是真正發掘出這種氣象的作品幾乎沒有,獲獎作品應該有《張遷》的臨品。

在評選之際,評委是極度關注《張遷》臨品的,就像《蘭亭》和《祭侄稿》一樣,定要遴選出叫座作品的!我們非常相信,這類作品一定會出現,可是全程下來,卻沒有出現。優秀作品裡面,有一件臨《鮮于璜》卻比較突出。這麼偉大經典的作品竟然沒有高端臨品產出。煞是遺憾!

除了《張遷》外,還有不得不說的《石門頌》,解讀《石門頌》筆法或有誤讀誤解之處,多數的臨品一般般,幸虧有一件獲獎作品還好。《石門頌》的影響力不言而喻,它是習隸作者案頭必備之帖,此展鮮有上乘臨品,真是需要我們操隸作者思考的事情。

隸書的臨作,有明顯的三個趨向。清整一路作品質量較高數量多;散逸一路作品次之;恢宏一路反倒一般。我們認為,這種現象在隸書領域不該是這樣。

隸書一系,也存在偏狹之象。《衡方》、《封龍山》、《白石神君》、《乙瑛》、《朝侯小子》、《華山》等等經典漢碑,似乎也不都在眾多習隸者的取法視野之內。漢碑是隸書一系的主體,卻是如此局面,值得我們深思。

簡帛一系的作品來稿數量尚好。這類作品大都追求小情趣,或追求古舊形式。比較明顯的問題是,臨習這類法帖,應該從古代原生態遺蹟中提煉有價值東西才對,這才是臨習它們意義所在,而不應該致力於複製和仿古上。簡帛類較好的作品都在草簡,歸類當屬章草。

此外,我們覺得對清代隸書的關注度也很低,因為只有伊秉綬、金農等等少數品種可見。鄧石如、鄭谷口、趙之謙等等似乎無人問津。

此展隸書選帖面不寬,已是事實。這與當代隸書創作現狀似乎存在必然聯繫。

【楷書部分】

此展楷書入圍數量比以往任何展覽的入圍率都高,這絕對出乎所有評委的預判,這可真是可喜的現象。以往任何展覽,楷書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入圍比例,這或許是臨帖展最特有的現象。儘管如此,最令人糾結的還是楷書領域。在楷書的三大板塊裡,唐楷、魏楷和小楷各有各的尷尬境地。聽筆者細細道來。

最悲哀的是唐楷。世人皆說唐楷重要唐楷偉大,可是展廳裡往往給唐楷的席位煞是可憐。歐柳顏(包括趙)被舉得極高,可是每每展覽殺得精光。最最可悲的是柳楷,無論以往的什麼展,幾乎沒有它的影子。這次臨帖展,只有一件柳楷入圍,投票之後入選否也未可知。初評階段,筆者這組的四千多件作品只發現一兩件柳楷,因為臨得實在不好而淘汰。交叉複評階段又過眼將近兩千件,居然不見蹤影!如此冷落,柳楷悲哀。

眾人皆雲:“歐楷乃楷書之極則”;皆雲:“學書當學顏”;還雲:“立骨當學柳”等等。其實,歐柳顏趙楷書的來稿不是很多,入圍的屈指可數。如此境遇,唐楷悲哀。

其實,此展評委是非常偏袒唐楷的,從展覽部主任劉恆那裡就特別關注歐楷。他和筆者溝通時說,一定要給歐楷幾個席位,全國寫歐楷的太多太多了。最終評選結果歐楷沒被絕種。

可說的是褚遂良,唐楷只有這一口氣在殘喘。說殘喘不太屬實,應該是比較“火”,“火”在來稿上。綜合性展覽包括此展,褚的來稿數量與質量其實並不低,但是由於寫褚的作品往往以守帖面目衝展,幾乎見不到有新鮮的面目。褚楷之間的競爭點主要體現在,看誰寫得精準和寫得率意,誰獲票就高。其實入選也基本是品種的關懷而已。

由於臨帖展的特殊性,由於褚楷臨品的質量普遍較高,所以入選數量並不少。實際上,褚楷大多數情況是隻能入選而獲獎可能性很低。這是此展楷書比例較高的因素之一,而綜合展就沒那麼幸運了。 再說的是虞世南,也有一兩口氣。其它唐楷就沒有話題了。唐楷在時下任何展覽都窮途末路,可見,人們對唐楷是多麼的審美疲勞或審美厭倦。

需要提及的是,此展有一件原大通臨隋代《蘇孝慈墓誌》(注:此志頗似歐陽詢),臨得極為精到而獲獎。

接著談小楷,也屬“悲慘世界”。其悲有二:一是風格就那些風格;二是來稿仍舊雪片紛飛;三是靠拼接裝點或使苦肉之計(這類作品字數多的驚人)。這是說綜合展。那此展卻一反常態,首先來稿量銳減,遠不及綜合性展常常能佔楷書來稿一半的比例(九屆國展將近60%,十屆國展約50%)。

最明顯的是選帖集中,突出的是文徵明統領主要來稿份額,其次依次是《宣示表》、《汲黯傳》、《靈飛經》以及王寵、黃道周等等。讓人讚歎不已的敦煌寫經,來稿極少。總之,以精工、清麗風格者為主要取向,古樸、散淡抑或率意風格者來稿蓋寡。小楷往往是創作容易臨帖難,或許這是來稿減少的原因吧。

再談魏碑楷書,是最有話題可說的領域。因為筆者在這個領域慘淡經營了近三十幾年,想談的問題也多,限於篇幅,只檢重要的議論。

首先是當下人們對魏楷的認識比較偏狹,其中包括幾個方面:

一是認為應該“取法乎上”,普遍認為魏楷不是楷書系統的主流,只是些不成熟的民間書法,故不足以為法;二是覺得魏楷就是龍門造像一系,粗糙又不規範,以為《張猛龍》、《張玄》、《石門銘》、《元倪》、《崔敬邕》之屬可學,其餘不足觀;三是認為魏碑的筆畫沒有筆法技巧存在,因為點畫都不是寫的全是刻的,只可看,不可學,既學不了,也沒法學,等等。於是,現實書法人口中真真正正純搞魏楷的比例還是很少,淺嘗輒止者多。近些年操魏楷者的確漸漸增多,但也還都是在起步階段,其中還有相當數量的作者,是因為在唐楷的“悲慘世界”裡難以為繼,而捨唐就魏的。

因此,近些年的展覽來稿雖然有上升的趨勢,但數量看長而品種依舊。此次臨帖展也基本沒有太大的改變。來稿也就是集中在以上所羅列的那麼幾個品種,其中龍門造像連二十品都不全,其它石刻墓誌之類更是星星點點。

以《張玄墓誌》獨領風騷,粗略估計來稿得有四五十件只多不少,依次是《張猛龍》、《元倪》、《始平公》、《石門銘》。

於是,來稿的品種幾乎可以歷數,有《汝南王修治古塔銘》、《姚伯多造像》、《廣武將軍碑》、《鄭文公碑》、《二爨》、《孫秋生》、《太覺造像》、《鄭長猷造像》等。這裡比較明顯的變化是,出現了《李謀墓誌》、《李璧墓誌》、《元楨墓誌》、《元鑑墓誌》、《石婉墓誌》、《王昌墓誌》、《元彬墓誌》、《吐谷渾墓誌》、《高慈夫人墓誌》、《封君夫人長孫氏墓誌》、《源延伯墓誌》、《元暐墓誌》、《鞏賓墓誌》還有《谷朗碑》等等,這些並沒被列入所謂經典,但品相尚佳的墓誌等等。雖然來稿有此類品種,但要麼是一人多稿被篩掉,要麼是臨品較差而淘汰。即便是入選的臨品,其質量也不高,不少是佔了品種的便宜。

儘管如此這般情況,我們已經看到,一些崇尚魏楷的作者們的眼界漸寬,審美漸高,當然也是非常可喜的現象。

如果分析魏楷作品被淘汰的主要原因是,普遍技巧能力較差。

一方面是,臨品描摹修飾的痕跡明顯,臨品絕大多數是呆板僵持,烏黑沉重,尤其臨龍門造像的作品,多數是連寫帶描。凡是屬於方筆類型的品種,很少有書寫意味的和墨韻豐富的臨品。從他們用紙就可以得到佐證。這類作品幾乎都用不發墨的草紙或粗纖維的紙臨習(補描筆畫不太暴露),見字不見筆,有形不顯神。

另一方面是,作者並未真正掌握魏楷方筆或圓筆的控筆技巧,只是比較大膽敢寫,雖然運用宿墨墨色比較豐富,書寫意味強烈,可是點畫狼藉,字形乖戾,且與原作相去較遠。嚴格講,既不屬於意臨也談不上創臨(關於意臨與創臨這個話題,本文後面將有所議論)。這種臨帖純屬孫過庭說的:“任筆為體,聚墨成形”。說明魏楷核心技巧這一重要課題,在當代習魏的作者群中亟待需要解決。

再是,大多操魏楷的作者,猜解碑法有誤,還是用唐楷的方法寫魏楷。這樣的作品總是帶著唐痕,筆者戲稱用唐法寫《張猛龍》為“唐猛龍”,寫《李璧》為“唐璧”。總之,魏楷“基因”不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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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書部分】

篆書作者歷來是“弱勢群體”。作者群小,風格面窄,入選份額低。此展與綜合類展一致。

從僅佔入圍10%左右的篆書作品看,金文二十多件;鐵線篆(精工類)近二十件;權量近十件;清篆二件;甲骨二件;楚金文一件;吳昌碩石鼓一件;天發神懺一件和張遷碑額一件。

這裡比較正常的是,以金文為主導,精工鐵線篆繼之,兩者合佔半壁。不正常的是,甲骨和楚金文,一共才三件。在當下的綜合展中,楚金文的創作是比較火的,可是,此展入圍就一件。甲骨才可憐的兩件。篆書的低迷由臨帖展可見一斑。

還值得關注的是,相當數量的篆書臨品水準不高,心昏擬效之方,又手迷揮運之理。對原帖的解讀處在表層,理解也在淺層。

由於評選條例裡強調間顧不同風格的要求,那些稀少品種雖然水平一般也得以入圍,具有明顯的品種優勢。其它字體也是如此。

2、臨帖的方式、方法課題梳理

臨帖的方式與方法不同,所謂方式是,選臨、節臨、通臨、放臨、縮臨和對臨背臨等等;所謂方法是,形臨、意臨、創臨等等。前者是技術範疇,後者是藝術範疇。兩者不是一回事而又相關聯。就是說,可以選臨加意臨,也可以背臨加形臨,等等以此類推,其臨帖的方式方法是多樣性的。

從來稿情況看,將近90%的作品的臨帖方式和方法屬於“對臨加形臨”。說明廣大作者均採用最傳統的模式臨帖,說明這種臨帖的方式方法已經深入人心。

無疑這種模式是經典的臨帖模式,是最科學的模式。

這種臨帖模式的作品反映出來的信息是,儘可能地和原帖靠近,儘量求其形似與神似。這與古訓是極為吻合的,既“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這裡的這個“似”,我們的理解是包括“形似”與“神似”。一些質量較高的臨品,可以說真是做到了形似與神似,故而“形神兼備”。然而,用意臨、創臨方法的作品極少,品相上乘的臨品極少極少。

我們看到,此展在臨帖的方式上卻非常豐富,有通臨、節臨、選臨、放臨等等各種方式都有,只是背臨(默臨)的臨品,筆者尚未見到。如果是背臨的作品,作者會在款中有所描述,此次來稿背臨的臨品闕如(注:或許可能有,或許筆者眼盲未見)。順便在這裡多說一句,背臨臨帖,是學習書法及其重要的方式,是學習者必須掌握並經常運用的方式。

3、關於對臨加形臨的議論

對臨加形臨的模式是學習書法最主要的和經常採用的模式。這種模式就是不少古人共同倡導的模式,既“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或“形神兼備”的臨帖模式。

筆者以為,這種模式是獲法取法的最佳手段,是達到獲“正法”與“真法”的科學手段。這種臨帖以精準為主要指向,包括筆形準、字形準、章法準、墨色準與風格氣息準。各種版本的墨跡臨《蘭亭序》就是樣板。古代書家米芾就是採用這種模式臨習的典範,流傳的他的許多故事可證。

這種臨帖的模式就是我們常常強調的“要有他無我”。古人有云:“臨帖是為節度其手”。“節”是節制或限制,“度”是規矩和規範。當臨帖之際,我們的手不是自己的手,是原作者的手。其控鋒方法,發力方法,結字方法,駕馭通篇的方法,控墨的方法,以及表現風格審美的手段等等,都要緊靠原作者的方法。這樣的臨帖才能真正做到形神兼備。這種模式是最能察其法理,曉其藝理的學書模式,並且已經為古今書家們所共守。

此展獲優秀獎的絕大多數作品屬於這樣模式臨帖的臨品,證明我們的作者對這樣的臨帖模式的共識。這是此展最為可喜或肯定的部分,也是成果最高的部分。獲獎作品中有的臨品可以說是達到了很高的境界。獲獎中臨《書譜》、《祭侄稿》等幾件作品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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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關於意臨與創臨的議論

關於意臨與創臨的問題比較難以討論,各人有各人的判斷與認知,其中存在絕對對立的見解。筆者就自己的淺薄理解與認知,談談拙見。

無論意臨與創臨抑或還有什麼臨,只要是“臨”,就必須要臨出原帖的某些元素。至於,臨作中原帖元素含量的多寡,可以不同,或如古人所說的“取一半,捨一半”也罷,去六捨四也罷,甚至取三捨七也罷,我們都認為屬於臨帖範疇(筆者經常運用這種方法訓手)。也就是說,所臨之字,總得有原帖的影子。如果臨的東西與原帖“三不靠”,只是臨的原帖的字兒,而不是原帖的味兒,就不屬臨帖範疇。這裡要指出的是,臨帖的要義是臨習法帖的技巧與風格,而不是單純的文字,如果寫的只是文字,那叫抄錄,不叫臨帖。

意臨與創臨是達到訓練目的的重要手段之一。換句話說,臨帖不能僵臨死學,要化人之法而成我法。這樣才能學得到,學得對,用得上。臨帖多數是以創作為落腳點的,臨得再好再多落實不到創作上,都是無效勞動。鑑此,意臨與創臨往往是活學活用的最佳方法和手段。

或取其形,或擬其筆,或用其章法構成等等,這是“技”的範疇;或捕其勢,或採其質,或逮其神,或化其意等等,這是“藝”的範疇;或察其法,或潛其心,或標其情等等,這是“道”的範疇。正是這三種層次不同的問題,反應到臨帖中比較複雜,所以很難界定和規範意臨與創臨的內涵與外延。比如,曾見某人臨《九成宮》,竟然臨成了行列無序,大小突兀,筆墨狼藉,個別字竟然寫成草書,完全改變了原帖的形制與性質。諸人詫問何故?輒曰:“這是創臨”!又曰:“找這個帖的感覺”!再云云又云雲,頗有說辭。當爭論到一定時候的時候,一言以蔽之,曰:“這樣寫,舒坦”!眾人啞語。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這裡我們還有必要討論“遺貌取神”,這句古訓的真實含義。這也是某些人士常以此為據進行自我標榜。這句古訓堪稱萃語。 關鍵的是這個“遺”字,何謂“遺”也?“遺”,是有前提的,其前提必須是“有”。只有“有”了,才能“遺”。“遺”者,丟也,失也,捨也,棄也。某人汽車停在路邊丟了,被人偷了,這叫“遺失”。壓根沒車,何談丟車?

我們認為,“遺貌取神”,前提是得貌,不僅的貌,還要得神,之後,留神而遺貌。臨帖之際,形貌之未得,神采之未擬,沒有可遺之貌,更無可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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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需要反思的問題

此屆臨帖展出現了很多值得我們思考和反省的東西。這裡,我們僅就敏感或主要的話題展開議論,由於筆者的淺陋,會有疏忽或愚見,權當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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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對臨帖意義與取向問題的思考與當代對傳統的解讀問題

臨帖是書法學習與研究的不二法門。凡是古今有成就的書家,那些有實力的書家,無不是臨帖的高手,甚至,有的臨品都可以成為後世學習的範帖。褚遂良、虞世南所臨《蘭亭序》;王鐸所臨《聖教序》;何紹基所臨《張遷碑》以及吳昌碩所臨《石鼓文》等等,就是典型的案例。

臨帖的主要目的大體有三:一曰取法;二曰訓手;三曰冶心。取法是為用法;訓手是為提高能力;冶心是為提升審美。

所謂取法,基礎是選帖。古人云:“取法乎上,僅得乎中”。“上”,是經典,是被歷史所檢驗過的,沉澱下來的東西。它們就是傳統。取法乎上,就是繼承傳統。這沒有什麼爭議。這是永恆的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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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裡還有些小道理需要我們思忖。

細究起來,我們需要反問一下,如果是“取上得中”,那麼,“上”,從哪裡來的呢?是否是“中+中+中+中……=上”呢?好像不是這個邏輯,也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數算。我們學二王、蘇黃米蔡、顏柳歐趙,都是鐵定的“上”,我們就屬於“上”了?或能“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容易了。顯然不是這個邏輯。

對“上”的判斷,歷來紛紜。有人說:“王羲之無丈夫氣,有女郎才”;有人說:“顏真卿像插手並腳田舍漢”;有人說:“趙孟頫字有奴才相”,等等。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被指責的可都是歷史上的大家呀!甚至說這話的人,也都是聖手。可信嗎?可據嗎?

“上”是經典的代名詞。經典的屬性是,品位高,影響大,流傳久,法者眾。這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那些不具備這種全屬性的東西,藝術品位相當高的東西怎麼界定呢?還有很多沒有名氣的尚好的古代遺存怎麼界定呢?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筆者長期學習研究魏碑楷書,發現裡面有許多品相相當高的,但鮮為人知的,流傳短暫的,法者寥寥的,甚至比列入經典的東西還好的碑版石刻,怎麼界定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我們有必要對所謂的“上”進行再認識。

筆者認為,“上”有宏觀與微觀的兩重意義。兩者不能混為一談。宏觀意義就是“取法乎上”,屬於指導思想範疇。潛入微觀意義思考,微觀意義則指具體個人,“取法乎當”才有實際意義,才有實際指導意義。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這裡,有如我們飲食。俗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人之不同取食不同,動物世界更是如此。折射到書法的學習中,我們或可這樣描述,所謂“取法乎當”,是合我者為上,適我者為當。合我者,取之用之,不合者,觀之賞之。這樣,我們的取法範疇就會相對清晰,就會理性,而不會迷亂,減少盲目和做無用之功。

再是,雖然人之取法不同,各有路數,但結果懸殊。就知道歐陽詢,就死磕歐體,不及其餘,結果必然走的是書奴的路子。

學書“博採眾長”比較可信比較科學。所以,古人就有學書當“如蜂採花”如“雞食蹠”之說。筆者總結,學習書法最佳的思路是“走體系化的道路”。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2、浮躁與淺薄是時下書法界的“禽流感”

書壇的浮躁與淺薄可以說是時弊,表現的形式多種多樣。展覽中的代筆作弊現象比較嚴重。臨帖展似乎也不可避免。評選之際,評委會從作品中發現蛛絲,可是難以定論。書法是看結果的藝術,作品創作的過程無從考證。這就給一些浮躁投機者以機會,同時也給靠代筆騙錢的人以謀財的機會。

一些作者研究書法的指向就是展覽,為展覽而戰的作者很多。報紙雜誌一到手,先看徵稿啟事,不管什麼展覽,悉數參加。國內書法展事頻頻,一些作者像趕集一樣,東奔西跑,重複的作品一稿多投,頻於應展。根本沒有心思臨帖訓練,取法充實,讀書涵養。專注於什麼作品討好評委,怎麼裝點作品能夠取悅評委,而對作品的格調、品位、風格等等無心顧及。就像籠雞一樣,不停產蛋,以供展覽之需。

淺薄在書法界的反應也是歷歷在目。一些個體書法愛好者,對書法知識的無知和淺薄不是筆者議論的對象,那些在書界有一定身份的人,或有點小名氣的人的無知和淺薄就令人可憎了。筆者也曾經常見到一些這種人,明明腹中空空還在那裡胡侃。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比如,某位曾經獲過什麼獎的作者,曾經在網上和筆者論道,似乎帶有挑戰開悟筆者的口吻,和筆者侃碑。殊不知,他的那點知識幾乎不配與筆者談碑論書。當沒論幾下就漏洞百出,說的既不在行,也不在理。於是筆者也就不客氣地和對方叫了一小板,結果他灰溜溜的跑了。自己說這事不是說筆者多麼高明,只是說,當你要和別人pk的時候,pk的東西你必須門兒清,根本就是個“棒槌”,那個帖從來就沒沾過手,你怎麼K呀!再有,是不是看清對象是什麼人,然後再開炮。別以為獲過什麼個把獎,就把自己當聖人。據知,這位作者幾乎沒有在他的眼裡瞧得起的人,在地方口碑很差,經常以攻擊別人為能事,大有“我花開罷百花殺”的架勢。時下這種淺薄的人常見。

最要命的是那些原本不是書法界的人,混入書界後,儼然以專家學者的面目論道,尤其是在真正有實力的書家目前厚顏無恥地論道。某次筆會,某市書協的秘書長兼駐會副主席臨場,邊寫邊不停地口中叨叨,說:“書法最講究字外功,光臨帖光寫不行,得懂詩詞格律”。這話乍聽也沒啥毛病,只是出自他的嘴裡就覺得那麼的彆扭,那麼的臭氣熏天。因為,此人是靠鑽營攫取的這個位置的,查查他的歷史,根本就沒有什麼業績。混到書界,有了烏紗就是專家了。他的字既無根底又無品位,像他的人一樣淺薄且俗不可耐,還厚著臉皮訓導在場書家。在場的書家哪個都比他修養深,書藝高,口碑好。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3、臨帖不是小兒科

此展有一個明顯的現象是,一些有名氣或有點名氣的作者都不參加。這裡可能是覺得和大眾作者競爭顯得跌份,可能是這類展覽沒什麼可爭的價值才不參與。也有怕露怯的心理,因為自知臨功不深,自己的法源都是左鄰右舍,手上的東西都是時髦的流行的東西,一旦臨帖心虛不已。或者,有的認為臨帖是小兒科的事,初學者的事,象自己這樣的“高手”,簡直不屑一顧。

評後的研討會,副主席聶成文先生對此頗有微詞。他出語犀利,直衝要害,大體意思是:他就聽到某大“名人”說,他從來就不臨帖,臨帖沒什麼用,敢寫就行。簡直是胡說八道!不臨帖怎麼能行呢!?現在發現許多小有名氣的作者很少臨帖,字越來越差。臨帖不是初學者的事,王鐸晚年一日鬻書一日臨帖,大家都這樣做,何況我們呢!臨帖是所有書家,由其是知名書家必須要做到位的事!

他的發言,博得所有評委熱烈的掌聲。

筆者覺得,檢驗一個書家能力最好的辦法是臨帖,考核書家水準最好的手段是創作。在當今的書法界,有些有名氣的人未必就經得住這樣的檢驗和考核。我們就真的見過個別挺有名氣的人,臨的字慘不忍睹。曾聽劉文華講課舉例說,臨帖是存款,創作是花錢,光花錢不存錢,口袋會越來越空。此言不虛。

我們認為,臨帖應該伴隨我們學習書法的生命全過程。引用一位京劇老前輩的話:“功夫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同行知道;三天不練,觀眾知道”。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4、書法藝術需要多元

此展評選之後,我們對入選作品梳理分析後認為,對品種種類是滿意的,數量與規模是認可的,經典之經典品種大體都有,有的作品具有很高的水準。說明古典作品是多麼的深入人心,它們的魅力是多麼的強大。但還是顯得不夠多元。

一方面,各體都有扎堆現象,導致擁堵現象;另一方面,還有許多經典品種沒能出現,或雖有作品,但質量一般,為了顧全品種,僥倖入選,至使展品質量平平。

僅就筆者自己的想象,臨帖展的品種應該在三百品左右,至少也應該在二百品以上,同品臨作不超過三件,這樣,才真正符合“國”字號的臨帖展覽才是。

再是,臨帖的理念,方式方法也應該多元。意臨、創臨和其它臨習方法的品種實在太少。“一葉知秋”,可以窺見到我們的作者,學習書法的方式方法還不夠完善,還缺乏靈性,還缺少創意,抑或還缺少膽量。

書壇整體臨帖的水準直接關乎到創作的高下,這是必然的問題。源頭的水質一定會直接影響到中游與下游的水質。我們期望書法家們都重視臨帖的課題,尤其重視臨帖與創作的接軌與轉化的課題。並期待下一屆臨帖大展,有更多的亮點出現。作為評委,我們真的非常需要從評選過程中,得到作者們作品的啟示和收益,得到作者們給我們以壓力與鞭策。

李 松:全國首屆書法臨帖作品展評後(附作品)

5、對傳統文脈、文心的繼承與弘揚的思考

在評選之後的研討會上,書協秘書長陳洪武總結髮言時指出了“書法的發展,應該強調對傳統文脈、文心的繼承與弘揚”的問題。這也是當前比較沉重的話題。

時下我們的書法人口極為龐大,學習書法除了繼承傳統的技與藝之外,不能忽略中華文化的文心與文脈。嚴格講,筆者沒有資質議論,沒有資格闡發這個論斷。但是,時下為展覽,為入會,為掙得席位,為金錢而戰的狀況,令人堪憂。

如果那些華而不實的言論,重權術而貶學術的作為,低俗拙劣的作品氾濫,勾心鬥角的換屆戰爭,投機鑽營的行為充斥書壇,汙染書壇,那將是所有書法人的悲哀,時代的悲哀!

書法藝術是中華文化物質的和精神的載體,縱觀中國書法藝術長河,傳統文脈與文心的宏大的“正能量”潛存在這條長河之中。臨帖習字雖然是雕蟲小技筆墨之中的事情,但這裡的正大氣象,博大精深的藝理藝規,是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財富。這些正能量需要我們每個書法人去發掘、聚集、釋放。

(鄭重聲明:此文純屬個人見解,不代表任何部門和個人)

2013年3月14日夜於京華之沐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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