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島——肯·福萊特

本書是肯·福萊特的處女作,一上市即受到廣泛的關注,被改編為熱門電影,並於次年獲得了愛倫坡最佳小說獎,至1999年全球累計銷量逾1000萬冊,是美國《出版人週刊》《時代週刊》等雜誌強烈推薦的超級暢銷小說。

風暴島——肯·福萊特

歷史和文學的結合,肯福萊特的筆法簡潔而具有故事性,每部故事都完全吸引你的目光。手不釋卷,和東野圭吾相似,反面角色刻畫的血肉飽滿,心底感到隱隱的遺憾。歷史,文學,心理,推理,完美適應你的大腦。

肯·福萊特的小說都有史實根據,就像新聞記錄一樣,犀利、精密而準確,據說,他的小說出版前都會請歷史學家審讀書稿,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史實錯誤。在堅實的歷史基礎上,還能保證文學性,文字乾脆利落,絕不炫耀辭藻,以最精簡的筆墨烘托出最緊張刺激的氛圍,故事情節環環相扣。在他筆下,歷史上的真實事件與小說中的虛構角色,天衣無縫地融合在一起,讓讀者在體會宏大歷史的同時,更能感受到小說自身的強大魅力。這也是我喜歡肯·福萊特的小說重要原因之一。

風暴島——肯·福萊特

他之前就聽到了她在樓梯上絆的那一下。如果她再等上一分鐘,他就來得及把無線電發報機裝回箱子,把密碼本放進抽屜,也就不必要置她於死地了。但是沒等他藏好證據,已經聽到她在用鑰匙開鎖了,到她打開房門時,那把錐形匕首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因為她在他懷裡輕輕扭動,費伯沒能一下子就刺中她的心臟,只好用手指扼住她的喉嚨,制止她叫出聲來。他又刺了一下,可是她又動了,刀鋒扎到了一根肋骨,只在她皮肉上劃了一道口子。隨後血便湧了出來,他明白乾得不夠乾淨利落,只要一刺不中,就會這樣的。 現在她掙扎得很厲害,一刀是殺不死了。他還用手封住她的嘴,同時用拇指摳住她的下巴,倒推著她向門撞去。她的頭碰到木板門上,發出很響的聲音,要是沒把收音機的音量關小就好了,可是他又怎麼會料到這一步呢? 他在殺她之前猶豫過,因為最好是讓她死在床上——這樣便於遮掩,他本來已經想妥了——但是他沒把握不出聲響地做到那一步。他扣緊了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死死抵在門上,掄起錐形匕首,在她的喉嚨上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切口不規則,因為那匕首不是把利刃,而且喉嚨也不是費伯最熟悉的目標。 他向後一跳,避開噴出的第一股鮮血,然後立即又跨上前去,抓住了她,以免她倒在地板上。他把她拖向床,儘量不看她的脖子,把她放倒了。 他以前殺過人,因此他知道自己殺人後會有什麼生理反應。他走到屋角水槽前,等待著。他可以在刮臉用的小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他面色蒼白,兩眼發直,他看著自己,心裡想:殺手。隨後他就嘔吐起來。 吐完之後,他覺得好受了些。現在他可以去工作了。他清楚必須做些什麼,甚至在他動手殺她的時候,就已經盤算清楚了。

他洗了臉,刷了牙,清洗了盥洗盆。然後坐到桌前,靠著他的無線電。他看了看筆記本,找到了地方,開始敲擊發報鍵。電文很長,報告的是有關一支軍隊集結起來開赴芬蘭的消息,剛才被打斷時,他剛發了一半。電文是用密碼寫在拍紙簿上的。他把全文發完後,用了“向威廉致意”來代替簽名。 他把發報機按部就班地裝進一個特製的皮箱裡,然後把其餘的東西放進另一隻箱子裡,脫下褲子,用海綿擦去血跡,隨後便洗了個澡。 最後他又看了看死屍。

他現在已經能夠冷靜地看待她了。這是在戰時;他與她是敵我雙方:如果他沒殺死她,她會送了他的命。她始終是個威脅,如今,因為威脅已經解除,他唯一的感覺就只有輕鬆。她不應該來這裡驚嚇他的。 他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他又洗了次手,然後穿起衣服。已經快半夜了,他要再等上一個小時才離開:晚點走更安全。

風暴島——肯·福萊特

他坐下來,靜靜地思考是怎麼出的差錯。 毫無疑問是他犯了錯誤。如果他的偽裝完美無缺,他就會絕對安全。如果他絕對完全,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秘密。加頓太太發現了他的秘密——或者確切地說,她再多活上幾秒鐘就會發現了——這就說明他並非絕對安全,就是說他的偽裝不夠完美,所以說他犯了錯誤。 他應該在門上裝一個插銷。寧可讓人以為他生性靦腆,也勝過由身穿睡袍的房東太太在夜間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悄悄溜進來。 這是表面上的錯誤。深層的毛病出在他根本不適合扮作單身漢。他深知自己是個頗有魅力的男人,實在找不出理由來說明自己為什麼會是單身。他把思路轉到設想一種偽裝足以解釋這點,以斷絕加頓太太一類的女人想入非非的念頭。 他想從自己的真實身份上獲得啟發。他自己為什麼選擇單身呢?答案很簡單。那是因為出於職業需要。至於是不是還有更深層的理由,他不想去弄清楚。 今天后半夜他要在露天裡度過了,海格特叢林就蠻好。

天一亮,他就把箱子寄存到火車站的行李寄存處,明天晚上他就到布萊克希斯的住處去。 他要換成他的第二種身份。他不大擔心會被警察抓去,週末在布萊克希斯下榻的那個流動推銷員跟殺死這位房東太太的鐵路職員判若兩人:住在布萊克希斯的推銷員奢侈、庸俗、浮華,打著花哨的領帶,梳著不同的髮型,在酒吧裡請人喝酒也毫不吝嗇;警察要找的是一名小職員,按照描述,他邋邋遢遢,對呆鵝都不肯呸上一聲,後來只因為一時慾火中燒而殺了人。誰也不會對一個身穿條紋毛料西裝的帥氣推銷員懷疑地多看上一眼,他顯然屬於那種時時都充滿了慾望的色鬼,而要女人在他面前裸露出乳房,是用不著他下手去殺她們的。 他需要再準備一種身份——他總是同時保持兩種身份。

他需要一個新工作,一套新證件——護照、身份證、配給證、出生證明。這要大冒其險了。該死的加頓太太。她幹嗎不跟往常一樣喝完酒就睡覺呢? 午夜一點了。費伯最後看了一圈這間臥室。他不在乎留下什麼痕跡——這房子裡到處都有他的指紋,但誰都知道,兇手正是一個叫費伯的鐵路職員。他也不會因為從此要離開住了兩年的住所而傷感,他從沒有把這裡當成是家。其實,他從來不把任何地方當作家。 他將永遠記住這個地方,只因為在這裡他學會了要在門上裝插銷。 他關掉燈,提起箱子,爬下樓梯,走出大門,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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