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綱:混改要加入更多非國有因素 利用新技術發展改變產權格局

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院長樊綱在“國有車企變革的N+1時代”論壇指出隨著中國汽車行業股比開放以及新能源汽車的發展,這兩大因素促使改革更加緊迫。樊綱認為,國企改革現在尖端的問題、最難的問題是要把國有車企混改的方向搞清楚。混改的方向是為了加入更多的勢力,應加強而不是削弱非國有因素所起的作用;第二應該加強國有車企改革中要增加民營因素的承擔風險能力。在具體的執行方面,應值得好好研究AB股的形式或者是優先股的形式;最後應利用新技術發展的機遇來改變產業產權的格局和企業產業的格局。

樊綱:混改要加入更多非國有因素 利用新技術發展改變產權格局

以下樊綱院長髮言實錄:

汽車是我們的支柱產業,中國兩大支柱產業一個汽車一個房地產。我們一個大的背景就是國際形勢的變化,貿易戰上歐美在規則投資上的嚴守,我們有的背景是我們加入WTO是按照發展中國家的地位加入的,那就所謂忽視市場經濟,因此有一個15年過渡期的問題,15年過渡按照道理來講我們已經成長了,我們成長起來了,我們確實是有需要開放,儘管我們還有很多落後的地方。客觀上說,國際組織也在思考,前WTO的秘書長總幹事拉米他曾經說過,中國矛盾在哪兒,中國究竟是一個有一些富人的窮國,還是有很多窮人的富國,他說這個規則是不一樣的,他那個完整的規則是適合富國的,窮國加入我們是有一些特殊的照顧,過去世界上都承認發展中的權利,發展中國家有發展的權利,發達國家應該給發展國家讓出一些空間,包括氣候談判,現在特朗普上臺一概不承認,那矛盾就來了,衝突就來了。現在中國經濟改革中有兩個具體的改革緊迫性的事情,具體的背景兩大因素。

第一個背景是無論汽車行業還是其他產業,我們已經承諾馬上要改革,要進一步開放

,這個股權限制就要取消了。這是當前我想汽車界最大的話題,這些合資公司怎麼辦,合資公司是混合所有制,以前是50、50,非常的平均,但是合資公司一個重要的50、50他的管理權首先是由外資來工作的,因此他是真正混改的,但是我要講的混改方向,是為了在國資之外引進新的機制,特別是管理的機制,有的合資企業象是東方日產只佔30%的股份,經營權是你的,CEO是他們擔任的。那這個現在要變了,變成了外資控股,投資,特斯拉就已經在中國建廠。

第二個背景是新能源汽車的發展,儘管現在還在萌芽之中,但這是一個新車道。所謂的新車道,所有過去的合資企業還在老車道上,儘管大的外資汽車廠商在研發電動車,研究新技術,但這個領域現在主要是私企民營企業占主導地位,這是兩個我們具體要改革的背景。

關於國有車企變革,第一個關於國企改革,這是最艱難的話題也是最尖端的話題。1991年、1992年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怎麼談國企改革的時候,我當時真是看不出國企改能改到什麼樣子,我當時就發表了一個觀點,首先積極發展民營企業,通過民營企業的發展為國企創造條件,改善市場競爭結構,改善就業機會,那時再去談國企改革。

幾年後我把他理論化,搞了一個理論模型,講這個改革動態過程,只要假定這個新的企業比舊的企業,新的制度比舊的制度增長率高,就是效率高點增長率高點,只要你假定這一條在無窮長的時間裡面你都不用改國企,那個民企自然大到足夠大的程度,國企不去改他他自動就佔的比重越來越小,那改革他的條件就更加成熟。

但多年來,理論分析之後會發現他有逆轉的可能,這個趨勢還會反過來,這麼多年遺憾的就是我們在有些領域國進民退還是有發展了,因此國企改革最尖端的問題是現在又有很多新的約束條件。十八大三中全會提出了十九大繼續用這個詞,提出了混改的改革方案,提出了一個改革的政策,混改最重要的問題是混改的方向是要在國企當中引入非國有的因素,混改混改是要把國企給他混一下,引入非國有的因素,不管這個因素是資本還是管理,當你沒有資本你就沒有管理。因此我說這個是一個方向,也就是說特別是在競爭性的行業裡面你真的要改國企的話你要增加非國企的因素,這個才叫做混改,但是我們首先要把混改的方向搞清楚。

我們最近發現出現了很多叫逆混改的現象,比如一個國企的公司出了他原來有100億的資產,一個非國有企業30億資產,2個一合併搞了130資產的合股公司,混改了,這不是一個混合所有制公司嗎,然後30億的民營企業變成了國資這個集團的下屬,一併100萬股是大股,這個就併到國企上了,國資做強做大了,民企就被收編了,那這個時候這個民企30億的民企一切活動的指令就從集團來了,那這個130億就是一個混合所有制的公司集團了。那是加入了一些民企的因素,但是這個你說他是不是符合混改的方向,混改的方向是為了加入更多的勢力,國有的資產還是這麼多,還擴出了一塊,形成了董事會那30億的民企也進入了董事會,但是他一併表,一併表就是你的一切規則你的報銷你的出差出國各種活動都要按照國企的規則來辦。所以先不說N+1,先說混改這個本身我們要搞清楚方向,我覺得像這種改革不符合十八大、十九大的方向,

要增加而不是減少,加強而不是削弱非國有因素所起的作用。

第二個我們要非常明確競爭性行業確實不太適合國有企業的運作,那比較適合過去,我們過去混合所有制合資企業、民企這樣的,但是想強調的一點,因為競爭所以就風險很大,風險很大會有虧損,你還不是說他怎麼創新,管企業經營的問題,企業的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在於風險由誰承擔,民營企業的好處是什麼,就是讓他自擔風險,自生自滅,國家不去管他,你去創新你去承擔風險,風投給你投,投了失敗了就失敗了,倒閉就倒閉,一搞了國企國家一改革,就業就不能消失,民企消失那麼多破產那麼多也沒出什麼事,國企一出事賠不起,然後老給補貼“殭屍企業”,那虧一直虧然後國家還給貼,槓桿率搞的那麼高。所以說先不說創新,先說這個風險由誰擔的問題,創新競爭性行業因為風險大所以你不要,你讓民企自我承擔風險,自己去破產去,說白了就是這麼回事。所以說我們不要老關注他是不是創新,首先要關注怎麼破產,那企業就是一堆競爭過程當中就是有一堆要破產的,那不能夠活了,優勝劣汰。

然後說到競爭,在創新這個意義上也是巨大的,最近中興事件出了以後有人說了我們可以搞高新科技,我們兩彈一星我們能攻下來,兩彈一星跟我們現在的車企面臨的問題完全不一樣的,兩彈一星不說他是一次性的技術模仿,關鍵是他軍工這些國家不計成本,搞出來就是好。而民企這些東西你不能不計成本,你得競爭,你提供的東西還得好,要不斷的創新,而且現在的創新不是一次性攻關,摩爾定律是18個月一代,天天都在變,你跟得上跟不上他必須企業有持續的動力,這個動力在哪兒這個動力就是知識產權的動力,能夠支持企業換資本的動力。這一次中興事件給我們的啟示,以前可以不聽這些事,可以不管這些事,這一次非得想這個問題吧,我們不是一次性攻關,我們要持續有新技術產生,產生像摩爾定律這樣的東西,你得有活力。因此

我們改革要朝個方向想,第一個怎麼承擔風險第二個怎麼有活力,我把承擔風險當做第一位的事情,先想這個事,然後想活力的問題。從這個意義來說我們確實要增加民營因素的作用,各種因素怎麼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第三個說到N+1,我就提出一個想法。就是現在叫做AB股,我持股但是不一定有決策權,那還有一種過去叫做優先股,優先股也是這樣,你分紅的時候我先拿,但是我可以不要決策權,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現在挺值得思考的,剛才我們說的那個,國有資本現在很大,國有資本你再大的民企國有資本,阿里巴巴大,還有哪個大,國企幾個企業聯合起來把你全收編了都有可能,這個是符合十八大十九大方向嗎?但是國資這麼大他沒有發揮作用,我們說國資國企要在國計民生重大的領域裡面,基礎設施什麼資源在民企搞不起的地方,民企投資時間長,這種是戰略性的投資。另外就是國資可以支持一些新興產業發展,但是你要說都支持他發展結果都變成你控股都變成了國有企業這個不符合國家的發展方向,那因此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形式,國企跟民企合資,或者是國有的投資基金對民企進行投資,但是投資我不控股,甚至我可以持大股,但是我持大股我並不參與決策,我當優先股或者是A股,那這樣形成了一個混合所有制企業,但是讓民營資本去發揮主要承擔風險的職能,經營感覺的職能,就是我們去幫助他發展。

所以我說我們值得好好研究AB股的形式或者是優先股的形式,我們中國的企業到美國去上市到香港去上市,包括最近的小米,都是因為他們那有一個AB股機制,否則你的決策權就不知道哪兒去了,特別是現在我們很多都是技術人員,新產業都是技術人員,包括了剛才說的電動車等等這些,很多都是技術人員管理的情況下,他們又很年輕,這個時候你怎麼發揮他們的作用,是不是也是一個我們N+1裡面也是一種形式,我別的就不面面俱到說了,但是我想說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形式來解決我們剛才說的混改,國資太大,到處都可以控股的形式。那有很多企業還是做到了第一點,我們私下說的時候,萬科當年華潤持股的時候就是這個協議,就是我是第一大股東,但是我不參與管理,現在據說也是這樣,我覺得否則一併表萬科就變成國有企業了,這個就失去意義了,我說這是不是一種形式值得思考。

最後是怎麼利用新技術發展的機遇來改變我們一個產業格局和企業產業的格局,這就是最近電動車的發展給我們的啟示。在原有的產業裡去追趕很難,新的機會出現之後開闢新車道,就是我們所說的彎道超車。我個人現在在北大教書,教發展經濟學的時候說中國怎麼解決了“幼稚工業”的問題,我們汽車工業可不是“幼稚工業”,早30年前60年前,豐田到中國,當年我們中國人都知道豐田車,第一個想引進的也是豐田,有山必有路,有路必有豐田車中國人是知道的,豐田車在中國調研的是三年中國突破50年造不出車來,中國的能力和條件50年造不出車來,然後我們靠引進靠吸收靠各種政策,合資的政策,國有化率的政策等等一系列的政策我們發展到今天,現在特朗普攻擊的事情都是我們成長寶貴的經歷,我們通過開放獲取知識獲取技能這個都是我們可圈可點寶貴的經驗,發展的經驗,但是今天我們已經走出來了,我們走到今天了,我們通過過去這幾十年培養了一批人,培養了一個產業。藉助這種新機遇產生一些新的企業,新的企業有風險投資的辦法把有些人給挖出來流動起來,我覺得這個就是我們發展新的模式,創造新車道創造新的賽道,那又從原來的體制當中叫做分化,我說我們需要擁抱這樣新的形式。

所有的產業都會裂變的,我們會有一個裂變的新機遇,這件事做的好的話,那如果我們新的車企會做好也許是下一輪發展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樊綱:混改要加入更多非國有因素 利用新技術發展改變產權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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