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人私奔途中被搶劫,他瞬間腿軟:我沒錢,把老婆給你

和情人私奔途中被搶劫,他瞬間腿軟:我沒錢,把老婆給你

許芸生問她會後悔麼,她清楚地記得她說不後悔。當時說得有多堅定,現在便有多心痛。許芸生竟是這樣一個小人!

故事發生在明朝天啟年間。

江南蘇杭一帶,有一朱姓的富戶人家,家裡夫人小姐尤愛聽戲。

這日長風萬里,碧空澄澈。

朱家的夫人王氏帶著獨女朱秀玉到戲園子聽戲。

今日登臺的許老闆名聲雖不算很響亮,但人長得清秀,頗得夫人小姐們的喜愛。王氏與朱秀玉自然也不例外,便才甘願到這戲園子來捧場。

今日這出《浣紗記》,是許老闆的拿手戲。

臺上的人將婉轉纏綿的水磨調唱得人心頭直髮癢,長袖一抖,便抖得人心肝兒一顫。

一齣戲罷了,朱秀玉同母親一起返回朱宅。車輪滾滾的馬車上,朱秀玉神色黯然地將頭倚在車壁上。

王氏見此,忙問道:“玉兒何事傷神,可是今日許老闆的戲唱得不好?”

“許老闆的戲自然是唱得極好,只可惜與玉兒再也無緣了……”朱秀玉悶聲答道,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

這時王氏記起,今年年初已為朱秀玉定了一門親事,再過兩月朱秀玉便會進門。雖然對方是郡上吳員外的長子,但朱秀玉似乎不太滿意。

王氏勸慰道:“那吳員外家境殷實,為人和善,十里八鄉素有美名。你該相信你阿爹的眼光,你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朱秀玉不語,半晌,含淚看著母親,“玉兒有一事求母親成全……”

王氏只有這一女,最看不得女兒哭,“何事,若阿孃能幫你,定不會委屈了我的玉兒。”

“阿孃,玉兒想聽許老闆的戲,您能不能把他請到家中來唱戲?”朱秀玉看向王氏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乞求。

當時愛聽戲的人多,許多有地位的人不願去戲園子便把唱戲的人請到家中。這是常有的事。

只是許老闆畢竟是個男人,而朱秀玉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要是傳出去朱秀玉的名聲可就毀了。

思及此,王氏警惕道:“你當真只是想聽許老闆的戲?”

朱秀玉的心一突,面上鎮靜地說道:“這是自然。”

“你已經是個快要嫁人的人了,即便許老闆到了府中,你也要注意分寸,不要惹出什麼閒話才好。”王氏還是不放心地諄諄囑咐著。

“您……您是答應要請許老闆到家中了?”朱秀玉驚喜得語無倫次,完全忽略了母親後面的囑咐。

“阿孃什麼事沒依過你。”王氏食指一戳朱秀玉的腦門兒,又道,“再過兩月便是你大喜的日子,提前熱鬧一下也不為過。”

就這樣,沒過幾天,許老闆所在的梨園班子,便被朱府派去的人領到了朱秀玉的家中。

當日,聽戲的當然不止朱秀玉母女,還有闔府的女眷。

朱秀玉點了一出她最愛的《遊園驚夢》。臺上的人擺著水袖,咿咿呀呀地唱著,“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朱秀玉聽在耳裡,心裡卻是一突。

一出罷了,看到臺上的人長揖到底,朱秀玉給丫鬟遞了個眼神,起身離開。

丫鬟紅兒是朱秀玉的心腹,收到主子的示意便去後臺。

找到正在卸妝的許老闆,將手中一物遞了過去,“許老闆,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

許芸生接過一看,是一塊繡帕裡面包著一枚質地上乘的玉佩。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臺下那個一直痴望著自己的秀麗美人兒。

按捺下心頭的狂喜,許芸生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推辭道:“這,許某怎能收小姐如此貴重的禮物?”

“許老闆莫要推辭,我家小姐說,您定能明白她的心意。”

話已說到這份上,即便許芸生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更何況他不是。

許芸生把玉佩連同繡帕一起揣進懷裡,對丫鬟紅兒道:“還望替許某轉告你家小姐一句,就說許某定不負小姐的美意。”

話一出口,許芸生的眼角眉梢都似向上飛揚著,舌尖不自覺地舔舐著嘴唇。

只是這些表情沒有人看到,丫鬟紅兒早已轉身離去。

朱家的人去請許芸生時,是說他家的小姐要出嫁了,請他去唱戲,連唱三日。

第二日一早,許芸生便去了朱府。管事驚訝地問他何以來得這般早,他便說:“特來感謝夫人小姐的美意。”

管事感嘆許芸生有心,便讓他等在花廳,還派了個丫鬟伺候著。那丫鬟有意與許芸生攀談,正中許芸生下懷,他便趁機多瞭解朱府的情況。

朱秀玉聽得丫鬟來報,說許老闆正在花廳候著,便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一番,往花廳而去。

本來她昨晚輾轉難眠,天快亮時才沉沉睡去,此刻正該睡意正酣才是。但奈何夢中人已在眼前,自然無須沉醉夢中。

朱秀玉快步趕到花廳,卻在僅有幾步之遙時,停下腳步。抬頭理了理秀髮,低頭看了看衣衫,這才蓮步輕移地邁入花廳。

坐在一旁的許芸生此刻已站起身來,朝著朱秀玉作揖道:“小姐早。”

此刻洗盡鉛華的許芸生,同他濃墨重彩的樣子判若兩人。俊朗的眉眼配著溫和的笑,彬彬有禮的樣子完全是朱秀玉心中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選。

朱秀玉臉頰微紅,“許老闆怎來得如此早?”

許芸生便把對總管的話,再對朱秀玉說一遍。

朱秀玉:“許老闆有心了”

許芸生突然上前,壓低了聲音在朱秀玉的耳邊說道:“承蒙小姐抬愛,許某敢不用心……”

許芸生是唱戲的,自然有一副好嗓子。此時他溫熱的氣息吹在耳畔,話裡又有著幾分說不出的曖昧,令朱秀玉覺得天旋地轉,臉頰燙得嚇人。

她轉身,飛似的逃離了花廳。

那日許芸生在朱府整整待了一日,快傍晚時才登臺唱了出戏,而後離開朱府。

仲夏的夜,讓心裡本就燃著一團火的朱秀玉更加難眠。她翻過身子,看著窗外的淡淡月光。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她剛想叫出聲音,已被人捂住了嘴巴。

“別出聲。朱小姐,是我。”

這個聲音朱秀玉再熟悉不過了,看著眼前人她又喜又驚。

“你……你怎麼進來的?”

一問之下,才知道許芸生根本沒走。他早上來時便打算好了,於是他找了一個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小廝,將他扮作自己的樣子混在戲班子中出府,而許芸生自己就偷偷地藏在府裡,待到夜深人靜,再來找朱秀玉。

他知道朱秀玉不會拒絕他的,因為昨日送他的禮物——繡帕、美玉,繡玉,秀玉……

果然,當許芸生一把將朱秀玉摟在懷中時,朱秀玉只是欲迎還拒地推了他一下,便雙雙跌入床畔。

殘月如鉤,透過層層紗幔照在朱秀玉的閨床上。

朱秀玉的纖纖柔荑握上許芸生正在穿衣的手,有些羞赧地說道:“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今後有何打算?”

許芸生的身子一震,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儘管這樣的事以前發生過多次,但沒有哪一個小姐像朱秀玉這般問他有何打算。

許芸生定了定心神,回握住朱秀玉的手,“我只是一個戲子,你爹不會讓你嫁給我的。”

“那我跟你走。”朱秀玉脫口而出道,似這個答案她早已想了千百遍一般。

這下許芸生更加震驚了,朱家雖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卻也是富甲一方。朱秀玉也早已定了親,雖然壞了身子,但多陪些嫁妝也就是了,怎麼會看上他?

於是他不確定地問道:“你……要和我私奔?”

朱秀玉肯定地點頭,“嗯,我不喜歡我爹給我選的夫婿,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我要跟你走,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她說這話時,一雙美目流轉,惑得許芸生不知所以。

半晌,他才道:“你,不後悔嗎?”

“這是我的決定,不後悔。”

夜半三更,朱秀玉與許芸生二人趁著月色,逃出朱府,開始了近半個月的逃亡生活。

一路上朱秀玉越來越讓許芸生吃驚,她真的一點也不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會洗衣拾柴,也會生火煮飯。

後來朱秀玉告訴許芸生,她爹不是生來就家財萬貫的,是靠著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才有了現在的生活。所以朱秀玉小時候也吃過很多苦的。

這日二人路過一座山,山形似一口支起來的大鍋,當地人叫它鍋撐子山。呼聽馬蹄聲陣陣,瞬間狼煙四起,將二人裹在中間。

“打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為首一個虯髯的大漢,粗聲大嗓地喊道。

這一聲暴喝嚇得兩人三魂七魄都丟了大半,趕緊摸索著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末了還有兩個瘦猴兒模樣的人,上前搜身。

許芸生哆哆嗦嗦地開口:“沒……沒了,真的沒了……”

為首的大漢一指一旁的朱秀玉,“沒錢就把女人留下!”

朱秀玉拼命地掙扎著,依舊沒逃過被捆了扔到馬背上。

這時匪首將視線落在了許芸生身上,而後對著底下人道:“這小子有幾分姿色,把他也給我捆了。”

底下一人打趣道:“老大什麼時候轉性了,喜歡男人了?”

為首的大漢啐道:“少他媽廢話,明兒賣到青衣館去也值個幾兩。”

眾人紛紛盛讚老大的英明神武,把許芸生一併綁回山寨。

許芸生大叫:“不要賣我!我……我會唱戲!我給你們唱戲。”

朱秀玉不再掙扎,她就那樣直直地盯著許芸生看,眼神裡滿是失望。

她從小到大都是乖巧懂事的,從沒有一次違拗過父母的意思。這一次與許芸生私奔,是她做的最任性的決定,然而終究是錯了。她以為的出路,其實是死路一條。

朱秀玉忽然想起了那一夜許芸生問她會後悔麼,她清楚地記得她說不後悔。

當時說得有多堅定,現在便有多心痛。

土匪的山寨並不是很大,朱秀玉和許芸生被關在了一起。儘管如此,但兩個人只是各自蹲在角落,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多時,一個土匪進來,扔了只箱子在許芸生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許芸生道:“你不是說你會唱戲嗎,我們老大說了,讓你給兄弟們唱出戲。唱得好了,就放你走。”

許芸生慢騰騰地拿過箱子,是自己的那隻,裡面是他常用的行頭。

而後才一指角落裡的朱秀玉,小聲問道:“那,她呢?”

那人一腳踹在許芸生胸口,啐道:“小白臉兒,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轉頭看向朱秀玉,一臉的淫笑,“這小娘子,自有兄弟們疼!”仰頭大笑著出門而去。

“等一下。”朱秀玉看著人快要走遠,大喊一聲。

待得那人回頭看她,她又緊張得說不出話。

眼見那人有些惱怒地要走過來,這才把話說出口:“我……我有些口渴,能給我碗水喝嗎?”

那人瞪了朱秀玉一眼,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而後卻真的給朱秀玉端來了一碗水,就是這碗水,救了她一命。(原題:《韶光賤》,作者:朱芋。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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