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P的「十一年」

P2P的“十一年”

文|甲方研究社

多年前一首土味情歌《十一年》裡有這樣的歌詞:“如今的我丟了純真的笑臉,現在的你添了成熟的容顏。”

這兩句歌詞用在當下投資者和p2p身上十分貼切。

2007年,P2P在國內播下了第一顆種子,中國的確也是適合P2P生長的黑土地,沒多久發就已經發展到可觀的規模。

一眨眼,今年已經是P2P在中國飛速發展的第十一個年頭,這一年也是P2P的生死關頭,大規模的暴雷讓投資者失去了“純真的笑臉”。

P2P經歷過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洗刷,也在一次又一次雷劫裡升級,頑強的P2P在大眾的視野中出現的頻次越來越高,也逐漸添了“成熟的容顏”。

1.P2P在中國

2005年英國誕生了歷史上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P2P網貸平臺——ZOPA,主要業務是通過網絡撮合資金出借方與資金需求方並將P2P這個詞引入了金融行業。

在國外熱了兩年之後,第一顆P2P的種子在2007年來到了中國,就是在上海成立的第一家P2P公司拍拍貸。

在中國著陸的P2P完全借鑑了國外無抵押無擔保的純線上模式,這樣的金融創新,讓大部分人眼前一亮,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新大陸被發現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擴張和佔有,P2P也是這樣,開始迅速發展,也被逐漸被大眾所知,但百分之八十的P2P體量不足信託以及證券的十分之一,加上中國信用體系的不完善和低廉的違約成本,已經在中國發芽的P2P遭遇了水土不服,行業發展愈發艱難。

針對行業混亂的狀況,周世平深感P2P沒有剛性兌付,才是行業發展的最大瓶頸,才會導致行業發展舉步維艱,再三衡量之下,他決定實踐自己的互聯網金融理念。

2009年3月,周世平在深圳成立了自己的P2P公司,名為紅嶺創投,成為國內首家本金墊付模式的平臺。

其實本金墊付的模式有兩種,一是如紅嶺創投一樣,有擔保公司墊付本金。二是2010年上線的人人貸,則借鑑了銀行的風險準備金制度,首創了這個行業風險撥備金墊付模式。

P2P的“十一年”

轉年之後,陸金所和網貸之家在面世的時候,同時把目光放在了經濟之都上海。陸金所成為國內首家有銀行做後盾的P2P平臺;網貸之家則成為了當時的行業標杆,其平臺的“平臺發展指數”被稱為業內最權威的評級,也是到目前為止影響力最大的第三方門戶網站。

2012年國家出臺了與P2P相關的一些政策,團貸網應聲成立,成為國內首家註冊資金超過億元的股份制互聯網金融平臺。就在這一年的6月份剛過,大量P2P平臺呈小幅度井噴模式,5年時間也不過20家左右,但就在這一年,僅僅半年時間就迅速增加到240家左右。

到2013年更是發展的更為迅猛的嚇人,大量的現金流,讓人看紅了眼,無論是成立公司的人還是投資者,都覺得自己能在其中獲得極大的利益。

截止2013年底,國內P2P平臺數量就達到了800餘家,幾乎每天都有1到2家平臺上線。但是P2P類屬金融公司,成立之初沒有牌照,也一直沒有監管辦法,行業的蓬勃自然會吸引不少渾水摸魚的人。

終於在2013年10月,資金池、自融、不規範經營等問題再也繃不住了,集中爆發,這個行業出現了第一波倒閉潮,來勢洶洶的問題讓央行、銀監會以及各部門不得不出手來把控,央行更是多次在公開場合給P2P行業劃定紅線,希望可以有所收斂。

對於這一次的倒閉潮,膽子小的依舊是觀望的態度,膽子大一些的繼續投資,堅持認為找大平臺就可以,大概在裡面已經投資了好幾個來回。P2P畢竟有普惠金融價值,對傳統的金融行業做了一定的補充。說白了,這個行業的誕生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剛需問題。

但國家也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終於在2015年7月,感覺這個行業不管不行的中國人民銀行以及覺得這個行業必須有所收斂的其餘十部委聯合發佈了《關於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被稱為互聯網金融“基本法”,才讓P2P行業正式告別“無監管”時代。

但這個基本法也並不是很完整,利益仍然驅動著大量的人們投身在這個行業裡。據網貸之家的數據顯示,截止2015年12月底,P2P在運營平臺已達到2595家,其中包括我們非常熟悉的唐小僧、牛板金等這種體量超百億的平臺。

儘管這期間監管層也頻繁做出不少動作,但是細則一天沒落地就只能是一場空談。

終於在2016年,政府的監管口徑從“促進”和“支持”變成了“規範發展”。排雷線終於從虛線變成了實線並且越拉越長,渾水摸魚的公司頻繁暴雷。所以這一年被喻為“監管之年”。

歷經十年的大洗牌,好像讓2017年的P2P過的安穩了一些,發展最早的拍拍貸也在農曆春節前後向紐交所遞交了上市申請,而呼聲更高的陸金所反而延後了IPO的計劃。

投資這些大公司的人,可能會喜於自己當時的選擇。選擇小平臺的人也覺得過的很愜意,畢竟P2P這個行業相好像安穩了很多。

雖然同比去年減少了15%的運營平臺,但“優勝劣汰”表現明顯,大多數平臺選擇主動退出,行業風險得到釋放,行情看起來是如此祥和。

2.十年大浪淘沙

在大部分還沉浸在去年還算收入可觀的喜悅裡,在對新的一年也充滿期待中的時候,迎來P2P發展的第11個年頭。

十年的行業發展,讓這個行業在監管之下趨於成熟,一年比一年嚴格的監管,給P2P這個行業的只是表面的風平浪靜,也是為2018年的暴雷的高峰埋下的伏筆。

截至2018年6月30日,我國在運營P2P平臺一共2835家,上半年僅新增P2P平臺36家,消亡721家。其中3月份消亡平臺數高達193家,為近12個月裡最大極值。

累計消亡平臺類型包括長時間網站無法訪問、殭屍網站、主動退出以及刑偵立案等,其中網站無法訪問的居多。

與之前不同的是,在2014年的暴雷中,以問題平臺涉嫌詐騙和跑路的佔絕大多數,2016年的問題平臺更多是經營問題。而2018年的暴雷,卻複雜了很多。

另一方面不得不讓人注意的是,之前的P2P平臺暴雷更像是一種優勝略汰的自然法則,但是今年的暴雷潮中,很多實例雄厚、品牌良好的所謂行業“頭部平臺”也出現了問題。比如之前說的唐小僧、牛板金。

這一年的暴雷洶湧而密集,終究以潮水之勢向群眾湧來。如此大規模的暴雷潮,以及曾經相信投資大平臺就會安然無恙的人們,第一次感到了惶恐。數以萬計的家庭在雷潮面前血本無歸,有一些家庭賠掉的是全家多年的積蓄,有一些老人更是連棺材本都賠進去了。

在這之前,他們可能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小衝擊,但是平靜後的狂風暴雨終究沒有多過去。對於人們眼中的大平臺來說,也是前幾輪暴雷中的“受益者”,更多的資金流湧向頭部,但是在這一輪淘汰中,終究也成為了過去的一個符號。

今年洶湧的暴雷潮,人心惶惶裡面不僅是投資的用戶,還有曾經蠢蠢欲動的人們。在6月份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P2P平臺上線。

6月和7月被稱為P2P行業發展史的“至暗時刻”。甚至是這個行業最嚴重的危機。從市場近期表現來看,行業危機也並沒有逆轉,人心和市場同頻次顫抖。能留存下來的平臺,心裡大概也都清楚,現在是生死關鍵點。

我們總開玩笑,西遊記裡有背景的妖怪都被借走了,沒有背景的都被打死了。但是在這場屬於P2P的浪潮裡,無論是民營系、國資系、銀行系,不管你有沒有背景,都是一視同仁,只看你能不能在風浪裡堅持到最後。

3.P2P的新十年

迄今為止, P2P平臺僅剩三成。

在依然運營的2835家P2P平臺主要分佈在廣東、北京、浙江、上海地區,這四個省市就共有1720家P2P平臺在運營,佔全部運營平臺的60.6%,頭部效應還是相對明顯。

經統計P2P投資用戶的年齡,集中在20-40歲之間,其中30-39歲所佔比例最大,達到29.73%。其中又以男性為主,佔比超過6成。

其實回頭看一看,P2P在中國的發展的這些年中,其實大致可以分成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207年—2012年:以借貸款為主要目的,眾人大顯身手,各抒己見的初始發展期。

第二階段是2012年—2013年:以地域借款為主的快速擴張期。

第三階段是2013年—2016年:以自融高息為主的風險爆發期

第四階段是2016年至今:以規範為主的政策調整期。

現在,P2P行業的2018年已經進行到了下半場。在下半場裡,全國性的備案細則將會可能出臺,甚至是“牌照制”,或者說“牌照制”已經逐漸成為行業共識。

行業的嚴抓將會保護更多人的利益,雖然平臺在不斷縮減,但不一定是對這個行業的抑制作用,也可能會是行業完善的催化劑,畢竟根據市場調查中顯示,P2P在借款端的剛性需求,在中國的發展空間依然很可觀,只是仍需要完善。

最近北京市金融局下發的通知中顯示,要求落實1+3的要求,就是要求所有資質都要複合規定,包括國家承認認可的證明。並要接受社會和國家的監管。有十家公司已經相對合規,比如人人貸、愛錢進等公司已然在列。雖然不能說是不是真的完全上岸,但是已經看見了可以游上岸的跡象。

這可能是我們每個人都想看到的,也是國家希望達到的目的。掙扎與沉浮之後只有兩個結果,不是上岸就是被淹沒,但是這個行業已經可以看到依稀的曙光。

央行調查統計司司長盛松成也說:“經歷整治過程後,野蠻發展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行業發展前景將進一步清晰。”

希望今年是P2P最後一個大劫難,在新的一個10年中,以動盪的作為開始,以健康可持續發展為結束。

新事物的產生,總要經過:發展-擴張-調整-完善這四個時期。我們用十年時間快速的走完前三個階段,正在第四階段大步向前,我們應該給這個行業一些時間,而且這個行業也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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